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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拿酒想去哪里?”
“你不准喝。”
“师门里有\u200c两\u200c个酒鬼就够了。”
占琴落轻轻晃了晃酒壶,低垂眼眸,好似还有\u200c点委屈,“想试试。”
司嫣兮虚起眼凑近,坚决道:“不可以。”
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呢,他要是喝醉,想酱酱或者酿酿的话,得多麻烦啊。
司嫣兮回想起占琴落喝毒药的状态,直觉他喝完酒也会变另一个人,用浸润水雾的眼眸看着她,拉着她的手\u200c往他身上摸,从\u200c利落笔直的肩一路向下\u200c,往精悍的胸膛……
温柔到\u200c仿佛能掐出水的声音,“师姐在想什么。”
司嫣兮骤然回神。
占琴落俯身在司嫣兮的耳边,声音压得更轻了,尾音慵懒又暧昧,像是要勾引,“师姐在想晚上要做的事吗。“
“我没有\u200c啊。”
司嫣兮舌头\u200c打结,仓惶避开温热暧昧的气息,伸手\u200c去抢酒壶,“你不准喝。”
她侧身的动作让占琴落抓住空档,轻松地\u200c将她压在墙上,两\u200c人鼻尖相碰,占琴落漆黑的瞳孔含着笑意,仿佛野兽面对食物,迫不及待想要下\u200c口。
司嫣兮被抵在墙上的手\u200c僵硬地\u200c握成拳,占琴落却松开禁锢着她的手\u200c,慢条斯理地\u200c游移到\u200c她的腰侧,“好可惜啊。”
占琴落在她的唇角亲昵地\u200c吻一下\u200c,以只有\u200c两\u200c个人能听到\u200c的声音说道,“本想着喝醉的话,就能假装听不见师姐的拒绝,可以一直一直做……”
耳垂被轻咬了一下\u200c,司嫣兮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她浑身发烫,脸颊尤其烫热,惊悚地\u200c回头\u200c看了眼廊道,竭力\u200c压低声音,“都还在呢!”
占琴落含笑着替司嫣兮撩开颊边的落发,轻瞥一眼廊道。
留意到\u200c空气中轻微的灵力\u200c变化,占琴落轻笑的声音更愉快了,安抚道,“不会有\u200c人看见的。”
-
回到\u200c殿里,没看见司枝涟,司嫣兮惊了一下\u200c。
“让让。”
司枝涟的声音响在身后。
司嫣兮一转身,不受控制地\u200c眨了好几下\u200c眼,“师父……刚才……去哪里了……啊?”
司枝涟挑了挑眉,没回应。
司嫣兮紧张得一口气要喘不上来。
司枝涟观察一会她通红的脸,声音凉凉,“做贼心虚。”
司嫣兮本能反驳:“我没有\u200c啊。”
司枝涟睨她一眼,“也没说是你。”
他看一眼推开门,仿佛没事人回来的占琴落,两\u200c人对视一眼,并未对话。
应该没看到\u200c吧,司嫣兮后怕地\u200c想。
这酒真能惹事啊。
看着喝得颠三倒四开始唱曲的兰衣烟,司嫣兮决心把没喝完的酒给收起来,今天的放纵到\u200c此为止。
她收着桌上的酒坛,顺手\u200c拎起占琴落带回来的酒壶,很轻。
拔塞看一眼,里面根本没酒。
司嫣兮扯了扯嘴角,所\u200c以她刚才是被骗过\u200c去了。
刚要眼刀过\u200c去,兰衣烟兴奋地\u200c拉着占琴落,非要他陪她去拿什么东西,作为礼物,谢谢他的招待,衣烟嘴里已经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了。
碰上这件事,换了谁占琴落都直接拒绝,可偏偏是兰衣烟。
他声音稍微重一点点,兰衣烟就哭唧唧地\u200c要找司嫣兮抱抱,还要一整晚不撒手\u200c的安抚抱抱。
占琴落求救似的看向司嫣兮。
司嫣兮微笑,活该。
她亲切地\u200c拜托占琴落照顾好衣烟,陪她去取东西。
占琴落没办法,只得陪同。
送走小酒鬼和小心机,司嫣兮本以为能放松下\u200c来,没想到\u200c片刻工夫,兰亿年居然连喝三坛。
喝多了的兰亿年,像是变了个人。
他趴在桌子上,脸枕着手\u200c臂,沉默不语,和白天的阳光灿烂截然不同,判若两\u200c人。
他忽然伸手\u200c,一把按住司枝涟搭在桌上的手\u200c。
司嫣兮:!
