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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青年露面的瞬间,暴烈的焰火也化作无声。

这散漫少年以为自己并不懂得审美,只不过未见绝色。目光自会追猎美者。何况阴影尽头的那一位,夺目得令人失聪失语。此时他才知道,男人英俊到极致的形容仍然是美,如同一道光晕降临。

那是最优美的恶魔,是最残忍的天使。虽然矛盾,当人的存在到了这种程度,很多定义和边界就失去了意义。

相比之下,少年觉得自己还算端正的面目都惭愧了起来。真奇怪,他似乎无法抑制将自己和这人相比。明明他们是云泥之别。

羞惭的气血轰轰上涌。他感觉自己想起了很多,却都没能留住。

“忧哥哥,好久不见。”

当少年吐出这个称呼,长桌尽头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个称呼仿佛一个契机,一下扳机,一道闸门,表示真正的游戏,要开幕了。

美青年缓步走下。

忧忧欣赏着少年苍白戒备的神色。不仅没有愠怒,反而露出些许笑意。他深知少年看似散漫,却是极有主见的。这样自然的戒备,总好过隔岸观火的安好。

——让他看得厌憎,却不能戳破的那种相安无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你想起来了,小舒。”

斑驳的烛火落下。和初见的欣狂不同,美青年恢复了云淡风轻的优雅。只是程式化的赞赏。恢复记忆似乎并激不起美青年真正的波澜。

被称为小舒的少年,能体会到二者之间微妙的差异。他的大脑正一阵阵抽痛,可在这人面前,他不能示弱。

“一些而已。”少年露出虚弱的笑意,和他本人一样单薄柔软。

与强硬类似,柔软,也是一种距离的预告。

美青年挑眉。

他并不急于冒进。如果说时至今日,他被迫学会了什么,除了孤独就是耐心。

二人隔着夸张的长桌落座。

烛火卖力地与黑暗顽抗。ai管家无声地出现,呈上精致得不合时宜的餐具。

美青年当然不会苛责少年的餐礼。少年隐隐意识到,这些繁缛精细的步骤,应该只是美青年消磨时间,或者说消磨生命的方式。

在盛美的皮囊之下,忧忧的灵魂仿佛早已签给了魔鬼,留下在人间暂驻的驱壳。谁能抗拒无主的宝冠、无人的宫殿呢?寂寞会将尤物打磨得更加幽艳致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餐食上。纯银的餐具上镌刻着一团团怒放的、永不凋零的蔷薇。最离奇的是餐盘边还有一只精美的银杯,盛了小半鲜红的液体。

一切都恰到好处,完全考虑了他的惊愕和胃口,不会过量,也不至于吝啬。

如此妥帖,再纠结反而会显得失礼。他随缘坐下,举起了银杯。

“感谢您的慷慨招待。”少年举杯,一饮而尽。

酒香更加馥郁了,却是来自尽头噙着笑意的美青年。被他一饮而尽的猩红液体,只在他喉头滑过不加掩饰的腥苦和辛辣。

后来他们碰面也自然地增加了。美青年既有分寸到了彬彬有礼的地步,令他感到莫名的不适应。天气好时,忧忧甚至会偕他同去庭院走走。

“没想到您……可以在阳光下行走。”

少年忍不住刺了一句。

“哦?”美青年回头,漆黑的长发如瀑洒下。层层精织的蕾丝从他的袖口喷涌而出,却没有丝毫繁缛之感。“你的想象力总是这样丰富。”

阳光透过忧忧苍白的皮肤,透明如脂玉。这样阴郁稀世的优美,说是背弃圣灵的吸血鬼一点都不为过。

他们仿佛很熟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低头走着。他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许多。宅邸里一切ai皆对他毕恭毕敬。甚至不是因为这个主人的缘故。图书室,露台,地窖任由他通行。似乎怕他独自寂寞,那些空旷的房间里也逐渐添置了许多解闷的精巧玩意儿。

甚至夸张到了不论多么稀罕,只要他稍一提及,次日就会出现到手边的程度。丝毫不惜人力物力。

可是唯独,无法与外界进行任何沟通。

小舒,对,尽管疑点重重,少年现在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对于人身自由的限制,他并无所谓。这片庄园广袤,单凭他自己恐怕很快就会迷路。探险并不是他的爱好。但是截断与外界的交流实在非比寻常。

美青年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抱歉,最近很忙,一直没能抽空和你解释。”他风度举止向来无可挑剔。“是我安排他们那样做的。你沉睡了……很久。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你所熟悉人事皆已不在。”细暖和风下,他坦然道歉。“你能苏醒已经是奇迹,但精神上一时无法承受这种剧变。为了你的健康,主堡关闭了外网。但这只是暂时的。”

流丽而不失陈恳的言辞从美青年唇中飞出,任是铁石心肠者也会为之动容。“不过,你也不必拘束。”并非一味的优柔,那慈柔背后是非凡的气度。“不论你有任何需求,尽管告诉我。只要你想,”他面对少年微笑。“一定尽力做到。”

美青年许诺时,仿佛天国敞开门扉。

小舒有些许闪神,但仍未失去理智。他不知道自己反应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可是如此大费周折,我又何德何能?”少年低下头去。在他零散的记忆中,自己只是一个……稍有些早慧的普通少年。即使记得“忧哥哥”这个称呼,记忆中也并无太多共处的片段。“我们只是……”

“我们可是兄弟。”忧忧微微倾身,带着丝绸手套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犹如半个阴霾的拥抱。“你理应享有我的一切。”

艳红色自他狭长的眼底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是兄弟。

熟悉的话语令少年无法招架。“是……啊,我们是兄弟。”

“因此不必对我客气。”宅邸的主人轻抚他的发顶,与他坦诚相对。“我知道你的困惑,我的身体改造过,已经不是普通人类,外表看起来才会是这样。跨越了漫长的时间和劫难,仍然只有我们兄弟相依为命。你什么都不必担忧,尽管向我倾诉你的愿望吧。”

【永远不要……将………】

梦中的语句彻底被封印。

“好。”少年终于投降了。这是他唯一的兄弟,愿意将一切奉上的兄弟,还有什么可不满?何必那么固执和疑虑。这么难得的机会,实在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我想……上学。”

小舒简直不知道忧哥哥是否会魔法。

学校意味着社交。完全放弃抵抗不是他的作风,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他多虑了吗?

美青年言出必行。一夜之间,庄园里的几间大厅被布置成教室,甚至塞入鱼贯而来的学生,令他瞠目结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记忆停留在学生时代。

忧忧就为他找来了整个高中的配置。从教师,学生,到各类校园设施,应有尽有。包括不知从哪里请来的名校名师,以及精挑细选后亲切同龄的男女同学。古堡位置偏僻,因此所有接送都是由他们统一承担。

或许时代真的变了,这样浩大的工程竟然能在一夕之间完成。当晚管家就为他备好了次日的制服和书包。他甚至被安排了专门的上学路径,避免过于抢眼,而无法体验普通的校园生活。

可这个“校园”实在不普通。因此第一日的微词,也在看到了恢弘建筑和秀丽风景之后荡然无存,更不要说从各处高薪挖来的名师,如梦幻一般。

所有人都十分亲切有礼。小舒记忆中的校园生活十分低调。他本是个天才,却不知为何也天生害怕显露才智。但是在这样的优渥的条件下,在良师益友的期待和交际中,他逐渐有所敞开。解题从来难不倒他,朋友们也乐于和他请教,让他竟比此前开朗、自信不少。

