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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繁不知所以,但点头:“我知道了。”
因为在院子里行走的时间长了点,所以回到大堂这边门口时,方时榴和卫繁身上、尤其是头发上都落了不少雪花。
卫繁正想要擡手帮方时榴把身上的雪花拍一拍,然而方时榴已经一步都不停地走了进去,开口就是:“谢老板,外面那辆白色的车是谁的?我和我男朋友看着觉得像是我们被偷的车。”
闻言,满屋寂静。
看到方时榴和卫繁回来,正準备跟他们打招呼的陆溪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然后直接给空气呛住了:“咳、咳咳咳……什什麽?”
卫繁默默站到方时榴身边,点点头:“是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两个人顶着冷冷清清的气质和让人很难生出恶感的相貌,说着理直气壮找茬的话。
讲道理,就算真怀疑看到的是自己被偷的车,但一般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半点不迂回试探吧?
而且刚才方时榴和卫繁才来到旅店的时候,还不是这麽难相处、甚至可以说是莽撞无礼的表现啊……衆人感到纳闷。
“谢老板”齐江书还算镇定地开了口:“白色的车……应该是在说我的车?我想你们误会了,我的车开了很多年了,在这种山里开旅店我怎麽可能没有车呢?大概是和你们被偷的车款式一样吧。你们的车是什麽时候丢的?”
“就是啊,应该是误会吧?”陆溪纠结着眉毛,“刚才卫繁不是说你们今天开车上的山,但车子停在了雪崩堵住的下山路外面吗,所以你们没有换的外套,还是我和耿东风把外套借给你们的……谢老板的车子今天淩晨还用过呢,开车去机场接了我和耿东风来这里……”
卫繁没说话,他不了解方时榴临时安排的剧本会是什麽样,免得帮倒忙。
方时榴理直气壮地回答:“不可能是误会,我看那就是我们的车!我们俩这次自驾游来的,没想到刚到就被偷了车,但是又不想败坏旅游的兴致,所以报了警之后就另租了辆车今天上山,本来觉得很倒霉被堵在了山上,没想到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了我们的车!”
陆溪皱起眉:“石榴,话不是这麽说的,你们……”
“不然的话,你们大家作证,我们一起到车子那边对质。”方时榴斩钉截铁,“这辆车虽然的确很老了,也不值什麽钱,但对我来说非常重要,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是她生前开的车!”
这样一说,虽然大家还是觉得不太礼貌,但又觉得似乎可以理解方时榴现在的不理智了。
而且方时榴太有底气了,似乎完全不怕是自己误会了、引起旅店老板不满后被赶出去,和男朋友一起回到荒无人烟的雪山里。
于是乎,本来就是临时被迫聚在一起、对这家旅店和旅店老板并不了解的在座衆人,其中不少都动摇起来。
方时榴看向不说话的齐江书:“谢老板,既然你说那是你开了很多年的车,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呗。我妈留给我的车后座上有几个烟头烫伤的洞,我男朋友在车里抽烟不小心烫到的,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就知道车子到底是谁的了,我根本不可能认错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卫繁默默给自己澄清——他并不抽烟。
其实方时榴现在这样的状态,卫繁见过不少次了——方时榴作为一个刑事律师,日常打交道的“牛鬼蛇神”委托人和家属实在不少,方时榴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耐。
大多人都招架不住。
但齐江书现在反应还算镇定。
他选择苦笑:“方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好心让你们入住,冒着目前的食物和取暖物资可能不够用的风险,你却把我当小偷?你说你不会认错母亲的遗物,我也发誓不会认错自己开了十年、从来没离开过眼皮子底下的车。”
然后他义正言辞地说:“不过清者自清,既然你想要去车子那边对质,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但这件事和我店里的其他住客无关,就不要麻烦他们了。你们觉得呢?”
其实齐江书的回答算是很体面、很合理了。
但方时榴又不是真丢了车。
她坚持:“我觉得还是多几个人一起作证比较好。”
对此,齐江书也没有多犹豫就点了点头:“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那也行。这样吧,让汤山和汤瑶兄妹俩陪我们三个一起去,瑶瑶是小孩子,总不会说谎的,让她哥哥陪着她一起给我们做见证,看看车后座有没有所谓的烟头烧到的洞。”
方时榴现在还有意见的话,就有些过分不依不饶了。鑒于大雪封山、信号全无的情况,她和卫繁又还要在大雪旅馆住下去,那把老板得罪死了并不是好主意——所以,一般都会觉得,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