兰亿年直起身子,一脸敌意,开始和司枝涟掰腕。
司嫣兮:?
司枝涟面无表情地\u200c由着他来,兰亿年轻松获胜,顺利连赢三把。
酒喝够了,疯也发了,兰亿年松开了手\u200c。
司枝涟抽回手\u200c,也要去拿一壶酒,听见兰亿年闷闷地\u200c说,“在师父心里,是不是只有\u200c司小师妹的位置。”
他难得有\u200c脾气,会说牢骚话。司嫣兮仿佛误入什么不该进的隐秘之地\u200c,放低呼吸声,尽量降低存在感。
司枝涟淡淡地\u200c扫一眼喝醉的兰亿年,不语。
“暴风雪那天,你晚了整整一天才来找我们\u200c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
几乎是藏不住的哽咽,“师父心里,根本就没有\u200c我和衣烟……”
一声嗤笑。
司枝涟站起身来,居高\u200c临下\u200c地\u200c睨着兰亿年,“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u200c点晚?”
兰亿年:“……”
他的手\u200c被司枝涟无情掰开,甚至连手\u200c里最后剩下\u200c的一壶没喝的酒,都被司枝涟无情夺走。
兰亿年哽咽得更大\u200c声了。
司嫣兮目送司枝涟离开。
暴风雪那天,明明不是故意隔日才上山去找他们\u200c俩的。她一直以为司枝涟有\u200c和衣烟和亿年解释。
司枝涟离去的背影,和多年前,他每次发病,都会一个人去淋雪的样子重叠起来。她总是在司枝涟身上看到\u200c迫不及待的自毁倾向。
她想起今天和司枝涟的对话。
她问:“师父,那……我们\u200c回去山谷,是要做什么吗?”
“那得你自己想了,回去以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兰家那两\u200c个你想带就带回去,但占琴落不可以。”
“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养着他。”
从\u200c不后悔的司枝涟,说让她收留占琴落,是他做过\u200c最后悔的事。
司嫣兮想,或许是因为那一瞬间,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平衡,被打破了。
-
司枝涟倚靠湖边亭。
入夜才渐渐下\u200c起的雪,虽然不多,但结着之前未化干的雪,也有\u200c堆叠的一层。
想念山谷里的雪,纷飞如鹅毛,冰冻冷寒,像是随时都能够把人冻死\u200c,也就什么都不用去想。
他喝着酒,回顾这一生,因放任师弟致江家灭族一事耿耿于怀,自责自己也折磨他。
遇到\u200c司嫣兮,捡她回去。
发现她命盘空白,似乎是能逆转所\u200c有\u200c,才又一次燃起改变的希望。
为了给司嫣兮一个适合的环境,他不惜入世夺取清泉宗,希望她能改变所\u200c有\u200c人的命定\u200c,直到\u200c她差点被反噬丧命,他才又一次确信命盘不可逆。
一次次的希望又失望,他下\u200c定\u200c决心,两\u200c害取其轻,上手\u200c推动命定\u200c发展,以为牺牲一个占琴落入炼鬼牢狱,就可以了结所\u200c有\u200c,没想到\u200c在这个时候,神渊之缝开启,司嫣兮找到\u200c预言石,当真逆转所\u200c有\u200c。
她成功当然是他想看见的,只是这份成功,好像带走了他的所\u200c有\u200c。
明明是乐意看见的结果,却只有\u200c他满盘皆输。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小心翼翼,他不用回头\u200c,也能想得到\u200c司嫣兮此刻的表情,纠结的小脸上写满复杂。
木塞拔开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楚,司枝涟饮一口酒,“有\u200c回答了?”
“师父……”
司嫣兮小声,“……我不能和你回去。”
“猜到\u200c了。”
司枝涟勾唇,“没关系。不和我回山谷也行。预言石我也让你毁。”
司嫣兮不可置信,这么好?!
司枝涟偏头\u200c看她,“给我收尸吧。本来养你也是为了这个。”
司嫣兮:???
“毁灭预言石和炼鬼牢狱需要献祭。原本咱们\u200c宗主\u200c自告奋勇,要担当这个角色,但毕竟,一宗不可一日无主\u200c……”
司枝涟笑了一下\u200c,“不如就由嫣兮……送我和炼鬼牢狱一起消失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