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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此人清秀是因为他五官柔和,长相俊美,说他粗犷则是因为他有着一身与样貌极其不搭的黝黑皮肤,一看就是常年暴晒在日头之下。
“啊!!!”
青年见苏殷浑身浴血,先吓得大叫一声,又回过头扯着嗓子喊,“师父!师父!咱没赶上,人全死了!!”
还活着的苏殷,“……”
说着,芦苇丛中又钻出一名老者,只见他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有神。他的腰间配有宝剑,看着倒像是个江湖中人。
苏殷辨不清这两人的身份,不尤目露凶光,喝道:“你们是何人?!”
老者一一检查地上的尸体,眉头越锁越紧,须臾问他,“你是沧纳人?”
这人竟然认得沧纳的印记,苏殷更为警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见老者身边的青年想要靠近自己,他威胁地举起剑,对方立马举起双手,“你受伤了,我只是想帮你看看,我们没有恶意,你别激动……”
“你先回答我。”
“好好好……”青年摸着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在下陆书麟,字子衡。这位是我的师父,问沧海。”
“陆书麟……”
苏殷瞬间联想到了陆子青,陆子青确实有一个游历在外的弟弟。再看这青年,面相果真和陆子青有五分相像,只不过长得没有陆子青那般不近人情。
“你是陆子青的弟弟?”
“你认识我大哥?!”
还真的是……苏殷扶了扶额,严格来说他欠了陆子青人情,还恩将仇报杀了沉单,害的陆子姝家破人亡,怎么也算是陆家的仇人。可好死不死,这次偏生又栽到了陆家人的手上,这孽缘真是没完没了了。
“……”苏殷抿了下嘴唇,违心地说:“我和陆子青有几分交情,算是半个朋友。”
这也不算是欺骗陆子青这傻弟弟吧……
陆子衡眨巴着眼睛,嘴巴微微张大了。他凑近看了看苏殷,又眉飞色舞地对问沧海说:“师父,您听见没,我哥那大冰雕交朋友了!”
看来陆子衡对陆子青误解颇深,就算没有自己,陆子青也还有花未眠和水天瑟,倒也没有陆子衡说得这般连个朋友都交不到。
“大惊小怪什么。”
问沧海轻斥一句,面向苏殷,“没想到子青还有沧纳的朋友。少侠不必担心,老朽曾是陆家门客,子青和子衡都跟着老朽学过几年武功,后来子青在朝为臣,老朽也就隐居衡钩山了。”
原来如此,苏殷抱拳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海涵。”
“无碍,只是不知晋玄的影卫为何会追杀少侠?”
这人果然知晓甚多,自己身边跟着沧纳的侍从,又遭到追杀,身份怕是也瞒不住。苏殷沉吟了一会,索性开门见山道:“在下苏殷,曾是沧纳三皇子……”
“你就是那个苏殷?!”
陆子衡的唾沫都快飞到苏殷脸上,跟看猴似的绕着他转了一圈。
陆子青如此稳重练达之人,怎会有这么个活宝弟弟,也难怪陆信要把他早早送去衡钩山修炼心性……
那个苏殷……是怎样的苏殷……
他不知道传言把自己传成了什么样,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只能勉为其难地默认了。
“亓刃容不下沧纳皇室,要将我赶尽杀绝。”
苏殷面色惨白,唇角带血,说到亓刃时眼里包含恨意,即使隐去了苏翊和洛桑的存在,这番话听着也无甚破绽。
问沧海点点头,“老朽猜得没错的话,少侠是想去犁北坡吧?”
隐居深山,却对当今局势了如指掌,这老头绝非池中之物。
“前辈天机妙算,我从玄都一路逃到此处,穿过这片浅滩,就是沧纳的军营。”他顿了顿,见师徒二人脸色无异,又问,“敢问前辈是前往何处?”
问沧海仿佛真的是随口一问,对两国战事闭口不谈,有些讶异地说:“皇上赐婚子青,老朽自是前往玄都道贺,少侠不知吗?”
“道贺?咱么不是去抢……”
“咳咳!”
陆子衡被问沧海横了一眼,立马捂着嘴退到一边。
“赐婚?”
苏殷还真不知道这事,他们一行人为了躲避追踪,几乎每晚都是在荒郊野岭将就休息,消息自然不灵通。
不过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亓刃还有兴致给陆子青赐婚,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陆子青还答应了下来……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皇上把长茵公主赐给了子青,这也算是子青的福分。”
苏殷脸上神情木木的,一点都笑不出来。虽说他单方面和陆子青恩断义绝,但他又不是瞎子,陆子青对他的情义,他都记在心里。之所以答应这场婚事,十有八九是陆子青为了巩固陆家在朝廷的地位,也是为了讨亓刃欢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