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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柳争在答他话,“魂灵散去之时,附近一草一木都会染上灵气,只要想,便能看见一些东西,这就是即墨枝说送要你的礼。”
景閑玉抿唇不语,上次见小女孩时她在水里,再见小女孩好像长高了些,也更瘦了。小女孩看不见大人,便又调转头去看拨浪鼓,却见方才的位置空空,那只拨浪鼓也不见了。
“爹爹。”小女孩骑在男人的脖子上,手中泼浪鼓摇的咚咚作响,“谁说只有小孩子才能玩,你看她也喜欢。”
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头发收拾的倒利索,在脑后扎成个球。他被小女孩逗笑,连连道是,随后又低头对樊秋雨道:“你喜欢便也选一个,我一起买了。”
“我不喜欢。”
樊秋雨一口回绝,她要仰很高的头才能看见男人脖颈上的小女孩,灯光如昼,她便只是盯着小女孩手中的拨浪鼓。
小女孩瞧樊秋雨眼中的喜欢明明藏都藏不住,便抱着男人的脑袋费力地把拨浪鼓递给她,“你只喜欢这只?那便让给你吧?”
“让给我?”樊秋雨犹豫着,手在裙子上无措地搓着,却没去接。她不接,小女孩急得从男人背上爬下来,把拨浪鼓塞进她的手里。
“说了让你就是让你。”她牵上男人的手,又问:“你的家里人呢?”
樊秋雨捏着拨浪鼓怔怔看她,又见男人蹲下身子,道:“你可记得归家的路?”
“你是和家人走丢了?”小女孩道:“那他们一定急死了。”
“不是,我没走丢。”樊秋雨鬼使神差的撒了谎,她想娘亲回过头来发现她不见,大概是要责打她一顿的,她又不想这麽早归家去。
小女孩闻言合掌一拍,欢喜说道:“那太好了,不然你和我们一道逛吧?”说罢牵了樊秋雨的手,要拉着她一道走。
男人牵着小女孩,小女孩牵着樊秋雨,最后三人都逛累了,樊秋雨还是不想归家。倒不是因为其它,只是有些好奇。她从小就听爹爹娘亲说,男和女是不同的,弟弟要为府上传宗接代,她是要嫁去别家的,总归是别家人,所以待她便不如待弟弟好。
弟弟有的她没有,弟弟能上学堂她也不用,逛灯会母亲会牵着弟弟的手,却没等一等身后的她……诸如此类,见怪不怪。
她没见过父亲如此溺爱女儿的,便觉得奇怪。她以后便不是别家人吗?
小女孩很喜欢樊秋雨,可是她要回家了,便不舍的问樊秋雨,“你住哪里?明日我再去寻你玩。”
“我住……”樊秋雨不安地看着男人,小心翼翼问道:“今夜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明日再回去成吗?”
小女孩闻言开心地跳起来,又听得她爹爹说道:“不成,晚上不归家,家里人该急疯了。”
“爹爹……”小女孩抱住男人的手臂撒娇,“……就住一晚,你就让她和我住一晚嘛。”
樊秋雨紧紧捏着泼浪鼓,小声说道:“我爹爹娘亲今夜不在,不会担心的。”
男人闻言作罢,对着小女孩宠溺笑笑,对樊秋雨道:“行吧,那你明日一早可得想起来住哪哦。”
“嗯”樊秋雨点点头,手又被小女孩拉住。小女孩带着她回了家,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院门进去就见两间屋。男人给小女孩烧了热水泡脚,叮嘱两人不许太晚睡觉,便回了自个屋。
“我叫长君。”小女孩蹬掉脚上草履,看着樊秋雨的绣鞋,夸道:“你的鞋真好看,你穿得也好看,长得也好看。”
樊秋雨愣站着,又听小女孩道:“你跟我一起泡脚,泡完了我给你看我的书,爹爹说每日睡前都要翻看,才能温故而知新。”
小女孩的话樊秋雨一知半解,她也脱了绣鞋,和小女孩的草履摆在一块。小女孩见她拘谨,便在樊秋雨坐下时猛的把她脚压进水桶里,溅起水花一片。
“君儿,不要欺负人。”男子在院子里说道。
长君对着樊秋雨笑,答道:“知道了,爹爹!冬日寒凉,你莫要在院子里喝酒睡着了。”
屋外静了片刻,随后男子的声音更近了,“知道了。”话音刚落,隔壁屋子就响了推门声。
“你别看我爹爹爱喝酒,他可是个最好的教书先生。”长君语气甚是骄傲,“我的书都是爹爹教的。不然你以后也来我家读书吧,我爹爹人可好了。”
“读书?”樊秋雨踌躇道:“……可是、我不认字。”
“你不认字?”长君惊呼一声,连忙拿手捂住嘴,小声说道:“那太好了,都不需要我爹爹,我就能教你了。这样,明日回去你便和你爹爹说,以后日日来这里寻我可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