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呢?”唐小龙推门见办公室空无一人,回头问正立在一旁瞧着他的冯钰。
“您不知道吗?高总和唐经理去京城了。”冯钰回道。
“小虎也去了?”唐小龙一脸茫然,又有些急切地挠了挠头。
冯钰看他着急,于是担忧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高总说,最多三天就回来。”
唐小龙埋着头思忖了片刻,抬头答复道:“行,我打个电话问问吧,谢啦!”他摸出手机转身进了电梯。
唐小龙的电话进来时,高家兄弟和唐小虎三人正在外面吃饭,高启强明天要回京海。
高启盛见哥哥拿起手机越走越远,明显是在避着自己,他心中略略不痛快:“接个电话,至于吗?”遂从唐小虎手中夺了瓶刚开的冰啤酒过来。
唐小虎眼巴巴地盯着手中的开瓶器,有些蒙了。
高启盛往自己杯中添了添,又抬眼看了看站得老远听电话的高启强,低头啜了两口。
电话那头的唐小龙的确有事:“强哥,今天有几个新开的场子被扫了,您拿个主意,看要不要先关一些,我怕…”
高启强推门走了出去:“是我安排的,上面有人来检查,总不好让人家空手回去吧,虽说拿钱办事,但也要体谅人家的难处嘛,你有诚意,别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高启强镇定自若的语气,唐小龙轻轻地哦了一声,说:“强哥,我明白了。”
外面热烘烘的,高启强心里烦躁,但嘴上还是关切地问:“书婷那边儿,都还好吧?”
“强哥放心,香港那边儿都安排好了,嫂子还让我转告您…”唐小龙顿了一顿,才大着胆子说:“她说…去香港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怪您。”
电话安静了,唐小龙正猜他的反应,高启强说话了,声音里听不出悲喜:“知道了,她有事,要告诉我。”
挂了电话,高启强像失了神一般,杵在原地,心中百感交集,谁能想到他们今天会走到这一步。
他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他们彼此也不是没有惺惺相惜过,山穷水尽时,各自扶了各自一把,如果没有这场婚姻,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高启强蹙额瞧了瞧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哂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他知道,缚着他的从来不是陈书婷。
他极少像今天这样直视自己的内心。
天儿闷热得很,他抬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抿了抿干燥的唇,掂量着是该落场雨了吧,于是匆匆往回走了。
高启盛替他拉了椅子,抬头问:“谁啊?”
高启强拿起面前的冰啤酒灌了两口,解了热,才坐下,沉声道:“是小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小虎看他面色不太好,放下酒杯,忙问:“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高启强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没事儿。”耳边是弟弟在小声抱怨,嘟哝着说:“没事打你电话干嘛,知心热线啊…”
他拍了拍弟弟的手背,拿过搁在弟弟面前的酒杯,扫了一眼唐小虎,问:“你给他倒的?”
唐小虎一脸委屈,正欲开口辩解,高启强没给人机会,木着声音说:“他还在吃药,沾不得酒。”遂把弟弟的酒杯扫荡了个干净。
唐小虎委屈更甚,晕头转向中又怯生生地问:“强哥…不是戒了吗?”
高启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空杯,挺认真地想了想,简短地道:“天儿太热了。”他为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高启盛隐约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从他手中拿过杯子放在桌上,低声问:“想喝酒?”高启强没作声,是默认了。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留意到了高启盛的手势,笑眯眯地跑过来。“再拿几瓶啤酒。”高启盛转身直截了当地说,服务生殷勤地点头。
高启强今晚似乎颇有酒兴,同唐小虎一起喝得豪气干云,一轮过后,二人索性扔了酒杯,就着酒瓶喝得更畅意了。
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揣着什么心思,高启盛一直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可高启强似乎已有些醉意,只顾和唐小虎有说有笑地喝酒,全然没有注意到弟弟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手里擎着个玻璃瓶子,嘴里自言自语,但唐小虎已实在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啪的一声,酒瓶落在了地上,高启强就像没听见似地,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启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哥?”那人埋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没醉。”
唐小虎做了个轻松的表情,觉得自己陪酒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强哥酒量不如从前啰!”
二人遂扶着高启强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唐小虎招手拦了辆的士,没成想高启强一个趔趄,撞在了半开的车门上,他摸着自己的额头叫了声疼,高启盛凑近了替他吹了吹:“一会儿就不疼了。”这才哄着人上了车。
唐小虎把人送到楼下,便回酒店去了,那时不早不晚,刚刚九点钟,闷热的天终于迎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久旱逢甘霖一般,叫人神清气爽。
高启盛把哥哥放倒在床上,替他脱了鞋,转身掩了掩窗户,雨下得大了,怕飘进来。
他匆匆泡了杯茶,又绞了热水毛巾去擦高启强汗津津的脸,脸上虽不悦,心里却心疼得紧:“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心里不开心了,从来不跟我说!”
