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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他?”清瘦少年掐着红馆的腰,叫红馆面上露出痛色方才罢手,複又揉着那被掐红的地儿说:“谁不知景二少只是二少,景老爷不发话还有景家大小姐,何时轮得到他这废物说话!”
舞乐骤然激切,满堂皆被这话烘得乐起来,舞女踮脚碎步跟踩鼓点,长臂一翻将薄纱蕩起,便见阶上飘来一道倩影。
“今日怎的这般热闹也无人叫我一声。”寒烟缓步下阶,穿过莺莺燕燕走近来。她眸光只在景閑玉面上流转一瞬,便捏着酒杯走去清瘦男子桌前要酒喝,“何公子莫要与人置气,今日寒烟陪你。”
“那自然是好啊。”
何音眸中蕩着猥琐,急切地推开怀中红馆站起身,眼珠恨不能贴去美人身上。寒烟是楼中清馆,只卖艺不卖身也从不陪酒,平日又有景二少养着,别人是连见一面都难,何音也是因着这事才记恨上景二少。
何音殷切倒酒,掌心似无意摸过寒烟手背,又挑衅地去瞧景閑玉。他有意惹人不快,就是要让景二少难受不爽。何音心以为景二少会沖上前来打闹,自己便可趁机揍他一顿出气,没曾想那人竟是看都没看过来一眼。
寒烟以袖挡面将酒一饮而尽,眼角余光也一直在偷瞄景閑玉。她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小尾巴挎着竹篮不声不响等了片刻,见似乎还要再等许久,才轻轻拽了拽寒烟的衣角,小声道:“还没给钱呢姐姐。”
寒烟仍在偷瞄景閑玉,她不知今日景二少何故像是换了个人,只从袖中摸出铜板要递过去。
何音听得她身后说话声才瞧见这尾巴,他当即按住寒烟递钱的手,换了副兇恶嘴脸对着小尾巴说:“什麽钱?时花馆的花魁娘子用你的东西便是给你面子,你这小子竟敢追着人身后要钱!”
“我……我。”小孩被何音恶语吓住,继而又梗着脖子巴巴道:“为何不能追着要,哥哥说了用了别人的东西就是要付银子。这位好看的姐姐拿了我的香料,自然也要付我银子。”
寒烟挣脱手要将钱递给小孩,何音却觉寒烟是拂了他面子,故意让他难堪。何音怒气沖天,撩了袖子便要动手,欲将这满腔怒气都撒在这孩子身上。
小孩哪知晓何音竟会打人,他见何音欲踩着桌沖过来,撒腿便跑。楼中顿时乱作一团,小孩个小机灵专往人堆里钻,只叫抓不着人的杨音气个半死。
“给我抓住他!”何音清虚体弱追着跑了一圈只觉胸口发闷,要喘不上来气。他弯腰扶腿喘着粗气,咬着字说:“抓住他!别让这小兔崽子给跑了!”
小孩绕着圆台跑了一圈,眼见何音是真动了怒,抓他之人也是越来越多,便跑去寒烟身后求庇护。寒烟将他护在身后正欲劝说,就瞧淩空飞过一壶酒,哐当一声砸得何音踉跄退步,额头流血。
何音只觉面上湿热,摸一把满手猩红。他正欲发作,胸口又被人狠踹一脚,力道大的他飞身砸碎茶几。楼内登时鸦雀无声,衆人被景閑玉的气势吓住,连扶一把何音都不敢了。
景閑玉睨看何音,“忍不住啊,你实在是讨打。嘲笑我便罢了,日后莫要再让我听见。”
“你你你。”何音滚地哀叫,“景星你别以为仗着景家钱多便可以为所欲为,明明日,我便要去州府衙告你!”
“要告就快去。”景閑玉有恃无恐,反正是在梦境之中,无论事态如何发展,总归是会回归正轨。
不打白不打。
“你你你。”
何音被景閑玉气得说不出话,胸口气血急速上涌,随即口喷鲜血晕倒在地。
衆人见何音晕倒方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就要擡人出去。
寒烟见楼内一片狼藉,心中却忧心景閑玉今日将人打狠了,来日要受人报複。她心中千言万语,却又莫名觉得眼前的景二少有些陌生。景星对她一片真心,人虽纨绔了些,却到底不似今夜这般火性。
景閑玉对寒烟目光有所察觉,那目光里隐含忧心与迟疑,他似瞧出了一些别的,却也不想多管閑事。方才还躲在寒烟身后的小孩见景閑玉不怕何音,不知何时已经跟在了景閑玉身后。
景閑玉扯了腰间的钱袋放桌上,才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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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接受评论批评。(请告诉俺有人在看!)
愁肠
景閑玉站在空蕩的街上静待片刻,听着身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才继续前行。他观着月色似已经深夜,节气也和入梦时不同,半点不觉冷气还有些闷热,便猜测梦境里大抵是秋末前后。
景閑玉解了大氅搁在腕间,又行了两步才道:“你要跟我到何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