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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豫欢看着那张银行卡,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银行卡最终也没能给出去,因为她想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租的那间小公寓早就换了租客,换句话来说,他消失了。
就这样消失了。
呼.....豫欢吐出一口闷在肺里的浊气。
抬头,看着窗外明媚的暖阳,灿烂无边,刺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真好,那些痛苦的回忆都过去了。
豫欢把协议书重新装进信封里,又把银行卡拿在手上,她想,得找个时间把五十万还给林奕恒。从此以后,她就和就这段痛苦的往事再没有瓜葛了。
至于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告诉沈常西。他们两个人,有一个痛就行了,但凡他知道了这些,一定会陷入无边无垠的内疚与痛苦。
她太了解他了。
他虽然看上去恣意张扬,对万物都漠不关心,却是一个如此善良的人。
他消失的时候是身无分文的,即使是这样,他都不忘继续照顾他们捡到的那条流浪狗,单单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这人,太重情。
所以,就让这信封继续藏在旧画堆里,继续藏在不见光的阴影里,再也别出来了。
想到这,豫欢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也更轻快,刚把信封插进画堆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沉洌的嗓音。
在做什么宝宝?找画呢?
043【双更合一】
43
豫欢有一瞬间的, 感受到心脏突跳,亦或停止。她迅速扯了一张画出来,把那还没来得及放好的信封遮严实。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啊?豫欢笑眯眯地回头望来人。
你挂我电话,怕你生气, 所以回来看看。沈常西懒懒地倚靠在朱红屏风上, 双手环抱, 一双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地,正好对上她投来的眸光。
我生什么气啊?豫欢怔了瞬。
不过是一瞬间, 对面的男人就轻易捕捉到了。
豫欢走神倒不是因为想藏的东西没藏好,心里虚,单单是因为她犯花痴了。
面前的男人真是从头到脚都长在她的审美点。藏青色的西装饱和度浓郁, 裹住他精壮强悍的身体, 应该是中午去参加了酒会之类的活动,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颇有几番旧港式的绅士派头。
可漆黑眼瞳里折出的光并不温润,反而透出不分明的审忖意味, 夹杂着不显山露水的探究, 让人平白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慌乱。
喜欢你这个人,也喜欢你的画。沈常西去接她的话, 只是不经意的转了话题,都是你的一部分, 不用太纠结。
豫欢咬了咬唇,心中有微不可察的情绪, 比吃了草莓还甜。
他肯定是看了热搜,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问他画和人选一个的蠢问题。
你微信告诉我就好了啊....豫欢压抑住嘴角的笑意, 几分恃宠而骄的扬起下巴尖, 干嘛还跑回来一趟。
沈常西笑了声, 勾出一点漫不经心,不回来怎么能抓到你背着我藏东西呢?
豫欢的笑容骤然滞住。
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连那一点点的小动作都察觉到了。
什么什么啊。豫欢眼中散出无辜的意味,歪着小脑袋,不解地看他。
沈常西没说话,只是散了环抱的姿势,踏步走过去,在豫欢边上找了个地坐下。刚一坐下,视线就瞥见了豫欢的膝盖,那儿印出好大一片红。
是被地毯磨出来的。
地毯虽然柔软,但羊毛的质感多少会有粗粝感,长久跪坐着,皮肤自然会弄花。
怎么不把东西搬去桌上弄?沈常西的心思顿时被引走了,心疼地看着那红红的皮肤,手指伸过去,替她揉了揉。
画太多了啊,桌子没那么大,最后还是要摊在地上。豫欢觉得他不碰还好,也不怎么疼,他来回摩挲之下,反而又痒又酥麻,这感觉比疼还难受。
哎呀,你别揉了啊!她一巴掌拍掉沈常西的手。
沈常西被打了一巴掌也没把手收回去,没良心的东西。
豫欢哼了声,万分鄙夷地用余光扫他,脆声顶过去:你昨晚强迫我的时候怎么不心疼啦?嗯?我膝盖都麻了!呵!在这假心疼!真假!假人!
......
沈常西倏地收回手,虚虚握拳抵在唇边,心虚的很。
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他发誓连哄带骗诱她真不是故意的。
是她那样太漂亮了,像一只洁白的,懵懂的,受惊的小鹿,又像一团枝头白雪,簌簌颤着。
从后望过去,纤腰一手能环握住,再往上移两寸就能探到无限温柔。
他根本控制不住,力道也失了掌握。
你就是故意的!
豫欢冷哼一声,一边红着小脸骂人,一边动作飞快,把画都收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分类整理,总之一锅乱粥地集拢来,先把这事糊弄过去再说。
真不是,宝宝。沈常西笑着去扯她的衣角。
豫欢连余光都不想给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把手里的画放进抽屉里。她打算找个机会把那封信放回她的小公寓。
留在这,总是隐雷。
等会儿。沈常西从昨晚的浓情风月中醒过来,眼前一闪而过一张很熟悉的画。
那是什么?
豫欢懵然地啊了声,停下脚步,看见沈常西一步步朝她走来,仿若幽深的阴翳,罩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很显然,沈常西看着她怀里的那一堆画。
男人的手一寸寸靠过来,豫欢盯着那骨节分明长指,微微凸起几根青筋的手背,这是一双被画家画出来的漂亮的手,可她现在没心情欣赏这些。
紧张感几乎要爆表。
他看到了那信封?也是,那牛皮纸又旧又肃,在一种花花绿绿的画里,格外突兀。
你、你做--
这是什么?似乎是怕女孩有一次躲掉,沈常西迅速掐住一张素描纸的尖角,精准地从一堆画里抽出他想要的那张。
画上的内容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线里。
夏日野肆的阳光也穿不透纸张,转而温顺地去包裹那幅画,为那画上的人镀上金身。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桀骜的眼神拓出几分冷寂,上扬的嘴角很倔强,连唇纹都被细致的勾画出来,可以看出画画的人很用心。
看到是这幅画后,豫欢松了口气。
沈常西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生怕豫欢给收回去,还往后面退了几步,他得找人把画裱起来,挂在豫欢的卧房里,让她天天盯着画看!
啧。
他嘴角勾起,眼中透出浓浓的玩味,一边欣赏一边感叹,别说你还真是个小变态啊,宝宝。
这些年你到底偷画了多少张?十张?沈常西摇头,怕是有百来张吧,嗯?
他唇边挂着轻懒的笑意,眼神却灼亮,仿佛两束溶溶的火把烤着豫欢,把她烤化成一摊甜蜜的水。
豫欢被人抓住了小秘密,又羞又恼,看着男人那欠揍的模样,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打飞出地球!
你别想多了,我当年是拿你练手而....
老实说,这画就真是练手。
当时她学着画二次元风格的人像,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帅哥的脸,唯有一个他,是最熟悉。若不是对他的五官最熟悉,都不需要看照片临摹,她定然会去找个明星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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