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欢叹了口气,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只好老实交代:我只是告诉她,她一定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
她说她输给了我,但我觉得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沈常西笑了笑。
豫欢认真地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一字一顿,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才不需要和任何人争输赢。
娇纵的语调。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
从没变过。
沈常西深深看她,也不戳穿,过来半分钟,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挲。
太细了。男人冷不丁转移了话题,感叹着。
她的骨架就是生来就比较小,手腕脚踝更是格外纤细,沈常西一手就能钳住两只腕。
我是骨架比较小啊。没办法。
嗯,适合被东西锁住.....
啊?
豫欢狐疑地看他,不知道他又要开始做什么妖。沈常西轻嗤,没搭理她,只是变魔术似的变出来一个盒子。
漂亮的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手链,银河般流光溢彩。
十来颗克拉钻石坠在细细的铂金链子上,拎在手上像无数摇曳的流星。
豫欢的眼里瞬间亮起两盏溶溶的灯火,好漂亮啊!
沈常西拿过链子,绕在了女孩的细腕上。
果然,很适合她。
这么漂亮的手,就该配一条昂贵的链子,锁住。牢牢锁住。
好看。沈常西为她系好后,手指/插/进链子的缝隙,轻巧一勾就把人带了过来。
送我手链干嘛,哼,讨好我啊。豫欢嗔他一眼,把手举起,对着头顶的光源,看着那钻石在灯光下迸射出绚丽的火彩,心头微漾。
算起来,他这人真的好爱跟她买东西啊。每次去逛街,她明明都还没说喜欢,不过是多看了眼,他就能敏锐地察觉到,隔天,她就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惊喜。
沈常西看着她俏丽的笑颜,心头塌陷了一角温柔,他用力摁住女孩的背脊,感受着纤微的易碎感,嗓音低沉,像在说最美好的情话:
当然不是讨好你。
是绑住你,宝宝。
豫欢怔了怔,失神地看着男人温热的手心下滑,直到掌控住她的脚踝,他手指轻轻点了点凸起的踝骨,这儿还差一条。
到时候,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豫欢脖子向后仰去,宛如脆弱的鹤,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身上贪婪索取的男人,心想,她怎么就会跑呢?
她不是一直都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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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豫欢睡得很沉,临到中午的时候才起床。睁眼就看见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似乎要出门。
你去哪啊?一出声,豫欢惊讶于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哑?
后知后觉想到昨晚男人的罪行。
真是太讨厌了!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对着镜子啊!
豫欢把头埋进被窝里,不让视线越过小拱门,去看那衣帽间里的大落地镜。
沈常西走过去,揉了揉女孩乱糟糟的头发,醒来了?午饭做好了,就在餐厅,你赶紧起床了就去吃,你这天天睡懒觉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哦。
你去干嘛啊....
闷闷的声音从被窝缝隙里透出来。
沈常西笑了声,捞起床头柜的腕表,慢条斯理戴上,带卤蛋去宠物店打疫苗。前几天就预约了。
还是早上医院的前台打来电话通知,他才想起来这事。卤蛋的所有事他都是亲力亲为,包括带着去宠物店修剪毛发,洗澡,打疫苗等等。
豫欢又是哦了声,随后小脑袋跟弹射器一样,从被窝里跳出来,我也想去!
沈常西:等你换衣服化妆出门,天都黑了。我带他打个针很快就回来。
那你也带甜瓜去洗个澡。你可不能有了儿子就忘了女儿。豫欢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对!我想起来了,甜瓜也要打疫苗了!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给忘了......
沈常西看她一眼,她去年几月份打的?
九月?八月?豫欢一大早醒来,小脑袋还没能处于正常运转,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的小本本里有记录。我得回去拿。
说着就要掀被窝下床。
沈常西觉得她风风火火的,做事也没个章法,真不知道这么不靠谱的主人是怎么把甜瓜拉扯大的。
真是苦了他的女儿了。
这样吧,我回去接甜瓜,顺便找你那个什么小本本。然后再来接你,我们带他俩一块去医院,成吗?
豫欢想了想,觉得这主意好。她还能有时间打扮一番,美美地带着儿子女儿去宠物医院,想想就太开心了。
她连忙让沈常西把包给她拿来,从包里翻出小公寓的钥匙,递给沈常西,是林佑医院发的疫苗本,就放在我卧室的抽屉里,你找不到的话就跟我打电话。
沈常西应了声,接过钥匙,又交代几句后就开车回小洋楼接甜瓜。
豫欢的小公寓和小洋楼正好顺路,一路开过去也不远,大概三四十来分钟的路程。沈常西轻车熟路把车停在公寓楼下,上了二楼。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她的香闺。想到上次在这发生的乌龙事件,他不由失笑。
沈常西悠闲地在小公寓里转着,心里逐渐滋生出一种肮脏的念头,是不是能透过她的私密之地,来窥探更多属于她的秘密?
干净,简单,散着幽香的少女卧室。
是她住了两年的地方。
在这,她学会了独立,读完了大学,找了工作,还养了陪伴她的猫咪,完成了人生中的一次次的剧烈的蜕变。
想到这,他心头有柠檬水一样酸涩的滋味。
如她所说,她是坚强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比谁都坚强。
沈常西深吸气,把那些兰花香气囫囵塞进肺里,抛去一些揪心的念头,开始按照女孩的指示,找甜瓜的疫苗本。
打开前两个抽屉,没有找到。
直到抽出最后一个屉子时,他看到了好多小册子,一个一个耐心的翻开,果然在其中找到了疫苗本。
把弄乱的小册子重新整理好,不小心在最底下,翻出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沈常西的动作顿住,看着这再平常不过的信封,心头诡异地突突一跳。卧室里没有开灯,阳光如碎金一样洒落,满室明媚。
也不知道这没来由的强烈的预感是因为什么。他凝神片刻,鬼使神差地把信封拿出来,拆开。
直到上面几个大字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关于.......协议书】
甲方豫欢,乙方林奕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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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西一字一句地, 读完了整整两页的条款,指尖的烟忽明忽灭,早已蓄满长长一截灰白色。
尾页拓着女孩用钢笔认真写下的两个字豫欢,以及那娇小的, 胆怯的, 却无比坚定的红指印。
墨水和印泥早已干涸在白纸上, 用手指狠狠去蹭,依旧红得刺目。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 阳光仿佛落入深海,只剩下一种空透的安静。直到皮肤被火星烫出了燎泡,一种死气沉沉的痛感惊醒了他。
他骤然一松手, 烟径直掉了下去。烧穿了羊毛地毯, 隐隐发出焦糊的味道。
原来,这才是她想要隐藏的事实, 这才是所谓的,她抛弃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