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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是他占优吧。
卫阡困惑的眨眨眼,想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将其抛之脑后。
他整理了下菜谱,说:“再买两根黄瓜。”
“你喜欢吃清炒的,还是凉拌的。”
江辰鸿挑出两根卖相不错的黄瓜,递给青年,“你做的,都可以。”
对于雇主这种随缘的态度,卫阡表示很欣赏。他说:“好,那就清炒吧。”
加点盐就行,简单。
事实证明,做简单的家常菜,只要认真的跟着网上提供的步骤走,做出来就还不错。
江辰鸿将口中的吃食咽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吃。”
卫阡其实觉得自己做得一般,“盐放多了点。”
江辰鸿又夹了一筷子菜,埋头苦吃,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说的话。
无论如何,见人吃自己做的饭菜吃得带劲,厨师也会觉得挺高兴。
所以,尽管卫阡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厨艺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也还是被江辰鸿的举动取悦,默默在心里给人加了一波好感度。
做饭做了很久,洗碗却在瞬息间完成了。
江辰鸿盯着青年漂亮的手不放,“这是法术吗?”
卫阡点头,“是术法,清洁和移物的结合体升级版。”
江辰鸿似乎对这方面的事很感兴趣,“什么样的人可以修习术法?”
卫阡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天赋,血脉,恩赐,三者中占一样即可。”
说着,他弯腰凑近,黑沉的眼眸里映出江辰鸿罩着阴霾的脸。
他问:“你是其中的哪一种?”
江辰鸿神情淡然地回视,深褐色的双眼宛如暗藏杀机的荒漠,“应该是第一种。”
卫阡直起身,歪着头垂眸看他,长长的睫羽盖下一片模糊不清的影。他说:“你挺有意思,比我的第一任雇主有趣多了。”
江辰鸿仰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结,“戏剧性的苦难造就了如今的我,复杂与矛盾总是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
他的嘴角翘起,幅度微弱得似琴弦之下藏着的一根针,待人无所防备地按下的那一刻,才能察觉出其中淬着的封喉剧毒。
“觉得有趣的话,不如让我们把游戏的时间再拉长一些。”
卫阡看着他,眉梢轻挑,“游戏不好玩了怎么办?”
江辰鸿早有预料般的从怀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银镯子,表面雕刻有雅致的暗纹,还挂着一个像铃铛似的小圆球。
卫阡任由江辰鸿牵过自己的左手,看着他把银镯戴在手腕上。
镯子被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一衬,显得更好看了。
江辰鸿拨弄了一下小圆球,说:“那你就让游戏结束吧。”
卫阡抽回手,晃了晃,小圆球磕在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浅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江先生。”
江辰鸿静默地望着他,眼里似乎含着笑意,又似乎没有。
“好。”
说定了,失约的人是要口吞千针的哦。
……
由于情况不同,晚上卫阡没有要求就近陪同保护,而是在江辰鸿身上画了个印,“我在你身上做了个标记,有紧急的事叫我名字。”
江辰鸿点头应下,“你明天几点来。”
卫阡想了想,问:“江先生,你平时一般几点起床?我帮你带早餐。”
江辰鸿:“六点半。”
卫阡点开闹钟定时,顺口说了句:“挺早的。”
江辰鸿说:“只是睡不着。”
卫阡收起手机,从花境里拿出一瓣红色的花瓣,“晚上睡觉,把这个放到枕边。”
江辰鸿动作轻柔地接过,“有催眠作用吗?”
“不是哦。”卫阡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是祝你一夜无梦。”
江辰鸿愣了下,随后把花瓣贴身放好,“谢谢。”
卫阡摆摆手,转身道别:“再见。”
江辰鸿望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再见。”
·
卫阡走出房门,而后目标明确的往这个小区的另一栋楼房走。
这源于早上他把自己接新任务的事告诉席钰后,男人的建议——
[花农:我在那个小区有房产,你晚上去那儿住吧,毕竟和陌生人住在一块儿总归有些别扭。]
刚开始卫阡是拒绝的。
毕竟他是一只很尽职尽业的妖。
但后来确定目标自己有两把刷子,足以自保后,也无需再勉强自己。
比起和不熟的人共处一室,还是一个人比较舒坦。
于是他接受了朋友的好意。
可还没走到楼底下,卫阡就远远的发现了站在大门前的男人。
他惊讶地咦了声,随后加速靠近,“大总,你怎么在这儿?”
大总,卫阡给席钰取的昵称。听起来既亲近,又能彰显男人有钱人的身份。
席钰毫无异议的接受,心里却有些小遗憾——
他更想听人叫他老公。
他看着青年跑近,按耐住内心的躁动,回答道:“来给你送钥匙。”
“钥匙?”卫阡愣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可以不用钥匙的,只要你同意就行。”
席钰摇头,把一串钥匙塞进青年的掌心,“屋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用,有不顺心的地方就告诉我,我找人改。”
卫阡把钥匙串往上抛又接住,碰撞间发出杂乱的响声,“知道啦,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手腕上的银镯也随之上下翻动,小圆球不甘示弱的制造响动。
过了会儿,没等到回话,青年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席钰。
男人正盯着他腕间的镯子看。
“镯子哪来的?”
29.子女(二)
席钰攫住青年的眼眸,似浑身肌肉绷起的野兽,焦躁着在原地划出一道长且深刻的爪印。
他压低声音,再问了一次:“镯子,哪来的?”
可不待青年回答,他又紧接着问道:“是那个叫江辰鸿的人送你的,对吗?”
由于最近和青年的关系发展顺利,所以席钰克制着没有再动用影族。
他是想和心上人正常的交往的。
但现在,直觉告诉他,有别的人,在他的青年身上留下了碍眼的挂件。
真是该死!
席钰咬紧牙关,随后用力的深吸口气,脖颈间隐隐有青筋浮现。
卫阡一直默默的望着他,见人似乎已经在一个呼吸间冷静了下来,才开口道:“是江先生给的,怎么了?”
席钰定定地看着他,幽暗的双眸犹如无尽海底,所有汹涌的暗流皆藏匿在难以企及的深处。
“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他低声说道,仿佛在回忆什么,神情和缓稍许。
“那天我们走在海滩上,你说那是你第一次看见海,还有海面上逐渐升起的朝阳……”
“你说,我是你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席钰微微垂下眼睑,不近人情的面庞上,出人意料地染上一抹深沉的忧伤。他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你是我的唯一,那,我是你的什么?”
卫阡怔住,目光在他的脸上游移。
半晌,似是确定了什么,青年轻笑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既然是最好的,当然只能有一个。”
席钰慢慢松开攥紧的手。他问:“会变吗?”
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人,会变吗?
卫阡笑吟吟地和他对视,“不会。”
席钰心头压着的火焰消下去一节,再度开口,气势不再那么锋锐,反而有些委屈:“可你身上居然戴着别人送的手镯。”
卫阡看着他,发现席钰是个很有领地意识的人,上次的头像,这次的手镯,都体现出他在这方面的固执——
他想明晃晃的叫其他人知晓,他们才是关系最亲密的好朋友,旁的人,沾了半分都不行。
而且,他对“朋友”,似乎有一套自己的判定标准与相处方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