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西若有似无地笑了声,声音越轻,越生寒,是啊...我倒是忘记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豫欢心里闪过不祥的预感,她焦急地坐起来,你千万别去找他啊!
林家不是好惹的。
况且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林奕恒了。
怎么?这么关心你的未婚夫?沈常西冷笑,眉眼里仅剩的理智也不存在了,哦,不对。
该是前未婚夫。他讽刺着。
气氛陷入沉默。
豫欢沮丧地放下手机,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她都以为电话被挂掉了,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仍在通话中。
他没挂。
不是的。她小声打破沉默。
不是关心他。
是关心他。
不是什么?他耐着最后的性子。
虽然你现在是大集团的高管,但林家不好惹。你.....别去招惹他。
在大集团里位置做得再高,也拼不过资本和权势本身。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不能,绝不能再一次毁掉他。
话落,电话那头的呼吸滞了一瞬。
沈常西松开了打火机,惨白的掌心赫然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所有的阴霾都在刹那间被风吹散了。
他几分愉悦地挑起那双多情的凤眼,漫不经心的调子从嗓里荡出来,像在逗弄一只小猫:
哦。你在担心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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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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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声音过于蛊惑,豫欢的耳朵微烫,温热的火种顺着她的皮肤蔓延。
不多时,脸上燃起了一片火烧云。
她觉得喉咙发干,舌尖舔了舔唇角,有些想喝水。
没多想,她点开床头灯,连拖鞋都来不及趿,蹬着小腿儿跑到厨房。壶里还有没喝完的凉白开,倒了满杯一口气干掉大半。
咕咚咕咚.....
沈常西举着电话,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些杂音,一会儿是哒哒声,一会儿是玻璃碰撞声,这会儿又成了喝水声。
她在喝水。
女孩吞咽的频率很急促,咕噜着,时不时还会小声打个空嗝,听上去可爱的要命。
沈常西也跟着鬼使神差吞咽了一下。
有点渴。似乎不止渴。
........?
忽然,沈常西反应过来了什么,在心底骂了一句。
他竟然觉得她可爱?
豫欢用手背擦了擦嘴,刚刚喝太急了,胸口有些喘。
沈常西听着这轻微的气声,细鹅绒似的,钻进耳里,弄得人心痒难耐。
你在做什么。
听筒里突然传来男人生冷的声音,豫欢吓了一跳,茫然答:喝、喝水啊。
喝水还是勾引人?沈常西咬着牙根,烦不可耐地扯开系得规整的领带。
这玩意真他妈烦,勒得他又热又躁。
??啊?
啥?勾引?
豫欢给听傻了。
她尴尬地举着手机,磕磕巴巴:你这人,发什么神经.....
沈常西深吸气,很笃定:别耍花招,我对你没兴趣。
嗯。没兴趣。
呸!你这人真不要脸!!豫欢被他气到了,细白的手指都气得发颤。
我挂了!她一字一顿宣告。
你敢。
我敢!
??
沈常西被她怼的愣了半天,气笑了:你挂了又不是跑了。哦,忘了告诉你,你打工那家蛋糕店是租的沈氏的铺子。
豫欢抓了抓头发,这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是有病!
沈氏的铺子又不是你的铺子!你只是跟沈氏打工!又不是姓沈!嚣张什么啊!
豫欢一边腹诽,一边向恶势力低头:噢,我不敢了。
算了....
不和恶势力斗。
万一他就是在沈氏大老板面前得宠呢?
见她吃瘪,沈常西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抛掉那些不正常的情绪,他终于想起来要说正事。
他打这通电话是因为有正事,并非是因为想和豫欢说话。
想清楚了这一点,沈常西静了情绪,又重新恢复懒漫的姿态,窝在云朵般舒服的沙发里。
室内点了一台落日灯,暧昧的光影折落在他的侧脸,一双眼瞳粼粼熠熠。
我有事找你。他淡淡开口。
哦.....
他能有什么好事找她?找她送外卖啊?豫欢拉长了语调,有些勉强,行吧。
行吧?
沈常西皱了下眉,什么叫行...吧?
周六晚上有空?沈常西拿了支烟在手上,又去捞小茶几上的打火机。
豫欢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还是思索了片刻。周六晚上不是她的晚班,所以按道理来说是有空的。
应该有空吧。她瓮声瓮气的。
吧?
又是吧?
好好说一句肯定的话是会长肉还是怎么?
到底有空没。男人加重了语气。
沈常西想,豫欢再跟他来几个吧,他不保证自己不会立刻杀到她家去,把人拎起来敲一顿。
你要问这个做什么啊?豫欢实在是迷惑的很。
周六晚有场宴会,我刚好缺个女伴。
顿了几秒,他继续:我买你的时间。三小时一万,好吗?
其实他想把价格往高了说,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太高的价格只会让她产生抵触情绪,过犹不及。
豫欢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情形,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
买她的时间?怎么听起来好奇怪啊,还有,当他的女伴听起来更奇怪了。
但是她转念又把重心聚焦在那一万上头。
三小时就能挣一万?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不对不对,这哪是一万不一万的事,她怎么能继续和他纠缠在一起呢?
豫欢的脑袋里仿佛有个天平,一下往左去一下往右倒,还没来得及颠倒出个结果,她喃喃出声:行、行吧.....
说完,连自个都惊到了。
她这嘴!明明她是想拒绝的啊!肯定是一万块钱太多了,太诱惑了!一定是这样!
沈常西还以为她会磨蹭几下,没想到就答应了。
虽然有个吧。
但姑且先忍一局。
好。周六晚五点半我来接你。不准迟到!
话落音,电话被挂断。
豫欢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茫然地立在原地,心里一顿乱麻。
所以她真的要去当他女伴了?
就这么草率的决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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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豫欢满心愁绪,熄灯睡下了,另一头的宸南公关仍旧煌煌如白昼,暖调的光如一捧捧碎金子,洒向满园的郁金香。原本这后花园里种的是粉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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