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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去吧!”临羡也是忧心忡忡,“我们一起去看看。”
“链子链子!快解开!”苏殷举起爪子。
靖宏定了几秒,还是掏出钥匙给他打开了。
赶到后院,只见亓容所在的房屋坍塌了一半,灰尘扬得到处都是。
一道身影站在残垣断壁前,白衣墨发随风飞舞,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亓容……”
苏殷的心高高悬起,往前走进了几步。
亓容若有所觉,转身看着他,眼中似有凝结的冰霜。
“苏殷。”
只有在极为愤怒的情况下,亓容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可如今,亓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不带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确认他的身份。
苏殷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亓容出关的画面他想象过上百遍,他能够承受得住。
“你感觉怎么样?”
他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亓容面前。
亓容低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关节处还在往外渗血。
“敛光心法顶层的威力,真是出乎意料。”
早在拈花居苏殷就见识过亓容内功的爆发力有多强,这屋子被亓容一拳砸个半塌,他一点都不意外。
“先去处理伤口。”
亓容躲过他伸过去的手,淡淡瞥了他一眼,“走吧。”
苏殷收回手,背在身后握成拳,扬起笑脸,“好。”
亓容带着众人走在前头,言婼风和苏殷则落在后边。言婼风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还好吧?”
他抿了抿唇,“还行,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当年在无欢谷。你说他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前头的靖宏轻咳了一声,苏殷一瞬恍惚。
这一幕和自己刚到无欢谷的时候太像了,发生了那么多事,却只有自己和亓容的感情回到了原点。
言婼风拍着他的背,“你别笑了,看着像要哭出来了。”
“哈……怎么会,你又开我玩笑。”
苏殷想去拉言婼风的辫子,脚尖却踢到了石缝里,往前踉跄了一下。他低头看向自己沾了土的脚尖,眼睛里酸汪汪的。
亓容的身影越来越远,都没有停下来等等他,以前的亓容,至少还会抱着他过忘川河呢。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唉!你别难过,谷主他记得你的……”言婼风笨拙地安慰,掏出帕子塞在他手里,“快擦擦,等会被谷主看到就不好了。”
苏殷擦完眼睛,拧了一把鼻涕,还给言婼风,“他又不是失忆,他只是不爱我了。”
言婼风强笑着把手帕推了回去,“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什么爱不爱的,他以前也不爱你,你不也老缠着他。等把半月寒拔除干净,你难道还没点自信让他重新喜欢上你?”
“挑战很大,但你这话我爱听。”
苏殷认可地点头,心里头却暗搓搓地想,就这样也挺好,不然等自己撒手人寰,亓容又得寻死觅活,那不都白忙活了。
亓容把靖宏单独叫进房间问话,苏殷屁颠颠地跟过去,被一个冰冷的眼神杀停。
被拒之门外后,他气得踢了一脚廊柱,“是我二哥在打仗,你们一个两个这样瞒着我,什么意思啊!”
“谷主自有考量,你先别急。”
*
以亓容的意思,他自己一个人前往玄都足以。
苏殷带头反对,“是你说等你出关和我一起去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于是,亓容的一人之行又加上了药罐子苏殷,出行必备好郎中临羡以及专职打手靖宏。
言婼风对留守看家的决定很是不满,奈何在谷主黑沉沉的脸色下不敢提出异议。
安排妥当后,众人吃了一顿仓促的午饭,就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往玄都赶。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这次没有雇马车,而是在马市买了几匹千里马。
苏殷的伤势不宜骑马,但他怕亓容因此撇下自己,就憋着没说。
城内严禁纵马,他们绕了少许远路,在天黑前找了一家客栈,打算稍作休息后连夜赶路。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店内门可罗雀,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他们,擦拭桌面的抹布甩得飞起。
“上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一壶……”
亓容摇了摇头,靖宏改口道:“不用酒,直接上饭。”
“好嘞!”
几人纷纷落座,苏殷脸色有点泛白。他背了一下午的忘川剑,背上的伤口磨得生疼,此刻一坐下就卸了剑,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没事吧?”临羡在桌下递给他一个小瓶子,“实在疼得狠了,就吃一颗。”
苏殷收下瓶子塞入袖子里,抬头见亓容正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他摸了摸脸,不自在地说:“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