唯一的疑惑就是所有人都带着橙色的手环。小舒自己从醒来也佩戴着这种发出信号的手环。他知道这是一种检测身体和定位的装置。

“这是为了您的安全,以及外来人的安全。”管家ai告诉他。“府邸占地广阔,还有一片丛林,对‘外来人’存在危险。您无需担心。”

“只要是您所期待的,尽管吩咐。”高大肃穆的人形ai向他屈膝。

小舒说不上自己是否已经适应这种新生活。

他知道如果他想结束,那么这个梦幻豪华的校园第二天就可以消失。即便是物质丰富的新世界,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他这个哥哥的影响力和势力,也太过出格了。

当然也有一些小小的不和谐。这些教师同学们虽然对他亲切,总有一道无形的隔阂,谁也不会和他走得太近,或者与他说什么交心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忧哥哥,更是从未在白天的校园出现过。

一来他似乎总在忙碌。二来,小舒直觉觉得,忧哥哥并不想旁观他上学的场景。但他也能肯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处于监视之下。

这位兄长总是这么矛盾。极尽疼爱,又时时闪过的冷漠神色。来去匆匆,却不会错过他的任何消息。鼓励他交际,却无法忍受他拥有亲密关系。

他实在不明白,这种怪异的关系是为什么。

那种奇异的阴暗感觉,又复苏了。他仿佛行走在冰晶打造的斑斓宫殿中,看似美轮美奂,却不知道脚下淌过深不见底的洋流。

随时都有碎裂塌陷的风险。

【不要……将……我…】

唯有梦境依然。苍白的告诫,和深沉的无奈。

彼时他身体好了许多,和记忆中弱不禁风的自己判若两人。

忧忧看他一日日健康,神色也难得满意。可是这种满意中,小舒能读到无意识的疏离。

于是他提出了增设体育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真的,想去么?”

临睡,穿着丝质睡袍的美青年突然秉烛出现。长发垂落在枕边。火光映着他的眼瞳,显得尤为幽深。

“嗯。”小舒第一次看到忧忧这样关注他的要求,隐隐觉得押对了什么。“我想去,我想……玩球。”

美青年的瞳孔在灯下皱缩了一下。

“忧哥哥,你明天忙吗?”少年揉着惺忪的眼,无意识地问。

美青年喉结滚动。

“……忙就算啦,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年翻了个身,将被子裹紧。

就不必面对忧忧离奇剧烈的心理斗争。

“我会来。”美青年开口,语调柔软许多。“我说过,只要你想,我自当满足。”

灯被吹熄了。淡薄的月色遍洒。

“早些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呜咽一声。

他以为自己会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动静,却未料昏蒙的夜色中,忽而有冰凉细腻的触感,一闪而逝。

轻盈地落在他的额头。

体育课设在一片平缓的草地上。阳光正好。

久违的运动也提起小舒的兴致。虽然在忧忧和ai管家遥遥到场时,场面氛围一度有些凝滞。但是在阳光明媚的室外,学生们也无法抗拒天性,很快恢复了热闹。

小舒和最普通的孩子们一样,在草地上移动跳跃。有时他能感觉到哥哥那种令人窒息的目光,可是若他回头,忧哥哥只是对他报以清淡的笑意。

……那猎物一般的凝视,仿佛只是错觉。

不久学生们活动开了,出了薄汗。体育课进展到了传球的游戏。

脑力卓绝的小舒虽然体质渐佳,到底不擅长运动。所以他看热闹多,而传球少。

“小舒!”有人喊道。“接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了。”他气喘吁吁跑起来。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接球,绝对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

天光大好,晴空如洗。

这是这样万无一失的游戏中,他正要起跳,忽然脑中闪过了什么片段——

不同的场景,同样明媚的天气。

众星捧月一般的、他的哥哥,来和他们班级一起玩耍。孩子们都围着哥哥,大声叫喊“忧哥哥!忧哥哥!”

那叫喊声此起彼伏,几乎将边缘的他淹没。

直到哥哥看到了他,将球抛来。

他的哥哥,就那样看着他,看着满眼期待的他。

径直,将球抛给了别人……

血液加速涌动,在耳廓中响起阵阵蜂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遭的伙伴仿佛就要开口呼喊。世界蒙上了雪花一样闪烁的斑点。记忆和现实来回交错。

少年怔怔地看着球,动弹不得。

“小舒——!”

遥遥有人喊他,那声音在朝他逼近。

可是迟了。

身体仿佛一个坏掉的机械,喘不上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球向自己砸来。

嘭——

远处观望的忧忧赶来时,刚好看见飞来的球砸中少年的脸。少年如此地茫然,以至于球的余力仿佛一道足力的耳光,将他整个人扇得旋向一边。

纵使忧忧再快,也只来得及借住少年的身体。

鲜血从少年纤细的鼻腔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场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这些佩戴手环的外来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

“小舒?”忧忧那永远悠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抽出丝质手帕,覆上怀中少年的伤处。

少年睁眼。“忧哥……哥?”自己其实伤得不重,却第一次见忧忧如此情绪外露,如此不加掩饰地直视自己。“我……没有事。你们继续。”

看着蜿蜒而下的鲜血,宅邸主人无瑕风度的一面仿佛赫然被穿透。无需多言,在场众人就能感受到这个黑暗尊主身上弥漫的暴君式的震怒。

甚至晴空都弥漫起乌云。

“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终于那投球的人再也抑制不住恐慌,嘶声尖叫了起来。“求求您,求求您饶我一命……怎样惩罚都行,请饶我一命。”

哗啦啦——

那五光十色的冰晶宫殿,被一个小球击中,轰然倒塌,露出了背后冷酷的深渊。

随着那人的哭喊,其他人也加入了求饶的队列。下午的阳光仿佛突然失去了温度。数日美好的平静也终于撕破,显示出恶魔阴暗的操控。

少年思绪混沌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嘴。”

美青年只一声,场面又恢复了死寂。

然后他再未多言,横抱起受伤的少年,快步向主堡之后的研究所走去。

留下一群审死未卜的群众演员,在陡然出现并将他们彻底包围的机械兵中瑟瑟发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年在城堡的藏书室里消遣午后时,读过关于吸血鬼的。

那是人们过去消遣的想象。吸血鬼从怪物,一步步变成了深情俊美,却被诅咒不见天日的符号。永远在黑暗中呼风唤雨,纵使魅力无限,也无法再见阳光。

可世事是多么地不公平。

财富权力,乃至魅力,这宅邸的主人都到了挥霍不尽的地步。他比黑暗更堕落,比阳光更光彩照人。凡人的大限也无法约束他。

明明任何一项都足够使人疯狂,但是拥有一切的美青年只是在斜倚着座塌,仿佛早就感到厌倦。

时间让爱恨都堙灭,只剩下厌倦。

“……忧哥哥。”怀中少年睁眼。“我……没有大碍。”

“……”黑色的暴君知道已经无法遮掩。他的弟弟何其聪颖,这点契机足够他推测出整个布置。

所以他在求情。虽然为他人求肯也令他怒火中烧,但这苏醒过来的少年,格外地珍惜生命,总归是个好兆头。

“你好好养伤。那群……闲人的事情,你不必操心。”

“忧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知道了。”青年轻语哄他。“不杀他们便是。”

得到保证的少年这才平静地睡去。

他又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里他和忧哥哥不怎么光彩地长大。扔球事件似乎是忧忧的心结,也难怪他忽然情绪失控。

梦中满是记忆的碎片。

他想要知道更多过去的线索,却不料蓦然看到惊人的一幕:

那是青年和少年交迭、纠缠的身体。

梦境十分朦胧,有隐约的烛火在角落摇曳,擦亮起伏的身躯。一切都太熟悉。那滑落的长发,那涌动的背脊,那致命的指尖。无需看到正脸,就能确认这两位主角是谁。

他们仿佛离了水的鱼一样,渴求对方的呼吸。剧烈地索求和被索求,令梦中的他都感到痛楚。

痛楚令一切都更真实。

他被震惊带出梦境,却也没有彻底清醒。这样离奇而情色的情节,他羞于作为“记忆”接受。

迷蒙中听到低沉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爷的情况平稳……剂量是否要增加?”

