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年前她始终仰望的曲清澄,高高的站在讲台上,目光柔和的落在祝遥身上,又飘走。
祝遥只是她很多个学生中的一个。
而现在,曲清澄与她并肩坐在这里,风衣搭在两人之间的沙发扶手上,穿一件带点厚度的白衬衫,连白皙的指尖都因喝了酒泛出一点红。
祝遥沉浸在吧内不分天日的错觉里,觉得可以坐到天荒地老。
直到利哥走过来说:呃,小祝你朋友是不是醉了?
祝遥说:不会吧我看她应该挺能喝的。
利哥露出你四不四傻的眼神看了祝遥一眼。
祝遥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她鼓起勇气扶了一把曲清澄的肩:曲老师,你还好吗?
曲老师?曲老师?曲清澄?
曲清澄被祝遥轻晃着肩,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笑意中带点迷离:祝遥啊。
祝遥回头看利哥:这不挺好的吗?
下一秒曲清澄就往前直愣愣的,一头栽在了祝遥肩上。
祝遥浑身一紧,瞬间不敢动了。
曲清澄身上从来是没有香味的,这会儿阵阵酒气混合着灼热的体温,就越发明显。
这是祝遥第一次在曲清澄身上闻到明显的味道,也许曲清澄是语文老师吧,祝遥扶着她的肩,脑子里蹿出一个成语活色生香。
她又在心里骂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可是曲老师!
她一直仰望的、永远隔着一个教室距离的曲老师。
直到曲清澄靠在她肩上,带着浑身酒气说:祝遥啊。
其实你挺混蛋的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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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吻◎
一起往外走的时候祝遥扶了曲清澄一把。
这时曲清澄已经缓了一会儿了, 自己从祝遥肩上挣扎着起来以后,又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祝遥扶她的时候,她把胳膊从祝遥手里抽出来:不用你扶。
你走不稳。
谁说的?你看着。
曲清澄自己走了两步, 真的走得还挺稳, 也没打晃。
祝遥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路过吧台的时候,祝遥去跟利哥打招呼:利哥, 先走了啊。
利哥冲曲清澄努努嘴:看着点你朋友, 她醉的厉害。
祝遥忽然问:利哥,你说她是真醉假醉?
真醉了还能走这么稳?
祝遥对曲清澄总有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以前曲清澄站在讲台上、她坐在倒数第三排, 那时的曲清澄是天上的云,忽远忽近。
即便现在, 曲清澄和她坐在同一张桌边喝酒,这时的曲清澄是林间的雾,忽浓忽淡。
结果利哥又用你四不四傻的表情看了祝遥一眼:你朋友不止真醉了,还有点酒精过敏,估计是对酒精挺难代谢那种。
祝遥:我怎么没看出来?
利哥一副阅醉人无数的样子:总之你看着她点。
祝遥跟着曲清澄走出酒吧外, 曲清澄说:我有点想吐。
祝遥想了想,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先走,又问曲清澄:我们在外面走走吹吹风, 醒会儿酒了再打车?
曲清澄点点头。
祝遥指了指左边的路:往这边走。
天很晚了,又冷又暗, 路上也没什么人, 开始露出一点点秋末肃杀的感觉。祝遥不戴帽子口罩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觉得一阵轻松。
她迎着冷冽的空气吸吸鼻子, 问身边的曲清澄:你冷么?
曲清澄埋头走着不说话。
祝遥怕曲清澄穿少了着凉, 又怕这会儿马上去打车曲清澄真吐了, 犹豫之间, 看了看曲清澄从风衣袖子里伸出来的莹白的手。
伸手碰了碰。
曲清澄的手滚烫。
曲清澄把手挪开:别碰我。
我只是祝遥本想解释,说了一半又放弃:算了没什么。
刚才摸曲清澄手的时候,心里的确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越解释,越显得做贼心虚。
曲清澄忽然说:我这次的相亲对象啊,他姓赵,赵钱孙李的赵。
祝遥:哦。
我叫他赵先生。
哦。
这么多年,我相过三次亲,每一个在我手机里的备注都是某某先生,这一个是赵先生,你知不知道?
哦。
那时的的祝遥尚不明白,曲清澄对这些相亲对象的编号,就跟路人甲乙丙丁一样,全当作面目模糊的无意义的存在。
她还在想曲清澄跟她说这些干嘛的时候,曲清澄又问:你喜欢赵先生吗?
我又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要不你跟我一起见见?
不用了。
哈,开玩笑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我穿什么衣服去见赵先生,他会喜欢我呢?曲清澄笑着看了祝遥一眼:穿你今天这样行不行?
祝遥望一眼曲清澄在昏暗夜色中犹然绯红的脸:你想让赵先生喜欢你么?
我怎么不想?曲清澄嘟嘟哝哝:你觉得我只能喜欢女人?
我不是这样的人。
祝遥忽然想起曲清澄背上的那一大片纹身:那曲老师曲清澄。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曲清澄像飘在祝遥面前的一团雾,现在祝遥正对着那团雾伸出手去。
她紧张的双唇发干,脑子也晕晕乎乎的,大概是跟曲清澄一样醉了。
拨开迷雾,才能看见真相。
我是什么样的人?曲清澄笑了一下,平日清雅的双唇因喝了酒显得樱红莹润。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道矮矮围栏:你敢上去么?
祝遥带曲清澄慢慢走着的路,沿着一条河,所以路边有条大概到腰际线那么高的围栏。
不过说是河,有点抬举这条小水沟了。也许说是积淤泥的浅滩更合适,上面薄薄一层水,人掉进去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会被臭烘烘的淤泥弄得很狼狈。
祝遥说:曲清澄,你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