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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林将军可是不得了啊了不得,战场横扫千军,心有壮志凌云,还爱极了读书人玩的东西,什么丝竹管弦通通不在话下,这不明儿个又要开一场夜宴嘛。”
苏殷嘀咕,“你这口才,去说书不比拉车赚钱。”
车夫没听清,笑得满脸热情,“哈哈哈,说书?说书明儿个也有啊!连戏班子都有,听说还请了劝君留的头牌来跳舞呢!”
“多谢这位大哥了!”
“唉客气什么!五湖四海,皆是兄弟!”
告别车夫后,他又在将军府四周勘察一番,发现府中守卫的确不严,甚至说得上是十分薄弱,可就是这样的布置才让他放不下心。
身为太子的亓刃居于将军府中,夜宴上人流众多,鱼龙混杂,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线。林慎独不但不加固防守,还反其道而行之,撤去了大半守卫,仿佛张开了怀抱请君入瓮。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大致摸清了府中院落的位置后,悄无声息地从房顶掠过,打算先打道回府,等明日夜宴之时再寻机混入府中。
这次他没有翻窗,而是堂堂正正走的雪月斋正门。
目光上下左右搜寻一番,就见古宁冲自己挥着手,笑得一脸傻气。
苏殷过去一看,这哥们一张俊脸鼻青脸肿,连头发都被削短了一截,真是要多惨烈有多惨烈。
“宁兄,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
“我这还不是为了小少主鞠躬尽瘁,你咋的还乐上了?”
“诶!我可不是忘恩负义,只是实在想不通,你怎的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这天耀门副门主的位置,恐怕是坐得名不符实啊。”
提起言婼风古宁就连连叹气,“我还能跟婼风妹子动真格?再说了,不是少主你教我要……”
“怜香惜玉?”苏殷扔了颗花生米在嘴里,笑得很是奸诈,“你不会真对婼风有……”
“没有没有!”古宁连忙否认,“我是见她与我家小妹性格相似,才让着她。”
“哦?你还有妹妹?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闻言,古宁脸色颓然,“走了好几年了。”
苏殷夹着花生米的手一顿,当初入天耀门之时,古宁负责他的日常习武锻炼,对他颇为严苛。后来混熟了,在他的撺掇下,两人经常溜去天耀门的厨房偷酒喝。这黑不溜秋的大男孩笑起来时一口白牙亮光闪闪,又长得虎头虎脑的,看到这笑颜就能一扫阴霾,不成想他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节哀顺变。”
除了这四个字,苏殷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来。他也失去了亲人,这种痛他能感同身受,但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无济于事,唯有时间能抚平一切。
古宁大手往膝盖上一拍,“啊呀!聊这些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做什么去了呢,把言护法急成这样。”
“小妮子人呢?”
古宁囧道:“揍了我一顿之后哭上了,躲房间里不出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她……你得负责把她哄好,不然谷主回来一告状,你和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苏殷头痛道:“我不就去林慎独的将军府看了看,这不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
“林慎独?!”古宁把手里的酒杯一放,脸色凝重。
“嘘……”苏殷瞥了眼酒馆中侧目的客人,“小声点,这人你认识?”
“能不认识吗?!”古宁在他的感染下也压低声音,“我以前的老大我能不认识吗?”
“啊......”苏殷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天耀门原来的门主,那不是……
“林纪啊!少主有所不知,这人好几年前就被驱逐出谷,估计是唯一一个背叛无欢谷还幸存于世的人。”
苏殷心想这人我还真知道,不仅是亓刃的将军,还是亓容的手下,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了天耀门门主林纪。精彩,太精彩了,无欢谷真是人才辈出,君莫就这么坚信此人能为自己所用?
不过林纪说的话也不可信,亓容手下这层身份多半是假的。毕竟当时自己走投无路,林纪若是自报家门为无欢谷,自己未必会跟着林纪走。
苏殷转念一想,对林纪的第三层身份就有了顾虑,不如等君莫回来了再当面对峙。
“他现在竟然跑去当了什么劳什子将军?!”古宁愤懑道:“老子把他当生死之交,他却忘了本!真是错看他了!”
苏殷知道其中内情,安慰道:“人各有命,他既然是按照无欢谷的规矩,破了千机塔诸多机关阵法才离开了无欢谷,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这之后要何去何从,无欢谷也就无权干涉。”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就是气不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