“不必了,就这样吧。”

还是熟悉的低沉声线。但在记忆的影响下,少年忽然觉得那个声音仿佛熏风撩人,让人心痒。

这、这一定不是真实,只是他到了年纪……想多了。

少年从未体验过这种浪潮一般温柔又涌动的感觉,甚至有些惊慌。或许只能怪忧忧将他保护得太好,和怪他超乎了性别的魅力。

之后他在病房住了几日。

忧忧会定时来探望他,但不长时间留守,倒让他松了口气。那香艳的梦境让这早慧的少年也感到不知所措。

除了ai,进入病房的还有一个蒙面的“下位体”,做些日常清扫,这个下位体比同类更加瘦小,约莫只有十五岁的身形,行动也格外迟缓。

少年闲得无聊便招呼他。“你在这里多久了?”

下位清扫工听到声音,茫然地抬头。透过千篇一律的面具,是一双没有焦点的眼睛。

尚好的阳光洒入房内。远山披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叹息,这类下位体的状态或许比他想象得更糟糕,不能言语到了聋哑的地步。细看这清扫工身上,还有新旧伤痕。“你在这里,过得好吗?”他喃喃地问。“你想离开这里吗?”

和风舞动窗帘。不会回应的清扫工默默看着他。

他不知自己是在问谁。

“我想睡一会儿,你能先出去吗?”

他说了两遍,直到最后用手比着门,这位傻呆的清扫工才勉强明白了他的意思,拖着扫帚恍惚出了门。

这里是研究所的手术室。

少年暗暗攥拳。虽然受伤,可他成功离开主堡了。他记得苏醒时曾看到布置周全的手术室。作为先进的研究所,这里一定有能够联系外界的设备!

虽然记忆不全,他趁着支开了众人,摸索起了病房的器械。条件简陋,但对他而言,并不构成障碍。

果然…………

就在他沉浸于数据抓取时,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了水桶翻倒的声音。

有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这才惊醒,逐步关闭设备,爬回床上。

“……笨手笨脚的,真不像样。”研究员抱怨道。“吓到你们少爷怎么办?快擦干净!”

叩门声响起。

“少爷,您醒着么?”

“我醒着,你们进来吧。”

躺回床上他暗自心惊。从推开的门缝中,能瞥到刚才那个迷蒙的清扫工,正蹲着,缓慢清理走廊上的积水。

他手心沁出冷汗。当真走运,若是再晚一分,他的行迹就要暴露。

“没打搅到您吧?”研究员对他十分恭敬,仿佛他手握着什么定时炸弹一般。

“我无妨。”少年一语双关。

“您宅心仁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研究员指挥ai,给他做了例行检查,同时自觉退到角落。仔细想来,自他苏醒,能够接触他的除了ai,竟然没有一个活人再触碰过他。

除了……忧哥哥。

少年的面上升起一阵热意。他虽孤僻,并不愚钝。这位哥哥对他尽心的照拂已经远远超过了兄弟之情。也难怪他“想入非非”?

可是刚刚看到的数据却在提点他。那个“忧哥哥”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现实仿佛兜头的冷水,浇在那温热的绮想上。

一时冰火相煎,竟让他无法忍受。

“您一切都好,请好好休——”

“忧哥哥在哪儿?”

病床上的少年看似文弱,此时却蕴含了一丝硬气。

“大人正忙,稍后一定会来看您……”

“不,我现在就要去见他。”少年坚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您正在输液,不能离开……”

“我没有什么大碍。”他瞥了一眼屋中人员,缓缓道。“如果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只能自己处理这个输液管。我没有经验,要是不知轻重,也没有办法了。”

研究员这才被迫正视这少年。

他的判断和威胁都十分准确。即使现在停止输液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再权衡一下,带他去见忧大人未必是个坏差事。但是……若让忧大人看到少年有些微的损伤,那位大人必然……千万倍地奉还。

他瑟缩了一下,拂去额角冷汗。忧忧的行事风格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连那些被重金请来的学生,没多久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如您所愿,少爷。”

通报过后,少年被ai管家领入了忧忧的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忧忧的书房。真不知这片庄园占地多少面积,忧忧的居处就在主堡能够眺望的位置,可一路走下来也令人气喘。

书房挑高,复古的木质书架一直到顶,需要梯子才能上下。在这个时代,实体书籍早已脱离实用,已经成为财富的象征。更何况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古本。

但更令人羞赧的,是这迷宫一般的房间里,到处挂着少年放大的旧日影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影像都是瞬间,仿佛是从记忆中摘取成像的。向来当年少年很少拍照,但在发达的技术手段下,从记忆中摄取图像竟然也不是难事。

即使如此,影像上的少年面容稍显模糊,只能看出气质随和浅淡。密密麻麻图像,年龄从小到大,大多不是对视的视角,但主人却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瞬间似的。

竟有一丝毛骨悚然。

ai管家告退。少年不敢想这些影像的用意,快步低头前行。

“听说你感到身体大好,特来道谢?”忧忧的声音传来,恰到好处地为他指引了方向。

“呃,是。”最后绕过一排展示柜,才走到桌前。

一切似乎都清场过,除了庄园内随处可见的奢华摆件,银杯酒盏,没有具体事务的痕迹。

“那真是个好消息。”

美青年语气爱怜,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少年下意识地咬唇。他们都不太可能糊弄对方。忧忧一定猜出他真正的意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忧忧虽然答应了自己,依然对那些“同学”降下惩罚一样。

但少年不得不走完流程。“哥哥,告诉我,”他在桌前预备好的秀巧的扶手椅中坐下。桌上甚至还有他青睐的茶点。“那些人下场如何?”

“哦?那些人啊。”美青年双手交迭,眯起眼瞳。“值得你特意来与我讨论吗?”

他下意识地攥住衣角。

对方都知道了。

那些“同学”依旧受了惩罚。是因为他为了试探和离开古堡,故意,没有躲开那个球。

即使亲自求情,忧忧依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分毫的人。

这不仅是忧忧天性暴虐,也是对所有人的警告。

和对少年的警告。

任何一个企图伤害他的人,哥哥都不会原谅。包括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何一个。

天鹅绒的幕布垂下。

面对无瑕的美色,少年感觉自己被两种完全相对的情绪所争夺。

一方和梦境中极尽缱绻的交缠相重迭,最私密的贴合仍然残留在感管里。那微微开合的唇,仿佛下一刻就会越过桌子,落下辗转密集的吻。可另一方面,他是个残酷暴虐,只手遮天的君主;不论外表多么完美,漫长的岁月已经将他彻底逼疯。寻常人的悲欢际遇,早已无法触及他丝毫。

少年不知该相信哪一边。哪一边都华美而苦痛,要把他撕裂。

“可是,忧哥哥。”他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决心,重新抬头直视他。“你我之间,又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少年的语气里有些许责难。青年明明答应过他。但是当少年抬头,仍是一副全身心信任他的模样。

美青年眼底微光跃动。他低叹一声。

“我答应过你,只要是你的意愿,我必然应允。”他恢复平静。“可是你真的想知道真相么?真的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么?”丝缎般的长发随风而掠,如同送葬的魂幡。“……你不会害怕么?”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将自己照料得无微不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轻轻叹息。“为什么会害怕呢?或许这样反而让我少猜测一些。”看到戏幕被扯破、暴露出黑暗真相的瞬间,他反而感到了轻松。

他仰头看着青年。“我为什么会害怕真正的你?你可是我的忧哥哥啊。”

少年清浅、笃定地笑。

青年翻涌的阴暗情绪,终于得到抚慰。

他从桌前起身,踱到少年面前。“我答应过你,所以没有要那些人的命。但我放了他们的血。”美青年俯身,落下优美的阴影笼罩了少年。“你落的每一滴血,都要他们加倍偿还。”

少年来不及回答。他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直了。

因为青年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抚过他受过伤的鼻梁。

少年感觉血液都在向脸上汇聚,还有加快的心跳和鼻息,是不是也被对方察觉了?

