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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是林北生自己就好像一个刺绣小熊。
第十杯、十一杯、十二杯。
周青先酒量不差,这些下肚刚好让他带入飘飘然的微醺状态,他觉得这样很好,身体是浮沉的,谁都抓不到他,谁也控制不了他,他觉得这样很好,他很自由。
然后彭修竹过来挽住他,周青先便忽地惊醒了,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把他推开:“你干嘛?”
彭修竹也很无措:“带你去睡觉啊。”
周青先没解释,就是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略过那些弯弯绕绕,棕色的眼眸衬得他情绪很淡,忽地很直白地告诉他:“不睡。”
“啊?”显然对方也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讲,猝不及防与周青先清冷的视线撞在一起,脸上全是错愕。
“不睡,不和你睡,也不做。”周青先耐着性子告诉他,但话又说得很快,一秒钟都不想多待似的,站起来就想要走了。
彭修竹被他这么粗鲁地挑开心思并拒绝,还愣在原地没来得及反应,可是眼见着周青先已经起身,便着急想拉住他:“怎、怎么突然不做了呢?”
“周总……”他急急地喊。
“你好烦啊。”周青先不耐烦地躲开,打断他讲话,“因为不想了。”
这就是周青先喝醉的毛病,懒得端他平时的笑脸,也懒得说话,吐出去的内容也都难听又不体贴,一点不温柔,也不太好招惹。
彭修竹哪知道他这么阴晴不定,巴巴地拉着他的衣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支吾着说出一句:“可是……”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周青先都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你快点走开好不好,我要回去了。”
他今晚格外的烦躁,不知是彭修竹打断了他荒唐的美梦,还是仅仅是处于那条不知道有没有发送成功的信息。
他丢下酒桌上发窘的彭修竹,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大步离开了这场被他搅乱的宴席。
刘叔很老实地在一开始停车的地方等他,见他出来后诚惶诚恐地叫了一声少爷,也不做更多的解释,沉默地为他拉开了车门。
周青先也不去质问他,这么多年来,他们俩都是周淮的工具罢了,他们都心知肚明,缄口不言好像是每个成年人必备的能力。
他躺在后座,听夜风掠过叶子的呼呼声响,低头摆弄那枚手机,发现彻底开不了机后便草率放弃,借着酒劲很浅地睡了一觉。
酒精并不是个好东西,周青先疲惫至极,混混沌沌地闭上眼时,耳朵里还留着宾客们做作的笑声,冰块落入杯子的声响,陈森每个尾音都带着的颤抖,还有周淮的冷哼。
后来车靠近别墅时他才幽幽醒来,司机将车停在入口前院,周青先不让他送,独自下了车。
他关上车门后不经意地抬头,猝不及防地看见了坐在门口打瞌睡的林北生。
他的酒就在这时候醒了。
他愣在原地,反复确认那一团人影,忽然转身敲了敲车窗,没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躁:“现在几点。”
酒精将他胃烧得滚烫,连带着心尖都是热的,在安静绵长的夜晚,司机茫然的声音响起来:“两点四十八。”
第37章 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夏天夜晚的气温骤降,风扫过手臂带来微妙的凉意。
周青先定在原地,试图让发热的大脑也冷却下来。
刘叔被他打发走了,轮胎碾压树枝好像冰块被嚼碎的声音,最后一点红色的尾灯拖长周青先的影子,他还未走进,便见林北生忽然耸动一下,迷迷瞪瞪地醒了。
他坐在廊下,肩膀很僵硬地向后展,睡眼惺忪地对着晚归的周青先,骤地露出很大的笑脸:“回来啦。”
周青先无端生出一些愧疚来。
夜风习习,他站在原地,有些不敢向前。
这很不寻常,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周青先甚至在刚走来的两步路中都想好了自己要怎么做一个不讲情理的大坏蛋,把林北生叫醒之后先数落一通谁让他等这么久的。
但是经他一笑,心里那些混账话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周青先在口袋中无意识用食指腹无意识地撵着指甲盖,最后就干巴巴地发出一声:“嗯。”
林北生还是笑,眼底都是敞亮的,仰着头等着他靠近。
如果他能长尾巴,周青先会怀疑他要把尾巴轮冒烟。
估计是才睡了一觉,林北生的精神好得有点出奇,仰着头时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晚发现的新奇事,很开心地告诉周青先:“你知不知道从你家这儿能看到北极星。”
那枚很小的星星在乌黑的夜里像盐粒一样亮着光,他指着周青先看,说:“说明你家风水很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