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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小殷,大哥不是和我们在一起吗?”
四周只有焚烧过后的残骸,哪有苏祈半个人影。
“大哥在哪?”
“你看我背上。”
苏殷抬起头,这才发现苏翊肩膀上背着个行囊,血渍将蓝色的布料印染成了黑紫色。
“小殷,你要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大哥吗?”
苏翊依旧背对着他,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将行囊稳稳地抛进了他怀里。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糊里糊涂摸了一阵。行囊内是个圆滚滚的物什,他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颤抖着松开双手,眼前却莫名出现了一盆燃得正旺的炭火,眼见着苏祈的首级要落入盆中,他尖叫一声,疯了般用手去刨。
“大哥!大哥!!!”
猝然醒来,苏殷胸膛剧烈起伏,冷汗湿透了前胸后背。他茫然四顾,目及之处皆是一片漆黑。想起柳盈盈所呆的那间房也是如此,他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颤巍巍地摸索了一番,手掌能触及的只有冰冷的地面。
被掐肿的喉咙痛得说不出话,他咽了口口水,小心地唤道:“有人吗?”
除了自己沙哑的嗓音,房间内静的宛若墓地。他又静心运气,丹田内空空如也,那股神秘的寒流如何也无法出现。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就必定能摸到墙壁,再沿着墙壁摸索就能找到门。于是他往前挪了几步,抬手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待他再要挪动脚步之时,听到了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这间房里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别的活物?!
苏殷心跳如鼓,额前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克制不住地咬着自己的拳头。
洪鈡书说过要他先接触一些毒物,这屋里除了他恐怕就是些毒蛇蝎子之类。想到曾经亓刃将毒蛇扔进自己的床铺,他身上阵阵发冷,脸色又白上几分。
黑暗快要将意识吞噬,他又磨蹭了几步,不知踢到了什么,一声脆响炸开。房内刹那间响起了一片嘶嘶声,他头脑空白,本能地往后退去。
后腰重重地磕上了桌角上,慌乱中他伸手一撑,不料撑到了桌边的圆凳上。那圆不溜秋的凳子一个趔趄滚了出去,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带翻了桌子,瓶瓶罐罐“乒乒乓乓”砸在了身上。
“唔……”他捂着被砸伤的额角,缩成一团轻声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房内的毒物越来越躁动。这时门被咣当一声踹开,等双眼适应光亮,他才看清墙角整整齐齐地码着几十来个陶罐,其中一个已经被踢翻了,一条婴儿胳膊粗细的毒蛇正吐着信子,探头探脑地想要靠近。
“啊!滚开!”
苏殷惨叫着往后缩,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粉末,那毒蛇好似爱极了空气中的甜味,半个身体都直立起来,陶醉地左摇右晃。
“鬼哭狼嚎什么!”
柳盈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徒手掐住毒蛇的七寸,方才还虎视眈眈的毒蛇立马乖乖缠绕在了她的胳膊上。
“你……你怎么……”
苏殷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子恢复了白里透红的肤色,浓妆艳抹的脸上却透着煞气。
“怎么,很惊奇我恢复得这么快?”柳盈盈扭着腰肢,笑嘻嘻地绕着他走了几步,“所以说,只有我才能救谷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将手中的蛇举到胸前,那毒蛇箭一般从她的领口梭了进去,又探出脑袋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柳盈盈半掩着嘴狂笑几声,眼神比毒蛇还要恶毒。
这女人八成是疯了!
苏殷惊慌不已,这蛇赤头墨身,隔老远都能看见其嘴里尖利的獠牙,定是剧毒无比,然而柳盈盈面不改色,拍了拍手道:“进来。”
房门被尽数打开,两个骨瘦如柴的女童一左一右,抬着比她们人还高大的木桶走了进来。她们脸不红气不喘,把木桶放在房间正中央,垂首等候柳盈盈的吩咐,神态动作浑不似活人。
“这东西今日你才见过,应当不陌生吧?”柳盈盈抚摸着桶沿,满眼怜爱,仿若在抚摸爱人,“我所受的,定当会以十倍从你身上讨要回来!”
*
这木桶当真是苏殷的噩梦,他脑袋嗡嗡作响,手心淌汗,一心只想逃出牢笼。
趁柳盈盈不注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门口,却不料外头还有一个端着药碗的少女。眼见着两人就要撞上,那少女一个侧身,朝他的小腹上踹了一脚。
苏殷一个男子,竟被踹得腾空而起,恰恰倒在了柳盈盈的脚下。少女稳稳地端着碗,药汁未洒出一星半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