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抽。但你先把烟给我好不好啊?他耐心耐烦,半哄半骗。
最后,豫欢哼了声,不爽地把烟递过去,嘴里嘟囔:就知道耍花招,以为我.....
话没有说完,忽然,她浑身一颤,瞪着漂亮的眼睛,犯怵的看着少年放大的五官。
他离得太近了啊......
怎么敢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她这么近呢?
少年眯了瞬眼,几分蛊惑从眼尾漫出,让他虚幻而不真实,像画上的人。
张嘴,欢欢。他低哄。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去哄她。
他从不会这样。
可她没来由的喜欢他这个模样。心脏像一只狂蹿的小老鼠,在胸腔里横冲直闯,几乎要冲破一张温柔的捕兽网。
她以为他让她张嘴是要吻她。
虽然很怕,怕到整个人都在抖,可还是张开了嘴。那是因为对即将到来的事,期待大过害怕。
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可等了好久,吻没有落下,反而唇间多了一根烟。她靠嗅觉辨认出了那是烟草味,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少年已经把烟拿走。
一根普普通通的烟,多了一抹淡到透明的粉。是她唇膏的颜色。
你你你怎么.....豫欢舌头打结。
面前的少年把那抹淡红色衔在了嘴里,眼睛迸出痞坏的笑。
他说:好甜。
欢欢....这下好了。反正我连最后一根烟也舍不得抽了。
因为舍不得弄坏着抹粉色。
豫欢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心跳。耳边除了风的声音,心跳的声音,就只剩下他的那两个字,好甜。
过了几分钟,她扯住他的衣袖,问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不亲我?
少年又好笑又好气,伸手拨弄几下她的小脑袋,你不乐意的事,我绝对不会做。这辈子都是。
虽然这承诺很浪漫,但豫欢还是皱起眉。
心想,这人考试不是挺厉害的吗?回回考年级第一,怎么连她乐不乐意都瞧不出来?
哼。
她哪里不乐意啦!!
每次同桌都在她面前炫耀和帅哥亲亲的感觉酥到上云端,每次她都假装正经的捂住耳朵。可久而久之,她心也痒痒的。
不过是嘴巴对嘴巴而已.....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十七岁的少女,绝对娇纵的同时是绝对的勇敢。那柔弱无害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叛逆的心。
什么她乐意不乐意。
他就是不敢!
喂!你站住。豫欢叫住前面的少年,你是不是不敢!
少年挑眉,疑惑的看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确定要问我敢不敢?
哼。你就是不敢。豫欢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她气呼呼的往前走。
就在要经过他的瞬间,手腕被一个力道扣住。
天旋地转的一秒。
背脊顿时泛起凉意,她惊惶的发现自己正被面前的少年摁在了路边的灯杆上。
喂.....你干嘛啊....
告诉你我敢不敢啊。他挑衅地冲她吹口气,随后低头,几分失控的覆上了那觊觎已久的粉色。
柔软碰触柔软。
干燥的皂香同兰花味的淡香交融,甜得让人融化,是初吻的味道。
........
小姐,小姐?
这是您刚刚点的炸薯条,请问您要番茄酱还是甜酸酱?
耳畔传来现实世界的声音,豫欢猛地从回忆中惊醒,抬头就看到奶茶店的店员正对她微笑。
一瞬间,所有的香气都在鼻息下抽离,只剩下炸薯条的味道。
对,她刚刚还点了一份薯条,准备凑合着当晚饭。
噢噢,要番茄酱就好。她失神的从店员手中接过两包番茄酱。
手挪开,手掌底下压着的那根烟再一次跳了出来,与此同时,跳出来的还有两小时之前,他们之间最后的对话。
--求我吧,豫欢。
--求我,我给你想要的。
--若是.....若是我不乐意呢?
--也行。那就亲眼看你父亲一辈子寄人篱下背井离乡吧。
哼!男人都是大骗子!
豫欢冲着这根烟小声骂了一句。
明明答应过她,她不乐意的事,他这辈子都绝对不会做。
-
周末的春和公馆很是热闹。
东边的小花园里新弄了个功能齐全的玻璃茶室,门打开,正对着三棵高大的樱花树。
卤蛋!快过来给姐姐撸一撸!沈常乐正舒服的躺在吊椅上。
没过多时,一只高大帅气的金毛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兴奋的摇摆,两只肉爪子搭在沈常乐的腿上,冲着她哈赤哈赤的吐舌头。
哟,怎么这么香啊!沈常乐俯身去抱卤蛋的头,那股香香的宠物沐浴露的味道更浓了,你爹又跟你洗澡了?
听到洗澡,卤蛋兴奋的汪汪两声。
它可喜欢洗澡啦!!
林妈,麻烦帮我把卤蛋的零食箱拿来。
话落,一旁闭目休息的沈老太太睁开眼,不理解的看了眼那肥膘体壮的狗子。
还给它吃零食?这小鹌鹑蛋都要给喂成鸵鸟蛋了。
沈常乐噗嗤笑出声,奶奶!我可算知道您的课为什么堂堂都爆满了,那些大学生专门冲听您吐槽去的吧?
别给我贫嘴!老太太乜她一眼。
很快,林妈就提着大箱子过来,一边笑说:前天才跟这小祖宗补了货,之前的那些零食它都不怎么爱吃了。
还不是被他爹给养叼了。沈常乐挑眉,选了一包鳕鱼牛肉冻干,拆开,倒了大半在碗里。
沈常西当年回到沈家时,什么都没有带,唯一带来的就是这条狗。
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条金毛是少爷的心头肉,捧在手里的小祖宗。
姐姐给你挑的肉肉就这么好吃啊?沈常乐看着卤蛋三两口就把碗舔的干干净净,有些失笑。
沈常西从东侧主屋出来,看见卤蛋在疯狂吃零食--
他嗤了声:明明是姑姑,偏要说是姐。
这喊的,辈分都要乱套了!
沈常乐一回头,就看见身后的沈常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走路没声音,吓死个人。
沈老太太:常西来了?
奶奶。沈常西收了几分肆意。
奶奶!你看他说的什么话!有本事就正儿八经生个崽出来叫我姑姑。沈常乐瞪他一眼,又温和着一张小脸去摸自己的小侄儿,来,卤蛋儿,叫我声姑姑来听听。
卤蛋喜当崽:汪汪!汪汪!
沈常西:........
你姐说的没错,你是要赶紧生个崽出来了。老太太插话进来,再晚几年,质量都不好了。
质量不好??
什么质量不好?
他连二十四岁都还差十天,就要面临被催生?
..
傍晚五点,浓郁的日光放缓,天边像被红色调的油墨刷过。
沈常西找了个摇椅躺下,抬手抓了一把剥好壳的夏威夷果,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吃了三四个觉得口燥,又去茶室里倒水喝。
茶室里,管家正坐在桌子前,桌上摆着一大堆精美的邀请函,藏蓝色的高级硬卡纸,右下角用金箔粉勾出一个沈字。
这是什么?沈常西走过去,拿起一张卡打开。他挑眉:生日宴,我的?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沈常乐摊手。
过个生日还办什么宴会?麻烦,不去。他把贺卡随意扔回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