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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殷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被婼风她们看到就完了……”
跟君莫相处多了,苏殷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达到了刀枪不入的境界。他顶着满裤子污秽穿堂而过,先不提有多难受,中途碰上临羡还被关怀了好几句。他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暗地里把君莫翻来覆去骂了个遍,就差问候人家祖宗。
他的房间是新收拾出来的,君莫倒很识时务没跟进来。等他收拾干净后,这天杀的又算准时间出现了。
“你进来前能不能先敲门?”苏殷心里有火发不出,口气不大好。
“我进自己的房间为什么要敲门?”
这下轮到苏殷傻眼了,“什么你的房间?”
“原来那两间屋子不能住了,白梓谦分了一间,你这分了一间。没有多余的空房,你想让我跟三个姑娘挤,还是跟白梓谦挤?”
“不是还有后院吗?”
君莫脸一沉,“哦。”
苏殷一下怂了,怂完又倍感窝囊。那两屋子不能住了怪谁,还不是怪你大爷的发疯拆墙!他敢怒不敢言,只得又从柜子里搬了一床被褥出来。
君莫支着脑袋看他铺床,“殷儿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苏殷铺好床,抱着胳膊靠在床柱上,用谈判的口吻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落红衣?”
“既然是沧纳的人,那就随殷儿处置吧。”君莫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当真是对落红衣的生死毫不关心。
苏殷有所迟疑,“她现在是亓刃的死士……”
“那殷儿到底是要她活,还是要她死呢?”
苏殷犯了难,他自然是想要落红衣活着,但是他同样清晰地认识到,即便放落红衣回到劝君留,他也控不住这枚棋子。若是落红衣两面三刀,他的行踪很快就会被透露给亓刃,连带君莫也会有危险。
牵一发而动全身,君莫就这么放心自己?
“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殷儿不用过多顾忌。劝君留里有我的线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再观察一段时日,或者下毒威胁她。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你留着她想做什么,仅仅因为她是沧纳人?”
君莫把他的心思莫得门儿清,苏殷明白就算现在隐瞒,君莫也能自己查出来,还不如先行坦白。
“亓容挺喜欢她,我想让她接近亓容,查清当年的真相。”
前几天提到亓容君莫还猛吃飞醋,今日却是兴致缺缺,人也恹恹的。
“亓容不会再去劝君留了。”
苏殷愣了愣,“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了?”
“落红衣消失这么久,他要是连这点警觉都没有,这几年皇子不白当了?落红衣一旦现身,亓刃就会动手。死士死士,哪有死士被掳还能安然无恙回去的道理?傻殷儿,如意算盘打空咯。”
君莫说得头头是道,苏殷吃瘪地说:“你想骂我笨就直说,别玩先扬后抑这套。”
“你要是顾念她是沧纳人,不如先留她在这里,等你想清楚了,再决定她的去留。”君莫的手指击打着桌面,半挽着的头发垂落在肩上,表情淡淡的,“你想知道真相,在劝君留里,为什么不亲口问问亓容?”
苏殷倒是想问,可谁料见到亓容之后,别说问,他就连正常说话都分外困难。他暗暗懊恼自己没用,在君莫面前又不能表现半分,速速转移话题,“别说我的事了,玉玺和遗诏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
他刻意强调了后半句,带着兴师问罪的调调。
“我不想让你卷进晋玄的朝廷纷争,你的身份过于敏感,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上一个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现在君莫却对他言无不尽。苏殷心里有点歉疚,更是无从责怪,语气也软了下来,“所以说,无欢令到底有没有丢?”
君莫摇了摇头,眉眼中带着点忧虑,“玉玺和遗诏丢失是段辞唯一的遗言,对于其去向却只字未提。皇宫已经被亓刃挖地三尺,没有半点眉目,才派了好几批死士在外搜寻。段辞这老头死前都要给我使绊子,我同样无从下手,只好放出无欢令丢失的烟雾弹,利用整个武林的势力寻找。只要不是亓刃的人先找到遗物,不管哪一方势力先找到,这两样东西一经曝光,亓刃的皇位就坐不稳了。”
“段辞……”
“段辞是段逸风的养父,先帝还在时,他任命史官。”
“史官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吧?段辞出身无欢谷,怎会……”
“他也是太师父的徒弟之一,说起来你我还都要叫他一声师叔。他是无欢谷在朝廷中埋得最深的一颗棋子,当年他一路科举,高中探花,如若不是和无欢谷的渊源,以他的才华和手腕,也能在朝廷中谋得一席之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