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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盈谋害他的事不多时就在素花宫传开了,言婼云作为木辰门门主首当其冲,挨了二十板子关了禁闭,就连素花宫宫主洪鈡书都受到了波及。一时间木辰门内人人自危,外头更是流言蜚语漫天飞,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苏公子到底是何许人物,竟得谷主如此青睐。
苏殷并不是洪鈡书炼制的第一个笼中人,往年柳盈盈在那药桶中泡着时,君莫一眼都未曾去瞧过。可苏殷入药还未到半月,君莫便是日升时入木辰门,日落时才离开,一副恨不得把卧榻都安置入百草堂的模样。
君莫天天守着苏殷也是毫无办法,喂进去的汤水补药苏殷吐了个一干二净,更别说运功入药。这么折腾来折腾去,这本就瓷娃娃似的少年已是命悬一线了。
这日照例替苏殷入药后,君莫抬手捂上他的额头,烫手得很。
“已经十五日了,临羡,为何殷儿还是没有丝毫好转?”
静待一旁的临羡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凝重。
“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烧坏了。门主平日里那些续命的药丸都派不上用场吗?要不问问阿姐,或许有些以毒攻毒的法子……”
说着言婼风弱弱地看了眼君莫,言婼云尚且在禁闭期内,她不该多这句嘴。
君莫在苏殷干裂的嘴唇上抹了点清水,昏迷不醒的苏殷脸颊通红,连呼出的鼻息都是滚烫的。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眼珠不安地左右滚动着,身体还会不时抽搐。
“笼中人百毒不侵,寻常的药物奈何不了他。”临羡踱了几步,又偷偷摸摸看了看君莫的脸色,谨慎道:“其实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谷主想不想用……”
“说。”
“柳盈盈的血……”
说完就见君莫眯起眼,连嘴角都下压了三分。
“当然,这柳盈盈已经被处死了……”见势头不对临羡话锋一转,“要不还是请白半仙相助吧,不瞒谷主,去年沧纳瘟疫爆发,我游历时途径一座村庄,几乎整个村的人都被瘟疫感染。我在那逗留了半个月,依然对那瘟疫束手无策。后来机缘巧合碰到了神医岛的白梓谦,他仅用了三日便配出了药方,‘妙手回春白半仙’这称号是当之无愧啊。”
“还有此等能人?”
君莫跨出药池,示意言婼风替自己更换衣物。
临羡道:“此人深居七瑾天域之中,听说是偷了七瑾天域域主谢君开的一片金箔,就被谢君开强留在域中当了三年的‘门客’。因此除了那次‘三日除疫’让他小有名气之外,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并不多。”
言婼风道:“谁人不知谢君开视财如命,白梓谦此举真是太岁爷头上动土,自取其祸了!不过谢君开并非池中之物,门主又有什么法子请得动白梓谦?”
临羡接道:“实不相瞒,我与那谢域主还算有些交情。当初他能擒获白梓谦,还是因为白梓谦误食了我研制的颠鸾倒凤丸。”
说罢她拂了拂衣袖微微一笑,一派仙风道骨。
“颠鸾倒凤丸,这又是何物?”言婼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
“春药。”临羡面不改色。
君莫一挑眉,并未置评,“那就劳烦临门主将白半仙请来无欢谷做几天客吧。”
临羡方才说得尽兴,现下又露出为难之色。
“从无欢谷到七瑾天域,来回最快也要一月有余,恐怕……”
恐怕您心心念念的殷儿都烧成灰了……当然这后半句她是万万不敢提的。
君莫沉吟了一会,“柳盈盈还没死。”
“什么?没死?!那她在哪?”临羡忙捂住自己这张碍事的嘴。
“千机塔。”
普普通通三个字,却让临羡和言婼风抖了三抖。
这千机塔塔如其名,内有七七四十九层,每一层都遍布着诡谲多变的阵法和机关,乃是由水痕门掌管的一处刑塔。说其是刑塔,是因为这其实是水痕门的一座试阵塔。凡是无欢谷中犯下重罪的弟子,都被关进塔中用于试阵,若此人能够顺利破解四十九层阵法,便能重获自由。当然进入塔内的大多数人都死在了前十层,而少部分人死在了二三十层,如今除却从乌崖祭活到最后的土腐门弟子,也只有一人破开那塔顶重见天日,此人便是前天耀门前门主林纪。然而这位奇人早年因背叛无欢谷,被逐出谷去了。
柳盈盈的罪责本不至死,坏就坏在她动了苏殷。君莫此种做法,也算是让她死前再为水痕门做点贡献了。只是精神要面对被暗算的恐惧,肉体要遭受暗器的折磨,此种滋味还不如自戕来得痛快。
“婼风,你去取血,临羡,你今日就动身去七瑾天域。本宫倒要看看,白半仙到底有没有传闻中这般厉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