毛巾刚碰到人脸上,高启强就甩头躲开了,一副很不配合的样子。
“怎么,说你还不乐意了!”高启盛假装很凶。
那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双手护住自己的额头,高启盛凑近了看,已经起了个包,他用毛巾轻轻地碰了碰,接着便是嘶地一声惨叫:“疼!”
这声疼叫得高启盛也有些紧张了,他俯下身去抚开他额头散乱的发丝,轻轻地吹了吹,高启强这才松了松紧锁的眉头。
见人放松下来,高启盛才轻轻地用毛巾抚过那人的眉峰、鼻梁骨,嘴唇…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他起身想往卫生间去换水,却被高启强一把拉住,嘴里呢喃:“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把毛巾搁在床头柜上,有些好奇地问:“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高启强笑盈盈的,手抓着高启盛不松开。
高启盛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低头温温柔柔地逗他:“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那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泛着红晕,虽是迷迷糊糊地,倒也说得真切:“高…启…强…”
他揪了揪他的鼻子,心有暖意,伏在他身上说:“不对…你是小蜜蜂。”他没想过,哥哥喝醉了是这个样子,有点儿粘人,就连呼吸都是甜腻的,那一刻,高启盛觉得,哥哥是属于他的。
“我不是…不是小蜜蜂。”高启强不耐烦了,推了推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高启盛贴着他滚烫的胸口,在人脖子上蹭了又蹭:“你昨天不是很凶吗?说喜欢你,就咬我。”
高启强觉得痒,将潮红的脸扭向别处,却又被跨坐在身上的人狠狠吮住了喉结,高启盛的声音有些凶,又有几分绵软:“就喜欢你怎么了?这会儿…怎么不咬我了?”
高启强偏了偏头,似乎是想躲开,可身上的人沉甸甸的,怎么推也推不开,他喘息着求饶:“阿盛…”
这一声阿盛倒使身上的人动作更加急切了,高启盛没曾想到,当他们以这样的姿势纠缠在一起时,哥哥会叫自己的名字,突如其来的兴奋感使他更加用力地啃咬着那人的喉结,似有敲骨吸髓之意。
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和渴望,他的身子慢慢上移,顺着耳朵吻到脸庞,再到嘴角,每一寸,都不放过,他似乎忍得很辛苦:“哥,阿盛爱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下的人轻轻地呻吟,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皱着眉喊疼。
高启盛忽地从迷乱中回过神来,抱着人轻轻地揉了揉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小蜜蜂,今晚上你喊了三次疼了,真这么疼啊?”他又在他额头上啄了啄,安慰道:“没事的。”
高启强被他哄得开心,眼尾含笑,伸手要去抚他的脸,可在半空中就被人扣住了,十指紧握。
但下一刻,高启盛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脸色沉了沉,目光停留在高启强的手指上,那只金色的婚戒上在昏黄的灯下其实看不太清楚。
这峰回路转的一段把高启盛从情欲中拉了回来,他眉目间阴骘顿生。窗外此刻是缠缠绵绵的雨声,他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滴在了高启强的脖子上,滚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哥哥,冷冷问:“扔了它,好不好?”
身下的人也仿佛察觉了他的不悦,不敢吭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高启盛神情复杂,把哥哥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丢在一边,语气有些重:“明明已经分开了,留着干嘛?难不成你想用它把自己箍一辈吗?!”
身下的人仿佛受了惊吓,想要推开他。他紧张地把哥哥的手背放在嘴边亲吻,又慢慢伏低,像小时候那样习惯地去抓他胸口的衣服,声音里带着祈求:“你不能这么对我…高启强...你不能!”
高启强把人搂在怀里,仿佛也在安慰他,轻轻地拍他的背脊,迷迷糊糊地说:“乖…小盛不哭了,哥哥错了。”
他真的错了吗?还是说,那只是他的醉话?高启盛复又抬起头来,有些认真:“哥,我回京海陪着你好不好?不要把小盛一个人丢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启强只傻傻笑,又不说话了。高启盛微微有些生气,趴在他胸口凸起处隔着衬衣狠狠地咬了一口,威胁道:“说话!”