那带着凉意手指却仍然不知收敛,在他脸庞上流连忘返,如画笔一般勾勒着少年细薄的面部。他蓦然又想起屋内那些让他无处可避的肖像。羞耻混合着陌生的战栗,席卷而来。

他感到口干舌燥,脚趾下意识收紧了,慌忙伸手去抓桌上的银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刚伸出的手,也被另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掌按住了。

“怎么了?”青年戏谑又慷慨地看着面色红润的少年,俯身在他耳边,以气息拂他。“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撩人的气息笼罩了少年薄薄的耳廓和脖颈,平日不怒自威的声音,却低得仿佛要从领口钻入,舔舐着他的听觉。“我说过,凡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应允。”

暗室内燃着鸢尾,琥珀,龙涎和麝香混合的香烛,温香氤氲,和暖昏沉。

犹如气血贲张的梦境占了上风,盖过了阴暗不可言说的背弃和掠夺。

又或者,这二者根本是同源。

少年醒来后,第一次感到被逼至绝境。不是因为面前的诱惑,还有心底莫名的情愫一同发起了夹击。他只得勉力向椅背更深处蜷去。

扶手椅微微作响。

然而这几厘米的退缩根本是徒劳,反而让他感受到按住他的手更加地用力。

这双向来冰冷的手也在升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过来,不正是要我们……坦诚相对的吗?”美青年笑吟吟地圈住他。“你在躲避什么?全部,告诉我。”

呼吸可闻的地步,无限逼近梦中的交迭。

“我……我渴了。”少年侧过脸,声音细若蚊喃。

“哦?那可真是我失察了。”美青年稍稍松开一些,探身去拿桌上的酒盏,少年却未能得到喘息。

因为下一秒,酸醇的酒液,就由另一双唇送入他口中。

那滋味和这里的主人一样,仿佛不是葡萄而是红玫酿成,如细嫩火热的玫瑰花瓣脉脉滑入喉咙。轻微的甜酸和涩苦相交织。

可这主人并未轻易放过初次掠夺的领地。酒液落尽,显出这是个绵长的吻。

阔大的房间里想起吸吮的水声。直到少年气息急促,嘴唇才得到释放。但与此同时,换作他的后脑被托住,无法再偏过头去,只能和那人灼灼对视。

“真巧,”美青年的视线在他口唇逡巡。“我也渴了。”

这下少年彻底失语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和那个聋哑清扫工一样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少年睁圆了的眼,忧忧并未大发善心。他又靠近少年的耳垂。

“看吧,我的耐性……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美艳的长发青年如毒蛇吐信。“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贴着那小巧的耳垂,漫不经心地在少年已经薄红的脸侧移动。时而亲吻,时而轻咬。“有时候,同一件事可以说是奖赏,也可以算作惩罚。”

酒香氤氲,混合着百合水润的甜意,昏昏欲燃。

“我……”少年眼上蒙起一层迷离雾色。这是世上最甘之如饴的戒罚。他坚韧的理智,仿佛只是为了被眼前人破除而存在的。

少年伸手拢住对方柔滑的长发。这可怕的恶魔如今在他面前温顺地收起獠牙,只不过是为了彻底占有他。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恶魔会一直与他纠缠、折磨下去。

他叹息一声。

“我想要……这个。”这次少年偏头,对准了那薄而曲线优美的嘴唇。

他们在书桌旁的卧榻上相拥。

或许相隔太久,少年的动作有些笨拙,但他的兄弟足够熟稔他的身体,自然地分开少年的腿和心房。

怀着对未知的恐惧和期待,少年的腿下意识地蹬着,却只引来征服者更强力的制服。美丽的魔鬼一边用亲吻麻痹他,一边解开少年的衬衫。裸露的肌肤稍稍接触凉意,就被另一具躯体覆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

“没事。”那人的吻和动作没有任何预兆,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弹奏,捻动少年胸前的红缨。“舒,别怕,都交给我……”

“嗯。”少年回应着,也拥住美青年的脖颈。他的回应令对方一震,仿佛也解开了所有的束缚。

美青年对交合的前奏非常熟练。少年不禁恍惚地想,那是因为他们过去呢,还是这么多年,这美丽的魔鬼不甘寂寞……

他不愿深思,只觉得内心和身体一样,仿佛正在被一点点啃噬。

只不过有的痛令人欢愉,有的欢愉令人痛苦。

“放松……”

冰冷的手指正一根根在撑开他身体。少年下意识扭动起来,逸出呻吟。平心而论,少年身形单薄,并不算绝品,更比不上这位主人。他的状态也很生疏,给人微妙的抗拒感。但也正是因此,给人一种将秘密的书册强行摊开,染上颜色的成就感。尤其随着人的动作,被封闭的私密感官一点点开启,羞怯地迎合起来,尤其令人血脉贲张。

“不要咬着,叫出来。”主人也懂得剥离他的羞耻,引出诱人的一面。

突入起来的撞击,仿佛直击脊髓。少年下意识想要逃避,立刻被主人张口咬住了后颈。美人卧榻并不似床铺宽敞,只够他们紧紧贴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啊,疼……”

然而那入侵者却卸下了虚假的温存,只顾在生涩的体内掠夺冲刺。主人也压抑了太久,惩罚似地抽送,动作凶猛而迷狂。偌大的书房回响起肉体一下一下的拍击声,和少年不成句的呜咽。

少年被填充得毫无思考余裕,甚至忘了求饶。有时他觉得自己会被那炙热的物什捅穿,但对方一放慢,他又被酥麻的快感吞没,只能吊着对方的脖颈,努力挺起腰肢,榨取更多的慰藉。

没有多余的话语,少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感觉自己正在被亲吻和啃食。

不是人,而是壮丽的兽。

是啊,他正拥抱着这世上最完美的驱壳,和最空洞的灵魂。

是啊,真正让他放弃立场的,是美青年如无底洞一般黑暗的灵魂。纵然有再多预设的立场,可是这个享有一切的长生者,为何要受这种孤独的折磨?那么来吧。如果忧忧还有什么渴求,他愿意放下一切满足。

然而忧忧的索取有多么剧烈,就有多么绝望。有多么炙热,就有多么冷酷。

只有肌肤相接的时刻,才知道那是吞噬灵魂的、无法填满的空洞。

少年在水乳交融的冲撞中,几乎落下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以为靠近了他,就能带去些温暖。可是直到这样忘情的时刻,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微小的萤火,无法照亮那深渊分毫。

