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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开关门声,江慎愈发谨慎,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气声搔在商暮秋耳边。
“可是你问我想不想。”商暮秋打断。
“问我要不要去你那住。”
商暮秋撷住江慎的下巴:“你别跟我说,叫我来就是为了叙旧情,然后告诉我你不怪我——叙旧的时间过了。”
江慎感觉自己的的意图被曲解了,同时心里发堵。
明明不是这麽回事,他没有故意讨商暮秋可怜,也没想让商暮秋愧疚,他就是……
单纯想给他睡。
也可以换个话说:想睡商暮秋。他脑子里有止不住的念头。
“真的。”江慎放下隔在他们中间戒备的手。
商暮秋语气冰冷:“勾引我的时候没想过这是哪,现在又有借口了?”
江慎摇头:“我说的是真的。”
他没想跟商暮秋玩心眼,想就是想,想给他睡就是愿意给他睡,只是确实场合不太合适。
商暮秋不由想起他们之间的複杂情愫——多年的依偎,精神的寄托,混乱的关系。
江慎在江滩上直勾勾盯着他、朝他托起钥匙的时候他确实心绪动了——惦念多年的人主动投怀送抱,不动心不可能。
可是江慎说完这麽些话,商暮秋又不想了。
床伴多得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心急,反倒弄巧成拙,对江慎,他大概是有耐心的。
可是多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江慎看似委屈良善,可是他思前想后,觉得他的委屈似乎并不完全是自己的错。
商暮秋笑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徐茂闻仔细打量江慎,说江慎偶尔的时候神态像自己。
亲手教养,像才是应该的,但是人的本性不会变,江慎的优柔寡断敏感多疑可能在很多年前,被江翠兰三番五次厌弃的时候就种下了根,但是商暮秋是狠厉果决的人,从最开始就不是大善人。
他对江慎有不太显露,其实很深的控制欲。
听完江慎的话,他侧过脸问:“都过去了,开玩笑的?”
江慎无言以对。
商暮秋逼问:“哪一句是开玩笑?”
“是想我那句,还是想跟我走那句?”
江慎呼吸停滞,思绪空白,商暮秋却咄咄逼人:“所以,现在不想跟我走了?”
紧接着,又是意味不明的笑:“江慎,有这麽几个问题。”
“其一,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想上你?”
江慎张了张嘴,短短一瞬间,仿佛被冷水浇透了,胸膛中的悸动也变成很奇怪的酸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会错意了。
然后不由自主开始联系起来三年多以前,虽然亲过抱过甚至做过更越界的事,但是确实没有发生到最后。
从赌场那一晚之后,都是自己会错意了吗?
商暮秋其实根本没有没想过跟他有这种关系?
怪不得,就那麽稀里糊涂结束了。
所以自己一次又一次投怀送抱……三年多没见,见面的第一天又想把他往床上勾引。
江慎被巨大的羞耻和挫败感笼罩,感到极端的无所适从和羞愧。
商暮秋的声音不紧不慢:
“难道不是你暗示了我好几次吗?”
“还有,我跟你说的不想带你走?”
江慎想说点什麽,但是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张了张嘴,听到空洞茫然的一个字:“没。”
商暮秋静了一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继续拷问:
“我带你走,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行吗?”
这次连一个字也没有回答,长久的寂静,只有呼吸声。
江慎脑子发白,根本没转,商暮秋犀利极了:“舍不得吧?”
——至于舍不得什麽,有得讨论。
“谁不想走啊,江慎?”商暮秋冷笑:“谁别多想——到底是谁多想了?”
“险些让我以为都是我不对了,装这麽可怜,你倒是兑现一件给我看看?”
江慎茫然了一瞬间,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解棉布衬衫的扣子。
——明明商暮秋的意思是他自作多情妄自揣测,可在他的逼问里,他莫名其妙就开始解衣服。
就好像理智说的是:江慎,你完了,他从没想过跟你有养兄弟以外的关系。
身体却认为商暮秋是另一个意思。
手指一点都不听使唤,扣子很小扣眼儿很大,但是还是解不开,扯了一下,最上面两颗崩掉了。
第三颗被压着才幸免于难。
江慎的语言也开始失控:“我可以。”
商暮秋又笑了。
比起江慎鼓足勇气咬着牙给他证明这个,他更在意江慎回避的另一个问题——是不是舍不得晏城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