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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程珩远悠然自得地摇着扇子,“这也只是小生的猜测,苏公子为何如此笃定?”

要君莫就是亓容,那婚房里护着自己的那个人是谁?两人可是同时出现的,君莫和亓容绝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即使没有看到盖头下那张脸,君莫的身高、体型、走路的姿势……自己也不会认错的。

这事儿不能和程珩远细说,苏殷打哈哈道:“要他是亓容,我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单说试探的次数,手指脚趾加起来都不够数的。亓容身上的伤疤君莫身上也没有,我脑子是不大灵光,但我又不是眼瞎。”

“是吗?我建议你还是亲自去问一问他,心里也稳妥些。”

程珩远不甚在意地说,心里却嘲笑着苏殷,你这不仅是眼瞎,连心也瞎。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亓容给他递出了橄榄枝,要他带苏殷走。这就说明,他两的交易还有转圜的余地。

魏孺深已经和沉单寒暄完毕,程珩远拉着苏殷就要告辞,两人还没离座,门外先冒冒失失闯进一人。来者浑身浴血,衣物尽湿,血水顺着袖子滴落,却还强撑着一口气赶到这里,显然不是寻常家丁。

他进门后扑倒在地,口中嚎呼,“将军!夫人……夫人被人劫走了!!!”

君莫被人劫走了?!苏殷一惊,小半杯茶水泼在了衣摆上。

沉单脸色微变,还没开口,又有一人踉跄着上报,“将军!夫人、夫人她——”

“说!”

上好的青瓷茶盏碎的四分五裂,沉单还没紧张上自己的新婚妻子,魏孺深先怫然变色。那跟进来的家丁正跪在苏殷案前,不知是不是错觉,魏孺深的拂尘指着地上的家丁,目光却像是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夫人她……捅了劫持者一刀……又、又失手捅死了好几个护卫……”这家丁似乎接受不了新娘子行凶杀人的事实,话都说不利索了。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

怎么回事?有人想要带陆子姝离开,却误打误撞带走了君莫?那君莫呢?身份被发现了吗?!

苏殷着急上火又毫无办法,六神无主之下不由朝对面的亓容看去,然而亓容面无波澜,一副作壁上观,置身事外的模样。

冷血!他恨得握紧拳头,要不是和亓容的交易,君莫也不会身陷囫囵!这人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就算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还能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有趣,这还是个会舞刀弄枪的新娘。”

“闭嘴。”

火没烧到自己身上,程珩远当然有闲情说风凉话。苏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想寻个机会逃出去联络君莫。

这三言两语都发生在须臾之间,程珩远挑着眉毛刚要还击,堂内就“乒乒乓乓”一阵脆响,杯盏碗碟滚的滚,碎的碎,一片狼藉。

陆子青掀翻了身前的案几,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子青……”花未眠扶住他,满眼担心。

“我阿姐怎么可能会杀人?!你血口喷人!!!”

陆子青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剥皮抽筋的重刑用下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凶骇,一时间都被震住了。

花未眠率先回神,眼疾手快地拉住往门外冲的陆子青,大声道:“子青你先别急!那人肯定不是子姝姐!”他又猛地回头,冲沉单道:“沉将军!子姝姐既然与你拜过天地,就是你结发的妻子,人是在你府里丢的,今日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众人皆知花陆两家是世交,花未眠和陆子青两人也私交甚笃。陆信得罪了亓刃被迫下马,这时候花未眠肯为了陆子青当面问责沉单,的确称得上有情有义。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陆子青非但不领情,还毫不客气地推了花未眠一把。

先是库房遭窃,再是新娘行凶,好好的婚宴弄成了一地鸡毛。

沉单脸色阴郁,“陆大人请留步,此事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说罢,他大手一挥,“张远,派人搜查整座将军府,务必要找到陆小姐!”

沉单身侧的副将领命下去,沉单又拱手道:“今日本是我沉某大喜的日子,诸位前来道贺是给了我面子,却不想让大家看了笑话。”

沉单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信,这话哪里有人敢接。

“今日沉某就不留各位大人了,择日定当摆宴赔罪。陆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在场早有人后悔来趟这趟浑水了,逐客令一下,众人说着场面话,接二连三地告辞。程珩远和苏殷随着人流撤离,还没走上几步,魏孺深一个箭步挡在了他们面前。

“且慢——”

魏孺深的声音不同一般的太监尖细,也不似男子粗犷,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柔媚,听在耳朵里却叫人生出一股寒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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