身下的人轻哼了一声,终于妥协着开口:“不把小盛丢下。”
他这个时候很听话,高启盛心里一阵发软,觉得眼前的人愈发可爱。身下两人的摩擦早已勾动着他的欲望,他低头吻住了他的唇,狠狠地舔,又有些贪婪地咬了咬,又笑着说:“我想要。”
说着便一颗颗地去解人上衣的扣子,再往下,却被高启强一把握住了手,不让他动。
高启盛亲了亲他的脸,又埋头他耳边温柔地安抚:“上次把你弄疼了,这次不会,家里有润滑剂,别怕。”
高启强完全不理会,只红着脸推了推他,又嚷着要喝水,高启盛没奈何,只得从他身上下来,往厨房去拿刚刚晾着的茶水了。
可他端着茶回来时,高启强已抱着枕头蜷作一团,待拢身才发现,那人已呼呼地睡着了。高启盛笑了笑,低头含了一口茶水,弓身捧他的脸,轻轻地将茶水渡给了他,又把人胸前的扣子一颗一颗地扣了起来,关了灯,悄悄地出去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高启盛坐在沙发上,心里早已不再平静如波,双手撑着额头,他只觉得,今晚醉的人不是高启强,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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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到京海,路程不短,高启强仰头准备在车上睡一会儿,可阳光毒辣,晃得人眼睛疼,他眯着眼拉上了车帘。
车里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梦,可这并不是什么白日梦。
梦里他把弟弟弄丢了,慌慌急急地在一幢碉楼里找人,他大声唤阿盛,无人应答,急得满头是汗,一转身,街上人群熙攘,他失足从碉楼上摔了下去,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是什么东西碎了,但他并无感觉,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满手鲜红,待他起身来看时,身下是一片血泊,可那片血泊之中,印的不是自己,而是弟弟高启盛的面孔。
“阿盛!”梦里一声惊叫,他还带着些哭腔。
“强哥,强哥。”耳边是唐小虎的声音,车子也早已靠边停在了路上。
他猛地惊了过来,睁开了眼,大叫:“阿盛,打电话给阿盛,快!”
唐小虎也被他吓得一身冷汗,双手都有些颤抖,电话接通了,直到听见高启盛活蹦乱跳的声音,高启强这才缓了过来,开了车窗透气。
挂了电话,唐小虎忙安慰道:“强哥,不要紧的,不过是噩梦罢了。”
高启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梦里的惊恐仿佛还写在脸上,他开口沉声道:“阿盛他满头是血,眼镜都摔碎了,周围的人他们看不见,没人救他,没有人…”他皱着眉想了想,续道,像是在向唐小虎求助:“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阿盛…是不是会有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小虎回头看着他,顿了顿,才颇为谨慎的开口:“实在担心的话,要不咱到寺里去给小盛消消灾…”他笑了笑,又怯怯道:“也不知道您信不信这个?小时候我妈带我去过…”
高启强沉思了片刻,道:“也好。”
二人回了京海,已下午四点多钟,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城郊的佛寺,唐小虎见寺庙前大门虚掩,他轻轻推了推,才发现没锁。
天色已晚,寺里游人已经寥寥无几,唐小虎站在外面侯着,高启强跨步迈入了殿中。
佛前放着几盏油灯,夕阳的余晖照了进来,方觉神圣又添了几分。
他俯首叩拜,拜了三拜,佛旁的老僧为他敲磬,口中呢喃,说的都是些祈福的话。高启强双手合十,跪在那布垫上,心中想的是高启盛:愿神佛渡他业障,岁岁平安,岁岁…
殿里磬声环绕,余音绕梁,久久,方才断绝,可他心中的罪孽却不休不止,他怕,他怕自己造的孽会报复在弟弟身上,这些年来,他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在佛前忏悔无用,他只愿因果不要牵连他的阿盛。
良久,夕阳已经消逝,天色渐暗,可忏悔的人久久不起,老僧低低问他:“施主缘何长跪不起?”
高启强睁开眼来,那位老僧已近到他身前,
此人衣着不同方才门前的小和尚,他仰头恭恭敬敬地唤了声长老,口中仿佛有话要说,可又只字未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老遂问:“你求什么?”
高启强答:“平安。”
长老又问:“为谁?”
高启强答:“我罪业深重,可祸不及家人,神佛能护佑家弟么?”
长老仰头笑了笑:“因果本是有牵连的,你执念太重,也只会徒增心中怖惧。”又埋头看了看跪在眼前的人,像怜悯信徒一般劝慰道:“为他点一盏灯吧。”
高启强遂跟着长老进了后堂小间,将弟弟的姓名、生辰写在了一张小纸条上,长老点了灯,将纸条压在了灯盏下。
高启盛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也没能在公寓里好好休息,他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做。
京城IT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里,悠闲地靠在办公椅上的不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陈董事长早已深居简出,公司的大小事务一并交到了陈家公子手里,年轻掌权,这也是为什么高启盛同他交好的原因。
求人办事,高启盛的语气也正式了许多:“新公司那边儿,能不能给我留个位置?”
“你想回京海?”陈公子合上手中的文件懒懒睁眼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高启盛站得笔直,语气坚定。
“这不是你哥的意思,对吧?他当初为了把你送到京城来,在项目上让了我们好几个点啊?你如今要回去,不是辜负他一片心?”
高启盛心里惊了惊,继而有条不紊地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要哥哥做主啊?”他上前了几步,更加斩钉截铁地说:“再者,京海的情况,我最清楚,总公司总要派人去的,我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位年轻的当权者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于是颇为赞许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