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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繁点了点头:“而且他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长住,按理来说不应该那样摆放东西,平白给自己日常生活添麻烦。”
方时榴和卫繁就此对视了几秒钟,然后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端起牛奶,方时榴靠在桌边,说:“好啦,又不是真在悬疑小说里面,别想那麽多了。谢老板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开旅店,本来就挺不同寻常的,兴许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吧。”
卫繁看着方时榴喝下牛奶,点了点头:“也是,奇奇怪怪的人从来都不少。”
其实现在时间不晚,还没到方时榴平时睡觉的时候,但卫繁特意去热的牛奶,放两个小时冷到睡前再喝也不好,所以方时榴选择了现在就喝。
但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使然,喝完牛奶后没一会儿她就开始犯困。
于是方时榴躺到了这个标间里其中一张床上,困倦地对卫繁说:“我先睡了,今天好累,大概是因为在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你也早点睡,晚安。”
卫繁走过来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说:“晚安。”
确认方时榴睡熟之后,卫繁关掉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坐到了靠近走廊的窗边。
透过窗户,能看到对面那栋小楼上谢揉春的房间。
卫繁倒也不是特意想要盯着谢揉春,虽然他觉得这个旅店老板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在意到要不睡觉去盯着对面。
他只是在想事情。
但还没想出结论、时间走过零点,来到一月三十号大年初二的日子时,卫繁看到对面谢揉春的房间亮起了灯——一个小时之前谢揉春的房间和对面整栋楼都关了灯。
一分钟后,对面的楼下也亮起了夜灯的光芒,再之后谢揉春拿着两瓶牛奶走了出来,走过院子来到了住宿这边这栋楼。
方时榴和卫繁住的203号房,和汤山汤瑶兄妹俩住的202号房分布在楼梯口的两侧,卫繁隔着窗户隐约听到谢揉春上了楼之后应该是往另一侧走了,而且他敲开了202号房的门,因为卫繁接着听到了汤山有些紧张的声音:“你来了!快进来!”
没有听到谢揉春的回答,但卫繁估计他应该是进了202号房,之后卫繁看了眼时间,发现谢揉春进去了三分钟都没有出来。
而且,与此同时另一件怪异的事发生了——
卫繁看到对面谢揉春的房间里有个人影,影子被灯光照射打在拉上了窗帘的窗户上,自然是看不见脸的,但那身形毋庸置疑是个人。
卫繁觉得有意思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起身,先把窗帘拉上,出门之后小心关好了房门,然后下了楼,穿过夜色和不近人情的风雪,来到了大堂所在的这栋楼。
接着他看向楼梯,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
……
方时榴平时的睡眠情况其实就不是很好,所以这夜淩晨三点突然惊醒,她也没觉得有什麽。
直到翻了个身,方时榴发现旁边的床上没有人。
借着幽暗的夜色仔细看看,似乎那张床上就没有睡过人的痕迹,被子仍然铺得十分平整。
浴室的灯并没有开,整个房间也都十分安静,卫繁不知所蹤。
方时榴皱起了眉。
她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的夜灯,然后拿出手机给卫繁打电话。
无人接听。
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时榴总觉得隐约听到了卫繁的手机铃声从屋外传进来。
于是在三通未接电话之后,方时榴下床穿好衣服,出了203号房的门。
到了风雪愈盛的室外,寒气直面而来。
方时榴看了看二楼走廊,没有其他人影,于是她一边再次拨打卫繁的电话,一边下了楼。
然后在楼梯口,方时榴听到了熟悉的手机铃声透过风雪、从近处传来。
心下的不安越发浓烈。
方时榴加快下楼的脚步。
接着她看到了一楼楼梯口的阴影。
那“阴影”横陈在楼梯前,大半身体在屋檐下的地板上,头部和小部分上半身越出地板、躺在院子里的地上,而且几乎已经被大雪覆盖住了半个身体。
手机通话还未断掉,熟悉的来电铃声就从无知无觉躺在楼梯口的人身上传出来。
方时榴仓促掐断了通话,那铃声也随之停了。
四周俱静,只剩下风雪声。
方时榴怔在原地几秒钟,然后匆匆跑下楼梯,跪坐下来拂开了眼前人脸上的雪花。
是卫繁。
他闭着眼睛,脸色白得毫无生气,后脑下的雪花隐隐透出疑似血的颜色。
方时榴顺着肩膀拂开更多雪花,摸上卫繁的脉搏。
她什麽也没有摸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