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她。
那我先打个电话和她聊聊。说着,袁畅要挂电话,被楚倾叫住。
等一会,她睡着了。
这才几点就睡觉了?袁畅嘀咕一句,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恐地扬声:你们睡了?!
楚倾好笑地否定他,袁畅才松了口气,然后板着语气警告:南瓷经不起你撩的,麻烦你帮我做个人,别没几天就把她拐上床了。
那口气,活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楚倾笑得无奈,他低声应下,然后听见移门被推开的声音。
南瓷抬手揉着眼睛走出来,声音满浸着刚醒的朦胧,楚倾,你怎么站在这儿啊?
她的话通过听筒传到袁畅耳里,袁畅刚要说话,电话就被楚倾掐掉,他听着忙音,重重地叹了口气。
楚倾转身,把慢吞吞朝他走过来的南瓷抱进怀里,不答反问:睡醒了?
南瓷也没想到自己玩手机还能睡着,不好意思地嗯了声,在指尖触到楚倾肌肤上的凉意后,眉头微皱,外面冷,进去吧。
楚倾跟着她进门,先去厨房把面端出来,还温着,不算太糊,然后在餐桌边坐下。
南瓷闻到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
楚倾抿唇笑了笑,把面拌匀后推给她,慢点吃。
南瓷也没矫情,说了谢谢后就低头吃起来。
吃到一半,楚倾突然叫她。
南瓷咬断面条,抬起头,不明所以。
楚倾抽了张纸帮她擦掉唇边的酱渍,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南瓷,我们公开吧。
第82章
WU1569次航班最后被证实无人生还。
飞机残骸在山间发现, 整个支离破碎,散落在荒芜的草丛间,风一吹, 扬起泥尘。
南瓷的视线落在变灰的微博热搜上,却没聚焦,握着手机的指节慢慢收紧, 心里的后怕隐隐扎了根,像根刺, 一碰就疼。
直到身旁的沙发陷进去,有男人炙热的体温靠近。
楚倾伸手抽走南瓷的手机,轻易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掌心贴上她的小腹,慢慢揉着, 低声问:肚子还痛吗?
南瓷的痛经时好时坏,估摸着是前段时间她嘴馋, 多吃了几个甜筒,所以这次疼得死去活来, 把楚倾吓坏了。
她被楚倾的动作弄得彻底回过神,摇了摇头,有点羞地蜷在他的怀里,可始终没松手, 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上天还是垂怜她的吧。
没有把楚倾从她身边夺走。
楚倾见她这副乖得不行的模样, 总觉得自己在玩火自焚,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捞过搁在茶几上冷却的红糖水。
他试了试烫度, 才递给南瓷, 把这个喝了, 能舒服点。
南瓷听话地捧起玻璃杯,小口喝着,直白地感觉到那股温热的液体流进胃里,连带她的心都浸着暖意,像泡在蜜罐里。
如果这是一场绮梦,那她永远也不愿醒。
喝完最后一口,她把空杯子换到左手,右手环上楚倾的脖颈,俯身在他耳边低喃:楚倾,我以前觉得命运一点也不公平,什么都不属于我,也没一个人要我。但是现在,我再也不羡慕任何人。
顿了顿,她朝楚倾笑道:谢谢你做我的光,也谢谢你喜欢我。
楚倾听完她的话,心口像被闷砸一拳,又痛又难受,他只能抱紧了怀里的人,声音低沉得近乎虔诚,南瓷,你以后会永远幸福的,我保证。
南瓷愣愣地看着他,动情地凑上去吻了下楚倾的唇角,轻得像羽毛拂过。
楚倾怔了一秒,眸色倏地变深,手臂圈着她的腰,反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低下头和她纠缠。
直到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起,楚倾不想搭理,可铃声唱个没完。
南瓷轻轻推了下他,尾音柔软轻颤,电话
楚倾只能压下汹涌的欲望,从沙发上撑起身体,撇了眼手机,发现是南瓷的。
来电显示还是
江衍。
他神色又沉了点,偏偏南瓷还不知情,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眼角潋滟潮湿,让人有种想要把她弄坏的冲动。
谁啊?
