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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身形溺在黑暗里,声音闷在整个屋内,“徐雪垂,你果然来了。”
“只是两三天没见,又变瘦了。”
徐雪垂从头到尾都没有皱过眉头,平静的表情没有散出不耐烦之情,甚至连语调的起伏都没有变化。
徐雪垂心里的感受与蕩漾这二字毫无相干,缓缓道出的声音此刻显得刻薄冷漠,“解药呢?”
那个人摇了摇头,早已不敢和气场强大的徐雪垂对视,不得不用茶水盖过自己的慌张,“我考虑一下再给你。”
过了几秒,清冽声线重新在他耳边响起,徐雪垂给任平朝足够的思想準备条件,口吻貌似更加冷,“我并不喜欢求人。”
任平朝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赶紧露出了个献媚的笑容,“解药我给你就是,你别生气。”
他从抽屉底下拿出了白色的瓶子,突然间降低音量,“你不是没中毒吗,怎麽忽然间向我要解药?”
阴影笼罩了徐雪垂上半身,任平朝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身形,暗光把他棱角分明的脸附上了阴郁的气质,任平朝看不到对方的情绪,甚至感应不到。
徐雪垂一字一顿,清晰的口音透出沉重又正式:“那你解释一下,昨日张璟为什麽派侍卫追杀我。”
“张璟应该是认识我的,故意刁难我,而且你之前说过他是你的好友。目的显然易见。”
任平朝脑袋再浑浊,动作再迟钝,言语再乱也懂得要解释,“我不知道原因,其中一定有误会。我之前跟他提过你,性格就是有点古怪,你也别怪罪他。”
徐雪垂情绪给人的感觉是平平淡淡的,但字里行间的愤怒是直接传达的。
他一笑而过,眸光渐敛,对多年的情谊全然不在意,“对了,看在你和他是好友的份上,我提前告诉你,我要杀了张璟。”
任平朝目瞪口呆,愣了愣,保持沉默,说不出一句话。
任平朝轻微地点一下头,“我知道了,我先做好心理準备。”
四目相接,阴郁的徐雪垂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他极致克制愤愤不平的情绪。
“你知道为什麽要杀张璟吗?”
“因为他就是当年杀了我阿姊刺客之一,即使时隔多年,当时张璟蒙住了脸,只露出眼睛,但仇恨不会让我丧失记忆。”
半晌,任平朝眼睫连同着鲜活的心髒颤了颤,动作没有刻意停住,强装着镇定。
他吞咽了口水,无奈地说道:“杀人的时候你别受伤了,其余我不管。”
任平朝这时喝完了茶水,看着对方冷漠的脸,忍不住感叹道:“徐雪垂,你要是真的像雪般纯洁就好了。”
徐雪垂看向窗外单调的景象,道:“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允许我的心犹如白雪般纯净。”
接下来又是无止境的沉默,任平朝直接跳过了这话题,“昨天我去你家找了你,没找到你。你现在住哪?”
“与你何关?”
徐雪垂心境必定是平和的,表露出来的表情,神色,即使没有任何变化,但还是能近距离的感受到排斥,不用刻意就能体会到。
任平朝思索了一会,眉头紧皱,最后满是失望地松开。
“行行行,我不问了。你要是需要个避难所,随时可以来我这。”
他情不自禁地帮助对方“作弊”,“张璟修为高,实力不容小量,又疑心病重,嚣张跋扈,你做事要小心谨慎,但我也不是说你没能力杀死他。”
徐雪垂没有回複,直直地站起身子,意图很明显,是要离开的前兆。
任平朝冥冥之中産生了惋惜的情绪,由于身高差异,不得不仰视他,“要不要我陪你去集市逛一逛?”
他没有略微迟疑,“不用。”
任平朝揉了揉焦躁的眉心,语气似乎想表达委屈,“你越来越绝情了。”
这时阳光穿透过来,徐雪垂半面身体归隐在无边无际的光芒中,生硬不具备柔和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更显得性格冷漠。
徐雪垂神色冷了下来,忽视了对方的不满,“你我都是互利共赢关系,何来情可言?”
“戏是骗别人的,不是骗自己的,别入戏太深。”
梁铅华回到家之际,徐雪垂已经做好了午饭。
在门口隐隐约约地看见他时,徐雪垂原本没有笑意的脸立即展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短短地看了两秒就準确地识别出来那是梁铅华。
他没有再迟疑,果断地面迎着温润的阳光,脚底踩着厚重的积雪,马上跑到梁铅华身边。
等足够看清了梁铅华的容貌,忽然间徐雪垂意识到自己太沖动,连忙后退了两步,表示对长辈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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