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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入口僞装得十分寻常,就是一道平平无奇的木门,从外表上看甚至与茅房有些相似……先贤用手试探了一下,果然有个结界,他对于破结界这种事情着实是不太擅长。
“到你了,别躲着了。”先贤戳了戳埋在自己肩上的大脑袋。
阿银擡起头,从自己身上抖落下一块鳞片,用尾巴衔着递给先贤。先贤接过去,发现阿银的这块鳞片手感十分奇特,如同有生命力的玉石一般,而且好像有意识地在亲近自己,若有若无地释放着暖意,让人爱不释手。
先贤有些许疑惑,偏头看了看阿银。
阿银先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羞个什麽劲,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体会到那麽多次难为情。之后又冷静下来猜测着先贤是在疑惑这个鳞片的用处,还是在疑惑这个鳞片的……于是阿银决定把二者都试探一遍。
“不过是普通鳞片罢了,此邪祟本体是蛇,向我鳞片中注入灵力可以压制他。”阿银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
其实这个鳞片并不普通,它和阿银的一切情感紧紧相连,阿银任意的情绪波动都会反映到这块鳞片上,他其实并不清楚除自己以外的人拿到这个鳞片时会不会感受到它的特殊。这样的结界就算是不用鳞片也能破,但阿银就只是单纯地想把它送给先贤。
从阿银开始说话的时候,先贤手中的鳞片就开始微微发烫,一种别扭的情绪立刻传递到了先贤心中。
“这样普通的鳞片居然会有这麽大的作用,阿银真厉害。”先贤知道阿银的试探没有任何恶意,但是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心情,先贤没有告诉阿银他真实的感受。
听到先贤的回答,阿银松了一口气。先贤笑着摸了摸阿银的大脑袋,其实阿银很期待自己能感受到吧。
先贤向鳞片中注入灵力,鳞片便带着微弱的银光飞入门中,门瞬间被打开,银光又回到先贤手中,阿银配合着先贤在门外留下了一个阵法,以防万一。门内漆黑的通道深处刮来强劲的风带着一股股腐败的恶臭向二人涌来,先贤立马屏蔽了自己和阿银的嗅觉,接着试探性地向前踏出脚步,黑暗的通道立刻被莹透的绛紫色照亮。
阿银有些愣了,紧接着涌上的是一股愤怒之意,先贤透过鳞片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先贤知道阿银愤怒的来源,他偷偷藏在身上的绛紫色碎片微微震颤起来提醒着它的存在,那就带着阿银尽快远离这个地方吧。
先贤把阿银的头往自己肩膀处又按了按,接着隐住身形,沿着看不见尽头的莹透紫色通道往前走。
走过不知道多少个拐弯后,紫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黑色,两边墙壁上挂着红灯笼,烛焰不安地跳动着。
二人眼前出现一道未上锁的玄铁大门,先贤试着上前推开,还没用力门就立马敞开了。剧烈的白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一瞬间万千鲜红的蔷薇花瓣向二人扑来,这一剎那,时间恍惚静止下来了。
大门随着白光消失不见,二人像是闯进了世外之地。
晴朗的夜空,皎洁的月,太阴照亮着这一片静谧的山谷,为妖异的蔷薇花增添了些许圣洁感,各色花朵好像要在今夜将生命全部消耗殆尽一样尽情绽放,蜿蜒的溪水滋润着这一片肥沃的土地。有两个人坐在溪边,娇小的女子靠着玄衣男子,透红的足尖时不时踢起几道水花,男子专注地为她编着头发,对突然闯进来的先贤和阿银视若无睹。
空气之中弥漫着将死之灵对世间的倦怠和留念,作为世间浊气的一部分,压抑着无处爆发。看样子,城主府内所有人的灵魂都被抽取到此处了。
沉默许久,男子为女子编好发,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麽,女子并未给出回应,但男子依旧笑着将她抱起来,之后像是才看到先贤一样,露出惊讶的眼神,慢慢走了过来。
“神人也是,今日劝您留下来,您不留,现在大晚上的又大费周章地跑过来。”城主语气里有些埋怨的意味。
“打扰了。”先贤此时才意识到,原来苍老带给人类的影响这麽大,眼前俊朗的男子分明就是城主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他怀里的女子,则是今日席上的城主夫人。
“我啊,和蛇妖做了个约定,所以你们是必须要消失的。”城主笑着说。
“先是城主府,后是整个柰城吗?”
“蛇妖要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只要加上你,我这里就够了。”城主低低的笑了。
将罪责全部推到了莫须有的邪祟身上,再鼓动着城民上山祭祀驱邪。实际上,只是为了方便掩人耳目,就算是有什麽神仙大能来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不引起周边民衆过度的恐慌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