少年被折腾到天色将亮,才得到安稳。那之后是沉沉的疲倦。

梦境中的声音逐渐近了。

近了。那个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哀叹,前所未有地靠近。

【……永远……】

也前所未有地熟悉。

【永远……不要……】告诫声卖力地推进,仿佛每一个字都将用尽余年。【不要……将我唤醒……】

少年在黄昏时惊醒。

一群飞鸟鸣叫着,在夕阳下盘旋。青黛的远山蜿蜒,直到融入金红的霞光。

高窗前的世界如此祥和美好。可是一眨眼,还能感到泪水在面上逐渐干涸的酸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终于记起了这个声音,如此疲倦,艰难,却无可转圜。

【永远不要将我唤醒……】

那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人在魔鬼的眼中,逐渐冰冷。

第一个百年魔鬼希望能将他的生命复原,第二个百年魔鬼希望能将他的灵魂复原。

第叁个百年,魔鬼希望他们能一起永眠。

入冬了。

少年裹着绒毯,蜷缩在噼啪作响的火炉旁,啜饮温茶。

实话说他有一点点的后悔,可能低估了忧忧的体力。美丽而寂寞了百年的主人食髓知味,只知道随时随地掠夺和索取,每次都做到他求饶也不停止。少年最近嗓子都是哑的,没法见人。

他也无意出门。低温催发了他的倦懒。而个美青年只知道没有底线地纵容,甚至连他疲懒倦怠的样子,都尤为满意。

那一日交合之后,忧忧也撤销了对他的隐形限制。甚至给了他适合操作的古董电脑和古董智能平板,还答应他若有余暇,就一起出门散步。

“你沉睡太久,刚刚苏醒,浏览信息不要贪多。医生说过度的信息和情绪对你的身体不好。”

“唔,原来你知道……”他想要反讽两句,却先涨红了脸。

美青年并不会放过他这细微的反应,飞快捕捉了一个吻,一直到气息都温热紊乱。少年逐渐放弃反抗。他摸不住对方变幻莫测的脾性。要么言语温存,而行事残忍。要么,身体温存,而心灵残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记忆不全,小舒似乎天生就擅长操作机械。自然也能看出来这个电脑的信息和这庄园的一切设施一样,都是经过精心筛选的。

这种不可改变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提,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时间,果真过去了很久。

即使简单浏览了信息,也知道忧忧的盛名也经久不衰。大众对这位神秘的长生者有无限的好奇,每十年都有新鲜和陈旧的说辞涌上前排。

忧忧从未回应过。

最讽刺的是,这位一看就坐稳暗黑交椅的尊主,业务十分广泛,甚至还包括慈善。

虽然记忆模糊,他却因这种荒诞的反差笑了出来。

那天小舒犯懒,想半躺着看后山景致。忧忧为了这个最佳观景地点,劈开了一排古董书架,移来少年中意的软皮沙发。

“……”少年怀着一丝心痛躺下,片刻后就被舒适度所腐化,再无一丝愧疚。这位主人对他的喜好了解得一清二楚,太擅长讨好他。

下午匆匆过去,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外出归来的美青年走来,听到少年低低地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少年不知看了什么,笑得转了半圈。他整个人裹在厚实的毯子里,只露出一颗头,仿佛某种探头探脑的地穴生物。

“什么事,这么开心。”穿着长靴的忧忧走过来坐下,顺手将少年捞到自己膝上。

“我刚看到这条新闻。”小舒吝啬地伸出一只手指,看着前一任将世界颠来倒去的boss。“原来忧哥哥你上个月去慈善晚会了……哈哈哈,哥哥你竟然做慈善,我是真的没想到,那些人能活着回来吗……你不会告诉我,其实你还是摇滚乐队主唱吧。”

美青年莞尔。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惹动他发笑,他只是单纯地心情好。

“这有什么,世界就是这样,人们哪怕活在囚牢里,也想看光明的幻象,才不管这幻象是否能拯救自己。再说……若像我这样活着,是善是恶,早就不怎么紧要了。”

小舒眨了眨眼。

眼前俊美神秀的青年,常常让人忘了他早就是一位老者。

浏览过了外闻,少年才真正意识到时间给了他一切,也夺走他的一切。财富,权势和美貌都已登峰造极,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爱他甚至恨他的,朋友与敌人,统统都随着时间而去。剩下的,只有这些朦胧暧昧的谈资。

曾经的忧忧擅于玩弄权术人心,颠倒黑白,摧毁希望。可是当他活得足够长久,就会意识到,生即是杀,爱即是恨。无需他出手,时间自会颠倒一切,堕落一切,再重新振作。如此反复。

这么多年,人类连犯错没有新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他连毁灭都失去了兴趣,遣散了所有的人类下属,独自居住在这片广袤的庄园里。

对于一个惯于兴风作浪的魔鬼,这是加倍的、销魂蚀骨的孤独。

“但是我回来了。”少年眼中映着暖色的火光,他从绒毯中出手,贴住上方男人雕刻般的脸颊。“虽然有些迟,但我还是回来了。你不再是一个人。”

“是啊。”男人迭住少年纤细的手腕,喃喃道。“你回来了,我不会是一个人……”

男人翻转他的手掌,沿着手心的纹路上烙下令人战栗的吻。

古董唱片轻缓地播放,炉火烘烤出惬意的松香,安详地盘旋。

吻一直下落,落到更加青涩也更贴近心脏的位置。上一次欢好的痕迹尚未褪去,就迭上新的,酥麻的刺痛。

少年发出细切而酸楚的呻吟。

和忧忧相比,小舒的信息就少得多。倒不是说他默默无名,曾有一段时间,他非常非常出名。

作为一位百年难遇的不世天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过后,似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下,关于他生平的记叙,尤其是照片和语言,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再看某人书房挂满的肖像,这“神秘力量”的身份昭然若揭。小舒心里有点不平。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忧忧面对他的抗议,一脸正色毫无羞愧。“你不知道,当时你有不少狂热粉丝,多烦人。没暗杀他们已经是看你面子。”

少年:???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哥哥?这样说出来不要紧吗?

“反正现在人都死光了,说出来也没关系。”赢家搂着他,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道。

……如果一切只是这样,该多好。

“我们小舒最聪明了”,这是忧忧最长说的一句话。

可有时,少年恨自己过分聪明。他甚至会羡慕那些无知无觉的低级ai,甚至包括聋哑呆傻的清扫工。

没有心思,自然也不会有忧思。

当然,大雪天他烘着暖炉,看见那些家伙迈动小短腿,跟在高大管家后面连滚带爬,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多想。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他必须这不断地告诫自己。

忧忧情绪并不稳定。他从未隐瞒过这一点。但是直到他们彻底亲近之后,少年才意识到为何之前,忧哥哥会对他采取如此怀柔的接近策略。

长生不仅侵蚀他的灵魂,也影响了他的体质和情绪。嗜血,喜怒无常,甚至见幻,都是常见的副作用。一旦发作便六亲不认,无法控制。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彻底消失,而且现在“消失”的时段也越来越长。

小舒并不喜欢他曾经长住的主堡。幽暗,却积淀了陌生的岁月。那一排排的空房间,总有种戏堂子的虚构感。虽然富足浮华,却任人摆布。他宁可面对那男人的黑暗,也不想看粉饰的虚假生活。

可忧忧并不时常留宿,改造后的特异体质已经不太需要睡眠,黑夜正是他清醒的时刻。即使他们已经如胶似漆,清理后忧忧也放下他一人入睡。

少年不想独自面对那么空旷的房间,出言挽留他。他当然应允。于是小憩的时候,少年听过他说梦话。

那时风雨交加,少年睡眠浅,霎时被惊醒。

“……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枕边人脸色苍白,冷汗涔涔,额角青筋凸出。“……小舒,这样做……太残忍了……”

少年讲过他疯癫暴怒,嗔笑杀伐,却从未如此地怨怼痛苦。

“忧哥哥?”他起身,轻轻推着。“……我在这……没事的,我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魇中的长发青年丝毫不为之所动。

“你明知……我做不到……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们不是……不是约好了……”

“忧哥哥!”少年慌忙点亮琉璃灯。“那只是梦,你快醒醒!”

