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声音又低又沉,叫她名字:南瓷。
南瓷一愣,嗯?
应秋月背后有资本捧,你别冲动。
南瓷闻言失笑,她好像,刚刚冲动完。
我
听话。楚倾用两个字堵回了南瓷的话,她只能乖乖应下。
中场休息过后,是下半场的录制,以访谈为主。
台上的主持人和嘉宾按着传统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上有点心有水果。
氛围相当融洽。
赞助广告的口播结束后,闻方按照手卡上的问题,进行了提问。
针对团体的问题问完以后,王泽瑞接过闻方的话筒,笑吟吟地看向南瓷。
南瓷你在《以梦》中C位出道,对吧?
南瓷点头。
那你在比赛期间有想过最后这样一个结果吗?
全场都安静了,目光聚焦在南瓷身上。
南瓷思忖片刻,握着话筒很轻地笑了声,说实话,从来没有。
我从来没想过能出道,没想过这么多人喜欢我。其实我根本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
她自私、冷漠,眦睚必报,对这个世界抱着最坏的恶意。
抽烟喝酒,染着一身恶习。
半生溺在深渊里,凉尽灵魂。
可她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细碎的声响,最后愈演愈烈,融成同一个声音。
南瓷。
IC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王泽瑞见状笑道:你看,粉丝们都很爱你。
南瓷睫毛颤了颤,忍住有些崩的情绪,我也爱你们。
有什么话想和支持你的人说吗?王泽瑞趁势问道。
南瓷往台下看去,粉色灯光像滚烫的热浪,辗转在她的心口。
她红唇轻启:谢谢你们无条件的喜欢,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是时候,学着爱与被爱了。
等掌声停歇后,王泽瑞语气轻松地问:听说你去年刚从A大毕业,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大学生活吗?
南瓷点头,A大的食堂好吃还不贵。
就这?
学校跟城堡一样。
王泽瑞见南瓷搪塞意味明显,没再问下去。
个人访谈部分结束后,叶希歆接过王泽瑞的话筒,Twinkle各位成员,你们的成长大家有幸目睹,你们曾经的导师也发来了祝福,请看VCR。
六人转身,屏息地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从潘柏起到何蔓,放了三段提前录好的视频。
可南瓷迟迟没等来楚倾的VCR。
直到现场灯光突然暗下。
南瓷心跳加快,一个念头占了上风。
作者有话说:
可能会有的读者觉得南瓷人设崩塌或是人格分裂。
女主设定是偏向疯批美人,甚至偏激,对于她而言,这个世界只有两类人。
楚倾和其他人。
南瓷把楚倾当做救赎,所以只对楚倾卸了壳,收了满身刺,露出最柔软的肚皮。
如果不喜欢的就不要勉强啦,我们好聚好散。
祝阅读愉快。
第16章
干冰升起,大幕拉开。
楚倾迎着光,从屏幕后缓缓走出。
让我们用掌声欢迎本期的特邀嘉宾楚倾。闻方语气激昂地说着,侧身给楚倾腾了个站位。
楚倾腿长,几步就走到了闻方身边,鞠躬握手后,对着镜头抿唇笑道:大家好,我是楚倾。
回应他的是如雷般的掌声。
男人身上干净的雪松香混着后调里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强势地占据了南瓷的气息。
南瓷想起来,这是楚倾代言的一款男士香水,当初上架后她买了好几瓶,放在家里没拆封。
她还记得名字。
无人区玫瑰。
你不声不响地在荒凉的无人区种满玫瑰,掠夺我的心脏刻在你的石碑上。
说来浪漫。
楚倾的现身将节目录制推向高潮,南瓷的心思莫名有些涣散。
她的思绪被楚倾偏低的声线拉扯,直到听见闻方说:
有请楚倾给我们带来歌曲《人潮汹涌》。
南瓷呼吸微窒,眼角泛湿。
《人潮汹涌》这首歌生不逢时,发表的时候,楚倾被前公司雪藏。
没有过现场,也没有宣传。
是所有倾星的意难平。
好在啊,她等到了黑暗褪去的那一天。
录完节目时,已经快凌晨了。
南瓷回到休息室换了私服,却一时找不到皮筋。
她闷头在化妆台前翻了半天,有点恼火,声音冷了几度,许乐,你看到我的皮筋没?
在这。
又低又沉的两个字吓得南瓷迅速转身,她诧异地看向走近的男人,楚倾,怎么是你啊?
细听之下,还有点儿委屈。
她刚刚好像,对着楚倾发了脾气。
楚倾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南瓷面前,扯着笑扬声问:我不能来?
南瓷摇头,当然能啊。
一晚上没吃东西,先喝点热的。
南瓷这才发现,保温袋里放着杯奶茶。
南瓷戳开杯上的封膜,低头慢慢地吸了一大口。
不太甜,应该是三分糖,芋泥裹着珍珠,溢满她的唇齿。
楚倾,你
楚倾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淡笑道:我问过许乐,这是你常喝的那家店。
南瓷听着,眼眶突然有些发胀。
没人在意过她喜欢什么。
楚倾是第一个。
她憋回眼泪,眼眸却还是水盈盈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轮廓。
谢谢你,楚倾。
真的真的,谢谢你。
楚倾眸色深暗了几分。
梵黎是近几年面向年轻人推出的全新化妆品品牌,主打鲜活的新概念,覆盖消费群体广,势头正盛。
袁畅特意给南瓷借了一套尺素的高定礼服。
周五中午他一开完会就从公司赶到造型工作室,在旁边监督着做造型。
南瓷趁着夹睫毛的间隙,抬眼看向如临大敌的袁畅,无奈地笑了笑,袁哥,我又不是去上战场。
你不懂。袁畅摇摇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许乐在一旁捂嘴笑。
南瓷:
品牌活动安排在了BGL酒店,以晚宴的形式举行。
酒店门口铺起了长长的红毯,尽头的水晶灯在黑夜的映衬下,亮得刺眼。
南瓷从商务车上出现的时候,媒体区有片刻的安静。
原来舞台神颜不止于舞台。
一袭酒红色露肩长裙,将南瓷的腰线勾勒,裙角坠满星星点点的碎钻,纤细莹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条玫瑰金的脚链。
精致的皮囊比不过骨相,闪光灯亮起时,美得染上攻击性。
晚宴在七点开始。
酒光交汇间,南瓷捏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坐在靠近角落的沙发上,浅棕色长发微卷着垂在身后,她目光慵懒地看向来来往往的人,直到沙发那头陷进去。
南瓷偏头,视线落到男人身上。
头顶吊灯照在那张线条流畅的脸上,双眸不动声色地停在南瓷身上,反射着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
南小姐,一个人坐着不无聊吗?
距离南瓷十米之外,是觥筹交错的名利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