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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我不是……”
辩解的话还没真正说出口，沈昌宇便打断道：“法律。”
突兀的两字投掷在空气中，让锡西和邱婷都懵了一瞬，然后动作一致的疑惑的看了过去。
沈昌宇稍稍垂下眼睑，沉下声音补完方才的那句话：“法律越不过时间去审判历史。”
锡西：“？”
邱婷：“？”
作为聆听者的两人面面相觑，十分怀疑刚刚听见的是不是某种外星语言。
不然他们怎么仿佛一个字都没听懂？！
“哎呀，我可真喜欢这句话。”
就在场面一度安静得有点尴尬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这是……
锡西一愣，而后猛地回头望去：“卫哥！”
青年缓步走近，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他随意地坐到锡西旁边，支起下巴盯着沈昌宇看，“沈队，看来你昨晚收获颇丰。”
沈昌宇反问道：“这难道不是你想要达到的结果吗？”
“十四个字。”卫阡点着手指头数道：“感觉不是什么好兆头。”
锡西：“……说话的字数上，还有什么讲究吗？”
“没啊。”卫阡眨了眨眼，“只是感觉而已嘛。”
锡西：“……”
卫阡起身，摆手道：“你们先用餐，然后来我房间一趟。”他眯着眼笑了笑，“我有情报跟你们分享哦。”
把视线从青年的背影上收回，锡西问道：“沈队，我们？”
沈昌宇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夹菜。
锡西：……好吧，我懂了。
三人没在吃饭上耗太多时间，快速的填饱肚子后便一同上楼去找卫阡。
楼梯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守在柜台的老妇人抬头望了眼，嘴角堆出深深的褶印。
她低低地哼起不知名的曲调，眨眼间，原本浑浊的眼里闪过零星光亮。
……
“你是说，幕后黑手是这团……黑气？”
锡西定定地看着被摆放到桌面上的小木像，它正从内往外的散发黑气包裹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黑色的球体。
卫阡没有立即为他解释，而是说：“它有意识，你可以自己问问看。”
“……黑、球？”锡西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些事件背后的推动力是你吧？”
缓缓流动的黑气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像是在抗拒什么，但它很快又平静下来，继续装死。
锡西只能抬头看了看向青年，“卫哥，它不说。”
卫阡笑道：“你这么问，它当然不会说。”他变魔法似的从袖间摸出一张符纸，递给锡西，“拿着，再问一次。”
锡西不疑有他的接过，嘴巴才刚刚张开，还没吐出一个字，便听见一道尖细的声音：“别别别，我说！我说！！”
拿着符纸的手僵住，锡西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团紧缩的黑气，“真的会说话！”
“卫哥，这什么物种啊？有点神奇。”
“邪祟。”卫阡答道。
锡西疑惑的重复：“邪祟？”
卫阡解释道：“人心底邪妄堆叠而生。”
锡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怪不得它这么聪明。”
“聪明？”卫阡笑了下，长长的睫羽擦过瞬间透出的冷光，“聪明还会被人当枪使？”
锡西觉得自己的大脑濒临当机，只能傻傻地问：“还有幕后人？感情这只是个小BOSS？”
沈昌宇在一旁冷静发问：“缘由。”
卫阡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问过了，那几起案子的确是它做的，但它的目的是想成妖，而这种邪路子，是有人告诉它的。”
沈昌宇：“谁？”
卫阡：“它只知道对方姓范，其他的一律不知。”
沈昌宇目光一凛：“不知还是不说？”
卫阡动了动手腕，说：“放心吧，在那种境况下，不会存在谎言这种东西。”
沈昌宇点头回应，没有追问。
锡西左右看了看两人，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追查那个姓范的？”
“不。”卫阡摇了摇头，长眉轻扬，“接下来，可能得麻烦各位遭点罪。”
“什么……”
锡西刚想问，就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倒下前他看见青年渐渐化作虚无的身影，听见青年似叹惋又似愉悦的声音：“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啊。”
什么……意思？
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继续工作，他力气一松，整个人骤然坠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窗户被人用木条钉死，只勉强钻进了些许光亮。
锡西动了动，手脚立即被粗糙的麻绳勒紧。
“别挣了，没用的，死扣。”邱婷的声音从旁侧传来，“坐过去点，帮沈队挡一下。”
锡西偏头去看，瞥见沈昌宇手里握着一把迷你型号的小刀，不知道平时被藏在哪儿的。他回过头，不着痕迹的往沈昌宇那边挪了挪。
三人皆屏气凝神，不一会儿，便听见擦着地面走过的脚步声。
锡西正对着门，直直地盯着，不出意料的看见老妇人推门走进。
“醒了？”老妇人关好门，问了句。
眼见老妇人渐渐走近，锡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身体，正想搞事情，便听见右边传来一阵惊呼：“你想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邱婷一脸惊恐，把电视上那些遭遇绑架的害怕至极的无知少女的演法搬了个七七八八。
锡西扭回头，低头抿唇憋笑，并悄悄在心底给贡献了毁容式演技的邱婷比了个大拇指。
大概是邱婷演得太好了，老妇人一言不发地停在原地，像是被震住了。
见状，为了避免显得过于夸张，邱婷稍稍收敛了下情绪，只是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妇人看，浑身颤抖，像是怕对方突然冲上来伤害她。“你……你为什么要绑我们？卫先生呢？他不在这，你把他怎么了？”
老妇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下，“卫先生？你们不就来了三个人吗？卫先生是谁？”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邱婷一下子愣住了。她咽了咽口水，也不发抖了，而是身体僵硬，手脚都有些麻。“你……说什么？绑都绑了，就别说这些话吓我们了。”
闻言，老妇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在疑惑，又像是有点害怕。“小姑娘，事到如今你就别编故事了，虽然我们镇是传言山里有墓鬼，但那只是传言，还是在山里，想吓老婆子也得编点像样的。”
“不是，我没编故事。”邱婷原本是想炸出卫阡和老妇人有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却有些慌了，她对上老妇人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寻出蛛丝马迹，“什么墓什么鬼啊的我之前都不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当初我们有四个人，被你绑在这儿三个，还有一个我晕过去后就没看见了！”
“哦，是吗？”老妇人随意地回了句，然后笑了。
那是个很古怪的笑，邱婷完全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然后，她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老妇人脸上的皮肤，自动剥落了，露出藏在底下的血肉、筋脉，然后是森森白骨。
“……”
“啊啊啊啊啊——！”
44.过往
“……邱姐，邱姐！”
在一连串焦急的呼喊声中，邱婷慢慢睁开眼。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还没完全清醒就开始往后缩。“鬼……有鬼……”
锡西急忙把她扶住，“没有鬼，邱姐，你刚才就突然晕过去了，然后那个老婆婆手在空中乱舞了两下也走了。”
“什……么？”邱婷晃了晃脑袋，稍稍冷静了点，“你，刚才没看见吗？”
锡西反而很疑惑：“我应该看见什么？”
邱婷坐起身，看了看一脸懵逼的锡西，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沈昌宇，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靠，刚才不会就我一个人倒霉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