青年若有所动,下一个瞬间却直接翻身,长臂一转掐住了少年细弱的脖颈。

“你只是骗我……对不对?”青年半睁开眼,瞳色却一片血红。“我最了解你,你也最了解我……这些都不是真的……都是陷阱……那不如……就这样……”

“咳咳……”少年的体能完全不是对手,被掐得翻出白眼。可他松懈了太久,过去防身的东西都不在身边。缺氧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或许这样也好。他合眼。这样就不必计较平顺生活中那些隐藏的细小疑点……

明明外界记录中的小舒已经是青年年纪,为何他却是少年模样?

好,就算是因为重新塑造的身体。为何那梦境中的自己在冰冷地恳求,“永远不要将我唤醒”?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颈间的禁锢突然消失了。

少年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而那俊美的长发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血红的眼眸里竟无任何情绪,只有彻骨的冷漠,仿佛少年并不是一件活物。

少年感觉喉咙灼烧一样地痛。他试图拽住青年的衣角。平日里他咳嗽一声都会被嘘寒问暖。此时面对他的痛苦挣扎,竟然丝毫不为之所动。

青年披衣起身,对少年抛下一句,“抱歉。医生马上会到。”

简短,礼貌,生疏,然后毫无解释地离开了。

倘若那就是结束……或许也好。

细小的泪珠从少年眼角滚下。

那几日,他们仿佛都有意避开对方。

少年颈间留下了淡红的指痕。而那人竟连探望都不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智能ai们也在窃窃私语。在这个世代,高级智能ai几乎与人无异。为了更好地照料人类,更预设了个性和情绪。虽然吃穿用度并无克扣,他们看他的眼神也不再掩藏,有一些约定俗成的了然。

“少爷。”高大挺拔的管家ai倒是一如既往。“用餐的时间到了。”

少年不太情愿地下床。忧忧行踪不定,不常参与他的起居。这庄园的一切生活都奢华得不真实,唯独他的食物苦涩怪异,弥漫着一股铁锈气。

“您刚刚苏醒,这是为您特殊调配的营养剂。”

少年没有什么兴致,甚至窗外忙碌的佣工都变得有趣了。

那个瘦小的清理工顺从一切。愚钝令他不能明白人与人的差异,他能够接受一切辛苦。当然,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少年从未见过这样低效的佣工。似乎因为营养不良,它的个头也比其他低级佣工矮一头,做事也永远比人慢半拍。

但它太愚钝了,愚钝到感觉不出外界的青白眼,永远活在他慢半拍的世界里。

永远不曾懂得,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喂,你……”他喊住在花坛浇水的小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工受惊手一抖,倒出去大半壶水,仍浑然不觉。壶中水很快空了,他却以同样的姿势敬业地浇着。

标准的姿态,虚掷无用的耐心。

“罢了。”少年只是一时寂寞,却不想见那些似人的ai。或许驯服宠物就是这样,娇生惯养,再忽冷忽热,若是过了兴头,谁知流落何方。

少年掩面。

也不全是这样。是他变得贪婪了。是他以为自己足够接受那个人绝无仅有的挚爱,宁可忽略那些……

哗啦啦——

水柱对着他兜头洒下。

少年站在草坪久久未动,竟被小工接了皮管,当作植物浇灌。这下大半身都湿透了。少年只得甩脱情绪,站起来。

这一站起来不要紧,以为他是一盆“植物”的小工再次受惊,丢了水管,举着双手逃跑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园广阔,被淋湿的少年打了个喷嚏。这天大地大,他竟一时不知该向何处去,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同样遭殃的还有手腕上的手环,有轻微的短路。

变故就是这样发生的。

突然一个人影几下起落,从建筑的阴影跳出,落到他面前。

“嘿!”那是一个高挑敏捷的女孩,一身劲装,黑发利落地扎在脑后,露出秀丽的眉眼。研究员外的活人绝不是这庄园的常客。“……你是人类,怎么会在这个魔窟?”

她看起来清秀沉静,开口直奔主题。

少年下意识退了一步,“你,你是谁?”

“说来话长,此处不宜久留。”黑发少女的担忧不似作伪。

“我……我在这里挺好的。”他恍惚道。

“好?怎么可能。”女孩皱眉。“你知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哦,是被骗过来的吧?别怕,我可以带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他伸出手。

“只要……不迷路的话。”她老实承认。

少年怔怔地看着伸来的手掌。和他忧哥哥完全不同的、因为锻炼而骨节有些粗,也因此充满生活的气息。

……在日后急转而下的变故里,他也想过,要是那时候握住了阿陆的手,就此离开,一切会不会截然不同。

但是晚了。他心里知道。他的身心已然是那个人的俘虏。

早就别无选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少年木然不动,女孩心急,也不愿浪费唇舌,便上前拽他的手臂,拖着他跑动了几步。

虽然耽搁了几分钟,手环依然开始发挥功用,发出刺耳的警报。

与此同时,庄园的另一侧响起了枪声和入侵护卫的系统信号。

“真巧,是教团的人。”这女孩皱眉,虽然行事直接不拘小节,判断却很准确。“不过好机会,他们一定顾不上这边——”

然而事与愿违。

少年这边的警报,不幸地招来了更多的ai和庄园的主人。

一声凌厉的枪响爆开,一股青烟顿时在他们面前升起。

或许是因为他们靠得过近,这一枪并不致命,只是威慑。而那女孩身手实在了得,在早地上一个翻滚,就躲在一块岩石后。

“愣着做什么!”少女喊道。“快趴下!”

少年看到对面,竟然有些恍如隔世,一时失去了言语反应。

煞气浓重的长发青年,提着他的黑色蛇头手杖从众人中出现。精美漆黑的手杖尖端还冒着青烟,显然不止是贵重的装饰,更是一件优美的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了吧!”女孩临危不惧,还不忘对少年喊。“就是他,他就是这里的魔鬼!你别被他骗了,这个魔鬼……这个魔鬼会吃人的!!”

少年一凛,这才回过神,对上青年阴翳的视线。是这几日头一回。

“哦,是啊。”魔鬼见他无恙,也不觉放松下来,不以为然地挑眉。“我的确……会吃人。”

少年脸色泛起微红。

???女孩左右看看,感觉局势不对。

“到这里来,小舒!”美青年对他张开怀抱。“你有没有受伤?别管那些外人。”

竟还有内疚和自责的样子。

少年心头一下软化,再也看不见其他。是啊。到底无法真心恨他。而且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少年先是走,然后步伐加快变成了跑,磕磕绊绊地扑入青年怀里。午日的草坪,被人轻快的脚步踏出一阵清列草香。

“抱歉。”青年立刻收紧双臂,紧紧拥住少年的后背。“我……我失去了太久,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没关系。”少年在漆黑的怀中合眼,仿佛这样就可以少见证一些。“我不害怕。你可是我的忧哥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得到宽宥,也不再收敛气势。对那女孩举起手杖。

面对如此险境和强敌,黑发女孩面色凝重,但仍然冷静地调整了姿势。

“系统渊,你在做什么!”庄园的主人厉声喝道。“竟然让这外人深入防御内地!还不立刻射杀。”

随着他的号令,早地上突然凭空亮起一个少年的投影。这是更高级的超a级全局虚拟ai系统。

少年只隐约看到ai投影的背影,在半空闪烁。

【抱歉,无法执行这个指令。】

在这个ai高度拟人的时代,ai少年·系统渊带着如今少有的机械和刻板。【该目标身上,有第一代系统的直系烙印。如果没有检测到威胁动机,本系统无法对她进行攻击。】

青年咒骂了一声碍事,就要举枪,

“忧哥哥,我没事。”少年伸手按住他。“她、她没有恶意……作为我们和好的契机,这一次,放过她吧。”

青年垂眸,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心跳得很快。这主人在用冷漠试探他的底线,他又何尝不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煎熬的瞬间,一个失控的干草推车不知怎么,从高坡上骨碌碌滑落下来。

那女孩眼明手快,立刻翻身而入,坐着小推车顺势向下坡快速滑去。同时还不忘向少年招手。

“谢谢你!”女孩面上落满阳光。“下次,我一定救你出去!”

ai随之传回报告:“主人,她去了钟楼的方向,是否继续追?”

