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后让他周末来。曲清澄笑:这次不是刚巧你在?先开门吧。
祝遥说:我来开吧。
你能起么?
刚才更耗费体力的事不都已经做了?祝遥开一句玩笑。
她起身把客厅的灯重新打开,单手大致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走到大门口打开门。
一瞬愣了:阿、阿姨?!
小祝?曲妈妈也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清清呢?
曲清澄那边关了水,听到门口说话的声音,快步走过来:妈,你怎么这么晚来了?
我和朋友在附近体验烘焙课。曲妈妈看她一眼:烤的蔓越莓饼干有点多,给你拿过来一点。
她把手上一个精致小纸袋递给曲清澄。
又看了祝遥一眼。
祝遥脸都红了,没洗的手藏在背后,极度后悔刚才为什么只草草理了下头发和衣服。
现在头发有没有很乱?会不会被曲妈妈看出什么?
她悄悄瞥了眼曲清澄,曲清澄刚去洗手间整理过了,整个人看上去倒没什么异常。
曲清澄说:祝遥她们片场不是就在对面?祝遥今天拍戏太累,低血糖犯了,片场又太吵,我就让她过来休息会儿。
曲妈妈缓缓的说:这样啊。又看了祝遥一眼:好点了么?
祝遥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贼心虚,总觉得曲妈妈看她这一眼意味深长似的,赶紧答话: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
你们当演员的也真是辛苦。曲妈妈说:吃点儿我烤的蔓越莓饼干吧,吃点儿甜的能好点。
好,谢谢阿姨。
曲妈妈又看曲清澄:你不请我进去坐会儿?一起吃点饼干喝点茶。
曲清澄微笑:你还需要请啊?
曲妈妈也笑:你这不是有客人在么?
曲清澄说:我给你把你的拖鞋拿出来。
三人一起往里走,祝遥回味着曲妈妈刚才的话,总觉得那一声客人也有点意味深长。
走近沙发她又赶紧瞥着三人座和上面的靠垫,生怕有暧昧的褶皱泄露秘密。
还好曲妈妈好像习惯坐单人座那边,等她优雅坐下以后,祝遥说:阿姨您先坐,我先去趟洗手间。
又突然觉得这句话说的过分熟稔,小心翼翼问曲清澄:曲老师,我能借用一下你家洗手间么?
曲清澄点点头,祝遥赶紧溜过去了。
用洗手液洗了两遍手,对着镜子,努力镇定自己的表情。
祝遥你可以的!她给自己打气:在毛姐眼里你是未来要当影后的人!
可这不是一回事啊!面对曲妈妈她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可是未来的岳母大人!
一想到这里祝遥又愣了。
一丝自嘲的笑爬到脸上。
想什么呢她和曲清澄不是只有拍一部电影的时间?哪来的什么未来?又哪来的什么岳母大人?
曲清澄和曲妈妈在外面,祝遥在洗手间不好待太久,擦干手就匆匆出去了。
和曲清澄一起坐在三人位上,中间隔出一人位,遥遥分坐沙发两端。
厨房烧水壶叮一声响起,曲清澄站起来:水烧好了,我去泡茶。
曲清澄走开口,曲妈妈朝祝遥笑道:你们师生关系很好啊。
祝遥小心翼翼回答:嗯,曲老师和学生关系都很好的,她一直很受学生爱戴。
曲妈妈笑:清清一直都想当个好老师,这是好事。
她笑的亲切而和煦,这种时候,祝遥又觉得她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的。
曲清澄端着一壶茶走出来:太晚了别喝绿茶了,喝花果茶吧。
好啊。曲妈妈把茶几上的小纸袋打开:我和王阿姨她们今天第一次做,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曲清澄和祝遥一人拿了一块。
祝遥忽然想起毛姐让她千万别吃精致碳水的嘱托,但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曲妈妈给她份毒药她估计她都会吃下去。
还真心实意的称赞:真好吃。
曲妈妈笑道:我做的味道还行,样子不好看。梁阿姨做的才好呢,老师都说她完全不像第一次做。
祝遥瞟到,曲清澄咬着饼干的脸色变了变。
曲妈妈看着曲清澄问:最近和小赵联系了吗?
曲清澄咬着饼干垂着眸:他忙,很少。
工作再忙,该联系还得联系啊。曲妈妈笑着告诉祝遥:梁阿姨是小赵的妈妈。
祝遥心里咯噔一下:这样啊。
曲妈妈问:小祝上次见小赵,也觉得他很不错吧?
祝遥:嗯。
她不知该说什么,就把手里一块还挺大的蔓越莓饼干,咔嗤咔嗤全吃了。
刚刚犯过低血糖,本来胃就不怎么舒服,这时一大块混合着糖油的饼干坠在胃里,拖着她的一颗心,跟着沉甸甸的往下坠。
曲妈妈又对曲清澄说:你看,小祝都觉得不错了,你别管小赵忙不忙,该联系还是得联系听到没?
曲清澄捏着没吃完的饼干看了祝遥一眼,没说话。
曲妈妈喝着茶,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糖盒:这不是上次苏阿姨儿子结婚的喜糖么?你们吃了?好吃么?听说这是国外一个不错的牌子?
祝遥不明所以的又嗯了一声。
曲妈妈笑起来:说来好笑,今晚我见梁阿姨,她还说起这喜糖,说她吃了觉得味道不错。
她又瞟了曲清澄一眼:说她儿子以后结婚的时候,也要用这牌子当喜糖呢。
小祝你也觉得味道不错对吧?曲妈妈笑盈盈对祝遥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样欣慰的表情,好像笃定了面前这小小精致一盒,也会是未来赵先生和曲清澄的喜糖似的。
祝遥一下子站了起来。
曲妈妈看着她,曲清澄也看着她,捏着蔓越莓饼干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来拉她的手,在曲妈妈面前又不好动。
祝遥:那个阿姨我低血糖缓得差不多了,就不打扰你和曲老师了我还得回片场继续拍
曲妈妈笑:你们年轻人忙工作是正事,我就不留你了。
祝遥:谢谢阿姨,你烤的蔓越莓饼干,很好吃。
她夺门而出,甚至没有跟曲清澄说一声再见。
一路狂奔出小区,才赶放缓脚步。
努力大口大口的呼吸,在黑夜的静谧的无人的街道上,听着自己呼吸急促的节奏,始终平缓不下来。
昏黄的路灯洒下来,拖着她的影子老长一条,白球鞋的鞋带散了一根,她双手插在棒球衫外套里慢慢走,鞋带就坠在鞋边一晃一晃。
她在回想自己刚才夺门而出的一幕
她逃了,像个懦弱的逃兵。
她甚至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曲清澄,为什么不坚决拒绝她爸妈的安排。
她说不清是自己更懦弱还是曲清澄更懦弱,她也始终鼓不起勇气,要求曲清澄去拒绝。
背后的原因,无非是她根本不敢,跟曲清澄携手走入一段稳定的关系中。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