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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花未眠交好,何不直接和他……”
苏殷忽地闭了嘴,程珩远和花未眠再好,那也是他们的交情,程珩远有什么理由卖人情帮他?是他想的过于理所当然了。
程珩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恼,解释道:“花未眠和陆子青是青梅竹马,你也知道陆家和我程家势如水火,花未眠又怎肯帮我?”
“他看着不像对你有敌意。”
程珩远嗤笑一声,“花家明哲保身,从不站队,又有皇后庇护,才得以在朝中立足。花家的势力对程家而言就是以卵击石,花未眠不敢为陆子青出头,和我也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苏殷微微侧目,他是第一次见程珩远露出如此不屑的表情,这人总是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如果不是在无崖山亲眼见识过这人有多恶劣,铁定会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他四顾一番,没有看到亓刃的身影,心里的石头稍稍落了地。想来也是,沉单和陆子姝的婚礼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亓刃遣人送礼道贺就算是给足了面子了,没必要假戏真做到亲自赴宴的地步。同样,他也没有看到亓容和君莫,大概时候尚早,两人还没到场。
“我以为你能忍得更久一点,新娘都还没过门呢,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苏殷敏感地缩了缩脖子。
被程珩远看穿了,他的确盘算着趁现在人少,先把忍芥子弄到手。还没等他开口,程珩远又飞快说道:“你跟着那个家丁,花未眠的贺礼肯定也在库房,花家家徽是一朵牡丹。”
苏殷大感意外,他对程珩远一直颇有微词,总觉得这人过于矫揉造作,活得太假。可不管是马下救人那次,还是陪他同行无崖山那次,抛开别的不说,本质上程珩远还是在帮他。包括这次偷盗忍芥子,还有查清君莫的真实身份……这两件事怎么看也都是程珩远在帮他。而且这人似乎一直对他很有好感,以至于他再怎么恶言相向,也没有过多计较。
程珩远见他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潇洒地摇着扇子,“我知道苏公子一直对我存在些误解,此次就当冰释前嫌了。只希望事成之后,苏公子能在君莫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你爹和亓刃夺权,为何总要拉上君莫?”
这问题困扰他多日了,君莫背靠着的是无欢谷,就跟程珩远说花家的道理一样,无欢谷在程家的势力前同样不值一提,程珩远没有巴结君莫的道理。
“嘘,小声点。”程珩远为他的口无遮拦感到心惊,心道只有你这小傻瓜还蒙在鼓里。
亓刃继位后,各方势力一致受到打压,而新提拔上去的官员也是各处分权,把他爹栽培多年的势力瓜分的七零八落。亓刃不是一个听话的傀儡,既然如此,那便换一个。这是程奉铭的想法,可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沉寂多年,他不甘于把唾手可得的皇权再还回姓亓的手里。换一个傀儡?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亓家人身上流淌着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血液,他们的狼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又怎么满足于当一个空有荣华富贵而没有实权的傀儡?
他要的,是推翻亓家的政权。
亓容手里掌控着荆溯云的军队,如果能够拉拢亓容,那无疑大大加大了这场博弈的胜算。
“总之我不会让他做亏本买卖,你只需要为我搭桥牵线,剩下的由他自己决定。”程珩远算计着,现在还不是把君莫的真实身份告诉苏殷的时候,他今日才得知苏殷的名字,来不及差人调查苏殷的身份,自然也预测不出苏殷知道君莫身份后的反应。看亓容对苏殷的宝贝程度,这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亓容的决策。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多生是非。
“行吧,那就为你们做一回媒。”话都说到这份上,苏殷也不好再拒绝。他见那家丁拿了贺礼就要离开,忙道:“我先去找忍芥子,等会还是在这与你汇合。”
这时候宾客才来了小半,府中多数人也都去前堂帮忙了。苏殷一路尾随着家丁,路上没瞧见几个佣人。
半柱香后,他隐藏在拐角处,探出一双眼睛仔细查看。家丁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就在低头把钥匙插入锁头的瞬间,他闪身而出,出手极快,一记手刀砍在了家丁的后颈。
接住家丁软倒的身子,他迅速环顾一圈,确定没人后打开锁头,又把家丁拖进了库房,反手关上门。
待看清库房里的东西时,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一排排的兵器架整齐罗列,其上分门别类悬挂着弓弩、剑、刀等兵器,整个房间都泛着森冷的寒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