青年眼神一跳,似乎瞥了少年一眼,似乎有所忌惮。

“钟楼么……先不必了。”

在场众ai不仅咋舌。能逃过一劫,这丫头狗屎运还真不错……

可是凭空怎么会有失控的推车出现呢?少年偷偷向上坡望去。

果不其然,坡上不远处是那个呆傻小工,正拿着干草叉,往已经“不存在”的推车上歪歪扭扭叉草,完全没有注意到推车早就一去几里。

少年有些无言。如今这些低智能ai做出什么,他都不会奇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滑稽的变故,也搅乱了忧忧追击的兴致。何况根据少年的观察,不知为何忧忧听说了那女孩的身份后,杀意本就减弱许多。

此时另一队ai赶来汇报。

“主人,入侵者已经抓住了,”庄园内也有一派武装力量。“是教团的激进派。”

“带进地牢,我亲自提审。”

“是。”

这次有惊无险,事后他们依旧默契。只不过这次的默契,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就像忧忧夸赞的,“小舒”是一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孩子。

少年不追问,青年不解释。他们仍旧维持着亲密的关系。甚至肉体上比之前更加亲密、激烈。

在和暖午后的草地上,电闪雷鸣的夜晚,甚至阳光斜射的走廊,随时随地,少年被粗暴地剥除衣物,被急切地占有。那美丽的魔鬼仿佛必须用身体深处的炙热和痛楚印证他的存在一般,一次次在他想象不到的深处打下烙印。而少年也习惯了引诱和享受,不再顾忌那些来回走动的ai,发出媚人的呻吟和尖叫。毕竟,这是他能从那主人身上得到的,最真实的事物。

他们都旁若无人地渴求彼此,安慰彼此,然后急切地掠夺着并不存在与对方身上的幻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夭折落空的爱,和真正的,爱的幻影。

少年只能投降。不论多么相似,毫无疑问他只是一个替代者。

在现代科技下,改编人的记忆已经不是难事,更别说在这片世外之地上,君王一般忧忧百无禁忌。只不过,从那梦魇的痛苦和百年孤寂就可以得知,魔鬼也有无法完成的,真正的夙愿。

每一次少年拥抱的,都是一个空洞的驱壳。那里的真心早已遭到驱逐。

那就由他来代替他无法醒来的梦。

少年不是侥幸,他已经坦然。

在轻纱撩动的窗台,他抬高双腿,更加热烈地缠住青年的身体,也在那无瑕健美的身体上留下记号。

忧忧很享受他的主动,并且越是这样,越不坏好意地放慢速度,只在入口打磨。酥麻的浪潮拂过脚底,时轻时重,却不深入,引得他一阵阵哀求。

很快有滴答的水声落下。他们的交合处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快……快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忧忧的声音也沙哑撩人,显然他也在忍耐。“……说出来,你要什么……”

“哥……我、我要你……进来!”生理性的泪水涌出。少年更加卖力地扭动柔软的腰肢。他没有那般绝色容貌,却能很好地配合对方的节奏。那或许是因为他们流动着同一种血,同一种禁忌的罪孽。

灼热的坚硬立刻冲破了克制。剧烈的快感引得少年的腿筋打颤,只能如浮木一般抱紧对方,迎合那疯狂的律动。

“舒……你真是……越来越棒了。”青年显然也被取悦了,逐渐话不成句。

溢出的爱液在大理石窗台上蜿蜒,逐渐如烛泪一般滴落在地。可他们谁也没有在意。

“更…啊……更…深一点……”少年再也不顾羞耻地渴求着,同时紧紧扣住对方的后背,感受那坚实的肌肉舒张收紧的节奏。

如果不能更爱,不如更痛。

少年尖声呻吟了起来,恨不得让对方溺毙在自己狭窄温热的体内。他已经不会再流泪。倒不是因为坚强。而是一切清晰明了,再流泪只是一种矫情。

夕阳散射的红光落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虚幻的暖红。

青年喜爱吻他闭合的眼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舒……”青年动情时,会咬破他的脖颈,啜饮血液。或许他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能从血液中品读出对方的心情和部分记忆。“告诉我……你……爱我吗?”

风吹过空旷的回廊,发出连环回响。

是啊,这的的确确是一个噬人的魔鬼。他已经尸骨无存,何况心与血?

少年挺腰迎向他,用柔嫩的内在碾磨起那凶猛又残忍的欲望。

“当然……”他予以肯定的回答。“我当然……爱……啊……”

青年抽送的动作轻微地一滞。就仿佛灵魂偶尔脱离了身体。

少年知道,这是他的“表现”与“期待”有所误差的征兆。一时间,对于忧忧和真正的“小舒”,他竟然感到一丝困惑和怜悯。

他可以毫不顾忌地给予肯定地回答,他爱。

而他们却不能。

少年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吻落对方想要睁开的眼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忧哥哥啊,你难道不曾照过镜子?你难道,不知道多少人为了得到你的一次垂怜,一个微笑,即使当场死去也心甘情愿?在这个世上,不对你动心的人简直不可能存在。那么……我又怎么会不爱你呢?”

夕阳落下了。暮星在澄净的天际升起。

一片放纵的狼藉后,少年剖白着自己最柔软,也最绝望的心境。

“是吗……”长发青年仿佛也放弃了抵抗和追溯,梦呓似的自语。“只要是这世上的人,都会想得到我的爱吗……”

少年只觉心中爱极也恨极。

书房到处挂着那个人的肖像,仿佛一千双沉默的眼睛,看着他们没日没夜地交合,亲不自禁地发出兽的喘息。

肖像上的人面目清晰可见,却总给人一种看不真切隐秘飘忽。不论看着什么,都带有一种知晓一切的,隐秘的距离。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怎样地活着,又怎样死去;甚至连这魔鬼的真心,都敢辜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5.5

庄园奢侈的生活,足以软化任何人的意志,也令人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当忧忧不在身边,少年感到一切就像停滞了一样难捱。但那主人并不打算立刻解决他的苦恼。一切就像是报应。毕竟那长生的主人,已经在这种苦恼中被折磨了百年。

百无聊赖中,少年开始调查上次那个少女和“教团”。

在这个世代,不论人类或ai,身上都有一套脑机系统的刻铭。但奇怪的是,当他输入那少女的刻铭,并没有得到相应的信息。庄园的权限极其高,这种情况非常反常。

他发了一阵呆,忽然听到系统又弹出新的指示:【身份识别,相关内容解锁。】

页面跳转了一段陈述:

