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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刀灵说些什麽,随着水流声起了几丝波澜,然诩在水底待不住了。
“啊,然诩哥哥!”姑娘看着远处露出个湿漉漉脑袋的然诩,惊呼出声。
“先贤大人,这……”刀灵也是十分讶异。
“继续说吧,反正都听那麽久了,也不差一句两句的了。”
然诩打了个哈欠,双肘杵着汤池壁轻轻拖着双颊。泛着淡淡紫意的眸子里带着笑,脖颈到肩膀处,一道银鳞覆盖而下,月色浅浅的,整个人显得柔和了不少。
原来姑娘是个男子啊。
“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姑娘笑了笑,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刀灵炫耀炫耀自己有名字了。
汤池后面倚着间小木屋,柳银笙已经在里面坐了很久了,他之前发现地窖口的阵法动了三次,大晚上的应该没人沐浴,便猜想可能是然诩,于是他随后也赶到了。
这是这几年他第一次看到然诩沐浴,秋日泉水寒凉,他也能洗下去,也是,他是鱼嘛。
突然好奇起然诩真身是个什麽样子的了,是随母亲为鲛人还是随父亲为鲛鱼,还是说二者参半呢。
茶水倒映出的柳银笙的双眸之中带着笑意。
“重要的还在后面呢,先贤大人,我们几时去柰城。”刀灵远远地询问着。
“要不就今晚吧,你舍得下卿榭嘛。”然诩琢磨着要不要带上黑涟过去,那个小孩好像知道很多东西。
“我得先去见他一面。”刀灵垂下眼帘。
“然诩哥哥,去哪呀,带上我吧,不然,我就去跟银笙哥哥告密。”姑娘跑到然诩附近,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着。
“嗯,过会儿再说。”然诩随意打发了他。
本来姑娘不说还好,一说然诩就想到了,其实就算让柳银笙知道也未尝不可,只是然诩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不可能让别人放下自己手头的事情强硬陪自己。
虽说相处了个几年,但对于生命漫长的自己也许并不能算个什麽吧。
木屋之中的柳银笙喝下最后一杯茶,悄无声息地离开。
“夜很深了,早些回吧。”然诩施了个简单的法术,瞬间从水中穿戴整齐地起来。
“秋菜,近年的秋菜大抵会长在哪些地方。”刀灵迟疑地开口问道。
“城东出去的十里河那片。”
第十八章
城东,十里河,离悦卿榭当真认真采着秋菜,框子已经差不多满了。
有病啊我,大半夜的摘秋菜,罢了!不等了!谁稀罕。
蹲在地上卿榭恨恨的捏碎手里的攥着的一把秋菜,擡起框子就要走,这时拂过脸庞的风似乎大了,夜色也浓重了几分。
“抱歉,我来晚了。”声音落下的时候,刀灵的身影也翩然而至。
“没人等你。”离悦卿榭擡着框子往前走。
“我错了,不该丢下你一个人,我也是无可奈何。”刀灵跟着离悦卿榭,没敢跟他并排。
“怎麽个无可奈何,说了送完东西就回来,顶多一月,最后却去了这麽多年。”离悦卿榭兀地停下脚步。
“我之后跟你解释。”刀灵也跟着他停下。
“之后?你又要走?”离悦卿榭擡框子的手紧了紧。
“办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后再也不离开了。”刀灵低下头,双眼之中流露出满满的不舍。
“随便你。”其实卿榭在意的只是他什麽也不跟自己说清楚。
“卿榭,我。”刀灵有些着急了。
“其实,我倒还真希望你永远都不回来呢,看谁不是看。”离悦卿榭笑了笑。
刀灵知道他说的是柳银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直到感受到喉结处的湿润,他才慌张的想要开口,可是喉咙发紧,什麽也说不出来。
离悦卿榭不知道什麽时候转身过来的,他侧过头,张开嘴,轻轻地含住刀灵的喉结,微红的发色加上他通红的泪眼,似极了发狠的豔鬼。
不一会儿又松开了,以脸颊贴住刀灵的脖子轻轻摩挲着他的动脉。
“下次再这样,我就用咬的了。”温柔的声音里不掺杂任何一丝玩笑。
“好,随便咬。”刀灵笑了笑,準备把离悦卿榭揽过来,不想离悦卿榭直起身体将框子抵到两人之间。
“不早了,回吧,秋菜也明日再食吧。”离悦卿榭后退几步,耳根有点发红,刚刚也是突然就想那样做了。
刀灵笑得更开了,“走吧。”
“笑个鬼,癡子。”离悦卿榭甩下框子。
“你提,累了。”
刀灵乖乖的擡起框子,追上快走远的人。
快到漾药坊门口,刀灵将装满秋菜的框子递给离悦卿榭,又认真的看了看他,最后笑了笑,“走了,过几天我来找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