楚倾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冷淡寡欲全在南瓷身上破了戒,他就着南瓷的空杯子喝了口冷水,把手机递给她,咬字清晰:江衍。
南瓷听到这个名字,竟然生出一种陌生感,从彻底拒绝他的那天后,他们好像就没联系过。
她敛了敛神,在楚倾的注视下划过接通,喂。
江衍嗓音有股异质的沙哑,大概是又通宵办了案,他问:怎么这么久才接啊?
南瓷默了一瞬,声音平静,脸却悄悄泛红,刚刚在忙。
忙着接吻。
没事就好。江衍不疑有他,明天上庭我也会去,要我来接你吗?
南瓷没犹豫地拒绝:不用,我经纪人跟着去。
言下之意,他会送。
江衍像是意料到她这样干脆的拒绝,声线没变,还是那种平淡的语气:那行,我也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
好。
挂了电话,南瓷眉眼间的旖旎消散干净,她仰头看向楚倾,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楚倾脸上的温柔也褪去,神色冷峻地低嗤:是应秋月自作自受,她伤害了你,就算你不告她,我也不会放过她。
第二天上午,袁畅准时到南瓷楼下接她。
他透过内视镜看向后座的女人,长发微卷,随意又散乱地垂在肩头,墨绿色的吊带长裙衬得她肤色雪白,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
这副无害的模样落在袁畅眼里,莫名有点发怵。
袁畅何其聪明,从应秋月丑闻被揭露的那一刻,他就了然南瓷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同时也惊于南瓷的手段和忍耐。
南瓷布了一盘大棋。
应秋月当初处心积虑地靠国外时差来发酵舆论,南瓷也提前安排好了一切,利用直播的契机回击,直接在千万观众面前将应秋月的肮脏事公之于众,切断了她所有辩解洗白的后路。
就连他原本曾经以为南瓷真的放弃上诉的恐吓罪也被她旧账重提。
在层峰娱乐代她发布的声明里,毫无隐瞒地披露了应秋月给她寄的死亡快递,一时激起群愤,在全网心疼南瓷的同时,对应秋月的声讨达到了最高峰。
还有故意伤害罪。
南瓷后来有特意去医院验过伤,虽然不重,但存在的痕迹抹不掉,鲜血淋漓。
如果单拎一条罪出来,应秋月或许还会挣扎,可三罪并诉,应秋月算是彻底玩完。
南瓷窝在真皮座椅上,低着头玩手机,就听见前面袁畅发问:又在和楚倾聊天呢?真腻歪。
她愣了一下,看向袁畅的眼神像活见鬼,皱眉问道:你知道了?
她还没和任何人坦白,包括袁畅。
袁畅打转方向盘,语气平静地回道:嗯,楚倾和我说的。
楚倾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公开。
南瓷眼睑下垂,沉默片刻。
她想到那天晚上楚倾说要公开。
用极其郑重的口吻。
可在下一瞬被南瓷否决。
楚倾辛辛苦苦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可能任由自己将他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她只记得楚倾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久,久到她差点要动摇,最后还是被楚倾摁在桌边,狠狠地讨要他被雪藏的补偿。
袁畅见她迟迟没说话,自然猜到了南瓷的抉择,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是反对你们谈恋爱,但你应该知道你俩身份特殊,既然选择暂时不公开,那凡事都要小心。
他见识了南瓷的悲惨,如今能有良缘,他其实打心底是为她高兴的。
只是想到恋情曝光的那一天,头疼。
南瓷无波无澜地应了声,看着车在法院门口停下。
A市第一人民法院今天公开审理应秋月三罪并诉的案件,门口一早就围满了媒体,场面混乱不堪。
南瓷刚下车,媒体就扛着机器冲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她,但都被袁畅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