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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珩远目光深深,毫不掩饰地露出狡黠又兴奋的笑容,像是发现了埋藏于地底的宝藏,享受着将其一点点挖掘出来的快感。
“今日沉府大办婚宴,忍芥子这种小东西,就算丢了也难以察觉。苏公子何不乔装打扮一番,随我潜入沉府,以公子的伸手,把东西盗出来应该不难吧?”
苏殷承认自己心动了,但他吃不准亓刃会不会出现在沉府,也不好当面询问惹程珩远怀疑。
“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取回报。我帮你盗忍芥子,你帮我劝君莫和我联手。你放心,事成之后我定会告诉你君莫的身份,一举两得的事,你还在犹豫什么?”程珩远揽着他的肩膀,循循善诱。
苏殷举棋不定,一来他答应了君莫,二来无论他如何乔装,碰到亓刃或亓容的可能性都极大,不管被谁认出来,都会有生命危险,还会连累君莫。
可是……程珩远抛出的诱饵实在是太诱人了。
“咳!别想了!”白梓谦摸出一枚铜板,塞到他手里,“正面不去,光背就去,扔吧,听老天爷的。”
苏殷定定心神,垂直抛起铜板。
阳光在铜板上汇聚成一个光点,金灿灿的铜板翻了几个面后,被接住了。
展开掌心——背光。
看到这个结果,白梓谦轻叹道:“看来命中注定你得去掺和一脚。”
苏殷却轻轻松了口气,像是给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既然如此,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程珩远朝他的后背扬了下下巴,“你的佩剑不能带走,再跟我去个地方,需要换套衣服。”
苏殷不放心把忘川剑交给程珩远,此时回拈花居又怕被言婼风拦截,只得把剑给了白梓谦,交代他务必原封不动地带回拈花居。
程珩远带他去的不是别处,正是朝圣街生意最好的劝君留。
现在不过未时,楼里人数寥寥,只有几个不出名的姑娘在那吹拉弹唱,老鸨在一旁指点教导。
苏殷满腔疑惑,不知道程珩远带自己来这的用意。
“哎哟!贵客呀!公子珩~~~”老鸨扭着腰迎上来,她眼光毒辣,苏殷只来过一次,还是被一眼认出,“这位公子看着很眼熟啊,原来和程公子是朋友,上回招待不周,见谅见谅啊。”
苏殷微微颔首,用眼神询问程珩远。程珩远的扇子点在老鸨肩头,阻止她继续靠近。他微微一笑,谦逊有礼的模样倒是和他的名字很应景——君子如珩,宁静致远。
而后折扇又指向苏殷,他柔声道:“今日前来,是有件事要让妈妈帮忙。”
老鸨何等眼力,笑逐颜开地附和,“您能来,咱这劝君留真是蓬荜生辉啊,要是能帮上您的忙,那是何等的福气。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
“是这样的……”
程珩远在老鸨耳边轻声说着,老鸨边听边点头,眼睛频频看向苏殷,从诧异慢慢变成了然,最后竟然还带了点缠绵悱恻。
苏殷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连带着程珩远嘴角那抹笑都瞧着不顺眼了。
“问题倒是不大……只是苏公子的身段未免过于高挑了些……”
“无妨,照着我说的去做吧。”
两人跟着老鸨上楼,等到了房间,看到里头五颜六色的裙裳和琳琅满目的头钗后,苏殷顷刻明白过来程珩远要做什么。
这感情是要让他男扮女装混进去!
他恼怒不已,当场掀了一排衣架,“程珩远,一张人皮面具就能解决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节外生枝。”
老鸨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得直拍胸脯,程珩远把他拉到一边,无奈道:“苏公子有所不知,沉将军身份敏感,此次婚宴看上去大张旗鼓地操办,实则没有宴请多少人,家仆和侍女自然不能入宴。请问苏公子,你要以何种身份和我同往呢?”
苏殷游移不定地看着程珩远,沉单只是虚挂了将军的名头,真实身份是影卫“湛泸”的首领,而婚宴本就是用来操控左相陆信所设,做个样子而已。宾客除了朝中要员,应该没有其余不相关的人。
程珩远说的没错,他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赴宴。
“苏公子应该知晓其中利害,我尚未婚配,只能委屈你扮做我的宠妾,随我一道进去。”
苏殷讽刺道:“宠妾就能带进去了?”
程珩远笑得很是隐晦,“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只不过听说逍遥王今日会携一男宠赴宴。我带个宠妾,相较于他,名正言顺多了吧?”
男宠???苏殷脸倏地沉了下来,就算是去刺杀,君莫也不该以这种身份混进沉府!他气得心肝疼,对亓容的怨恨更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