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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长纹
鱼顽
好久不见
2026年,4月17日,天气晴,万里无云。
过几天青岛的樱花又要开了。
今天是外婆去世的第27天,也是青岛不下雨的第27天。我竟然一点也不想她。
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六分,上午快递员送货到家的时候,正恰逢上班不在家,所以我只好又跑了一趟。
平常这个点,外婆都会拖着她粉嫩嫩的小拖车开心的去市场买菜,再顺便把我和快递一起接回来。
现在拿在我手上的这个快递连名姓都没有,我怀疑是有人寄错的快递,但其实我更怕这是什麽恐吓包裹。
因为我除了是一名散打教练外还有另一个身份——网络小说写手。
虽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三流写手。
但也是写过好几本了,最近新完结的一本狗血虐文小说,因为主角最后没在一起有读者留言说要给我寄刀片,虽然是开玩笑的戏言,但这世界上总有不理智的人不是?
这个快递还真... ...不轻,下次要拖着外婆的粉红色小拖车来。
我把耳朵贴在纸箱上,晃了晃,有东西晃蕩的声音,里面东西很多的样子。
不会真有人给我寄了一箱刀片吧?
“啊欠。”
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人烧纸,纸灰不断的直沖着我来。我有鼻炎,最烦这种了,还有这个季节的柳絮,一想到鼻子就发痒。
哎?这大白天的烧什麽纸啊!
我回头看过去,纸灰又来了!像海上数不清的不长眼的海鸥,伴随着“哗哗”的响声,蒲扇着翅膀朝我飞来。
干嘛都朝我飞啊,我又不是垃圾桶!
我歪头躲避它们,伸手挥了挥纸沫粉尘。挥不掉... ...仿佛一个个小飞虫一样环绕着我。算了,武学最终式——打不过,就跑!
我住的这个小区位于青岛的老城区,是租的。今年是我从上个压榨人的骗子公司辞职回青岛的第二年。这小区七拐八拐的,数不清的巷子像迷宫一样。
繁杂的电线在上空缠绕,仿佛一张张黑色蜘蛛网,很闷,大概也是不下雨的缘故。外婆怎麽将雨水也一并带走了。
就在我拐过好几个弯后,那些幽灵一样紧跟着我不放的东西终于消失了。我安心的往家走,转头——在拐角处撞上了人。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说实话,不论被撞还是撞人,第一反应是,生气。但确实是我没看路,忍下那一丝的怒意,我擡起头。
装乖嘛,我最会了。
脸上挂着笑,眼睛还没擡起来呢,声音就要先出来,这样显得更有诚意,还要加一点柔弱,“哦好痛,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擡起头,被我撞的人是个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白白净净,乖的很呢。但是,怎麽... ...有点眼熟。
男生被撞没生气,神采奕奕的扯着笑,他说:“好久不见,时念。”
“???”
这谁?
... ...习... ..溪?!
他身后的夕阳红遍天际,把他映照的像幅画,然而我脑子“轰”得一下,火红一片,类似于世界爆炸火山喷发,差点当场晕过去。
那瞬间以前的一切都从我的记忆深处涌出来塞满我的脑袋。
跑!!!
我仿佛失去思考能力,在那一大堆案底一样丢人的回忆面前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对方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只跑了一步,我就被捉住了命运的后脖领。
“去哪啊?”对方揪着我衣服将我拽回去,“又想跑。”明明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算了,不就是个老同学嘛,对对对,就是这样,而且跑的怎麽是我!
我回过身,不自然的笑了下,“呦,老同学啊,好久不见。”
对方面色如常,比以前的冰山脸要温和许多。
我打着哈哈,但决心还是要好好恶心他一下,我上下瞧了他一番皱眉故意问道:“老同学,你叫什麽来着?”
习溪一脸吃瘪表情,隐约中看到他咬了下后槽牙,一字一顿道:“嘻、嘻。”
!!!
他竟然说的是“嘻嘻”,这是我以前故意逗他取得外号,因为他以前呆的很。
我故作惊讶的回他,表情夸张动作浮夸,像个故意逗笑的喜剧演员,“哦哦哦,原来是你啊。”
对方看我想起来,终于神情放松的点点头。
“原来... ...”我表情冷下来,“是当初不辞而别的某人。”
我绝对不是因为生气或者一直想着他才说的这句话,只是因为他当初就是这麽做了。
没一点原因,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像外婆一样突然的从我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蹤,把我像个小丑一样撂在原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