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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儿玩得可还开心?”
“哈哈……开心……”苏殷瑟缩了一下。
今日言婼风的一番话语让他醍醐灌顶,此刻听到这人的声音,他恨不得转身重新翻出窗去。
“把窗关上,夜里风大,你身子骨弱,别着凉了。”
苏殷嘴上应着,手慢慢撑到了窗台上。
君莫见他浑身戒备,以为中午的话语他还记在心上,遂调侃道:“午时是与你说笑的,还是说你真想与我谈谈别的?”
苏殷脸薄如纸,闻言又开始窘迫发烫。
君莫最近很不对劲,在旁人面前不苟言笑惜字如金,在自己面前却能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可君莫越是表现得亲近,他就越是心惊肉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隔着斗笠,君莫看不清苏殷的表情,微微蹙眉。
苏殷见他蹙眉,更是胆颤,以为惹他不快,胳膊发力就要跳出去,随后腾起一半的身体被猛地摁在了窗台上。
君莫捞住碰落的斗笠,置于身侧,又以手背隔开探进窗内的花枝,以防梢头划伤苏殷的脸。另一手则覆在苏殷的手背上,贴的紧合严密,把他全部纳入了怀中。
苏殷后腰抵着窗口,小半个人悬在窗外,周身都被清冷的香气笼罩着,也分不清是花香还是君莫身上的味道。
他抬手轻轻抵住君莫的胸口,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微微失神。
“殷儿……”
被刻意压低的嗓音太能蛊惑人心,苏殷的心脏狂跳起来,手上用力想拉开两人的距离,生怕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被君莫听去。
两人鼻息交错,君莫垂首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吻下来。
君莫勾了下他鬓角散乱的发丝,轻声道:“老实交代,去哪了?”
苏殷眼睛一眨不眨,仿佛闭了眼就认输了一般,“没去哪。”
“见了谁?”
苏殷略有心虚,“没见谁。”
君莫猫逗耗子般,用好整以暇的语气说:“婼风都告诉我了。”
苏殷一股气登时泄得干干净净,认命地闭上眼,“那你还问我。”
“我想听你说。”
苏殷额角青筋直跳,死鸭子嘴硬道:“我无话可说。”
君莫静静看了他半晌,又开始意味不明地笑,笑了一阵后道:“殷儿,你这副模样,像极了在等我吻你。”
苏殷抓着他衣襟的手一紧,睫毛簌簌抖动,连圆润的耳垂都红了。
窗外的一树桃花开得正盛,粉的白的簇拥在苏殷身后,像春天的手将他推进了君莫怀里。两人沉溺在香甜的气息中,好似谈了一场如梦似幻的情爱。只是一人存了欺负人的心思,另一人又被欺负过了,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静默了一阵,苏殷视死如归般睁开眼,看见了君莫眼底的促狭。
这个人真是……坏到了极点!
他恼得胸闷,当即反将一军,“谷主这么舍不得放开我,确定不是在等我吻你?”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君莫微微诧异,旋即放开对他的桎梏。
苏殷赶紧转身深吸了几口气,按了按尚在砰砰乱跳的心口,心想这也算是小胜了一场。
君莫坐回桌前,又恢复了无欲无求的模样,“过来吃点东西,菜快凉了。”
苏殷用手背贴着脸颊消热,“多谢谷主关心,我自己会吃的,谷主请回吧。”
自降身份在这备上好酒好菜等他,不欢迎就算了,竟还被下了逐客令。君莫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脸色却是奇差,然而苏殷背对着他并没有察觉。
“明日卯时出发前往无崖山,你用过饭早点歇息。”君莫寒着脸,简单地交代完后推开门,复又道:“婼风并没同我说什么,我也不想时时刻刻监视你,你最好……”
“我知道,”苏殷依然背对着他,“我知道谷主有一百种方法能查到我的行踪,我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君莫沉默片刻,“我等你想清楚。”
“好,明日我会给你交代。”
苏殷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知道相比潜入皇宫,混进将军府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况且亓刃当下和言婼云独处一处,就更方便他动手。退一步讲,即使刺杀失败,将军府的守备也没有宫中森严,他有更大的把握能够脱身。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等到亓刃回到宫中,大内高手如云,想杀他就没这么容易了!
当夜,苏殷打着赤膊,坐在窗前计划着接下去的行动,吹了一夜冷风。
翌日醒来,他只觉得头昏脑涨,口干舌燥。
言婼风守在床侧,手指捏着他细白的手腕,静静把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