【感谢你的帮助,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

【我不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少年一怔,从陈述的语句判断出来,这应该是系统创造者与所谓的“第一代系统”的对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教团的资料就更多一些。他们自称“圣教团”,是近年新兴的网络宗教,狂热崇拜一个新兴的虚拟偶像,被称为“圣子”。

原来在当今社会,人类都因为脑机适配性而被总系统评定了级别。级别越高,所能发挥的脑机能力就越强,高阶者几乎拥有超能力,譬如忧忧这样的超S级。这种新兴的阶级非常残酷,也引起了很大的不满。

教团的标识是一棵倒立的树,立志将世界恢复到脑机系统统治之前的混沌秩序。

【等那圣子降临,一切罪恶都将得到清算,一切愿望都将得到应允,一切爱恋成为永恒。】

【……那圣子必是慷慨、无所不能的。我们每人都能领受他的体果腹,啜饮他的血润喉,分配他的灵高升。】

少年关闭网页,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教派规模已不容小觑,内部还有不同分支。甚至有一派坚信“圣子”的确存在,只是被人秘密地藏了起来。

庄园作为脑机系统的中枢系统,安保级别几乎坚不可摧。倘若能够被教团接近到拉响警报的程度……很可能有内部被渗透了。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倘若攻击忧忧,那真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

“在看什么?”

忧忧迎面走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少年喜欢这个气味,但出于某种原因,忧忧从不在少年面前抽烟,也不允许少年抽烟。

在某些地方,他霸道得不讲任何情理。当然这可以理解,恐怕“不能抽烟”正是那个人的属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没什么……”少年搂住他。“有些无聊,看着解闷。”

忧忧挑眉。“无需过问那些琐事。过去的祸乱已经解决,你只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可以了。”

深邃的目光穿透的少年,落在一个揪心而无可奈何的所在。

这是他心中真正的、却没能对那人说出口的想法吧。

可这一次,少年的平静却被打破了。

不知从何时起,每到阴雨的夜晚,取代那个神秘告诫的,是暗底上嵌着的一千双木然的眼睛,密密麻麻,目不转睛地凝视他。

哪怕他正在欢愉的巅峰,一合眼也会看到这个骇人的场景。那一千双眼,以对悲剧宿命的笃定投射他,一言不发。

仿佛在凝视少年注定的命运。

有时那些眼目中,会淌出暗红色的血泪来。

【你将日日见我,而忘记我的样貌;时时念我,而背叛我的叮嘱。

……食我如餐,饮我如酒。刀叉屠戮,犹如我四分五裂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弃我于不顾,闻我而不信。

遇我而不识】

嗡嗡不绝的麻木重唱随之响起。血泪蔓延在地,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没顶。

那些眼目十分熟悉。少年知道。那是他的前辈,他的兄弟,也将是他自己。

少年日渐消瘦。他开始畏惧黑暗,畏惧忧忧的书房,更畏惧红色的液体。每日的营养餐更恶心得令人作呕。

不论研究所的专家如何诊断,都不见好转。

“你没有事,太紧张了。”忧忧知道他的状况,但只关心那鲜红的液体。“这是很珍贵的营养,不要浪费。乖,都喝下去。”

凝视着那股液体,俊美的长发主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少年无法描述他的苦恼。

忧忧并不允许他接近关押教团成员的地牢。这让他更不能放心。

庄园的防卫堪称密不透风,少年却寝食难安。而这一切仿佛还不够似的。爱慕令他生活在恐惧中。他害怕那些狂徒伤害忧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害怕,命运将这寂寞的主人从他身边夺取。

但ai们并不理解。“忧主人是当今最强大的人类,没有人或ai能够伤害他。”高大的管家这样回复他。

“庄园内的所有ai,都被最高级的系统渊所管辖,”研究员们欲言又止。“那是您……咳,很信任的系统。您不必过于担忧。”

少年缓缓摇头。他自己,就是一个明证。这样强大的研究院,都无法破解他那些怪异的,反复的梦境。

【……却弃我于不顾,闻我而不信。】

雷雨交加的夜晚,梦境更加清晰了,甚至每一个面目都带上了低级佣工的面罩,千篇一律,无知无觉,只留下空洞的眼睛。

【……遇我而不识】

低级佣工!

少年惊醒。他怎么忽略了呢,那些介于ai和人类之间的,无法言语的工种。

特别是那个奇怪的小工。每次他出现,似乎都伴随着一些巧合的事件。那是真的巧合吗?

他正要摇铃,却看见床前正立着一个矮个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工竟然先找到了他。小工的能力过于低微,甚至无法引起警报。

“你……”少年眯眼。“是教团的人?”

小工静静地,没有否认。

“你潜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少年起身,扼住他的脖颈。“快说!”

小工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歪过头,忽然一侧的瞳孔突然亮起了荧绿的光芒。光芒闪烁着,汇成一道电码。

【这里,很危险】

【你,很危险】

【快离开】

少年斗争了一夜。

忧忧对敌人非常残忍。如果他汇报了那小工的身份,那个ai定然会被销毁。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同类,他有些于心不忍。

他依稀记得,有一次碰到ai们责罚下属,这个小工正被高级ai修理得十分凄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大分别。只不过少年得到了爱,而很多人没有。

患得患失的爱,尤其令少年多愁善感。于是他出手搭救了这个小工一次。这一次,可以视作一种冒险的报恩吧。

“抱歉,我不会走的。”他轻而坚定地回答。“我不会离开我爱的人。”

小工缓慢把头正过来。这种低级工种,连情绪都无法表达。

但奇妙的是,少年感觉对方并不是很需要情绪。

“你走吧。”少年知道它是好意,狠下了心道。“我不想背叛忧哥哥。更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再让我看见你,你就死定了。”

小工点了点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不要?靠近?灯塔】

少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庄园西方的尽头,有一处高耸的尖塔,仿佛永远笼罩这愁雾残云。传言尖塔附近,有一大片无名的墓地,每到雷雨之夜,就会有怨灵游荡。

拉开厚重的帘幕,窗外乌云凝重,已经开始短暂的闪电。

少年看见那主人的卧室亮着暗红的灯。忧忧明明在庄园,今夜却没有来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很久,很久以前。】

长发美青年在特级观察室里徘徊。距离弟弟上一次的对话已经过去很久。

他苏醒日短,沉眠无期。

但这次不同,不计代价研制的特化药剂终于有了一支成品。他相信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弟,一定会有办法。

观察室的投影屏亮了。同时,从墙壁上的取物窗缓缓推出一个铁盒。

忧忧无心查看,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

“小舒?”他刻意保留风度,声音却隐含心情的颤抖。

室内的光屏亮了,一个穿着住院服青年的形象逐渐浮现。

“……哥哥,是我。”

青年舒的音节缓慢,掺杂着不稳定的气流声,却比平日看起来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好。”病人用一种平和的,事不关己的语气,描述着自己的状态。

……

铁盒掷地有声。里面是那支珍贵的药剂。

“特化药剂只有一支,为什么会在这里!”

美青年撕下温文的面具,发出愤怒的质疑。

“……”对方似乎无奈地笑了下。“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

“好消息,是这次研究成功了,药剂可以彻底强化人的体质……但是呢,我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它的效力。我不想浪费。抱歉,现在才告诉你……”

忧忧忽然有极糟糕的预感。他起身,开始剧烈锤击观察室的门。

“小舒,开门!过去的那些我可以统统不计较。只要这一次让我看看你,让我见你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舒微微蹙起眉头。“哥哥,不必表演这些。我们最了解彼此。”他用很轻,但很清晰的声音说。“你不是带着枪来的吗?我都知道。”

美青年眼瞳放大。他的确带着黑枪手杖来的。听说舒苏醒的消息,他迫不及待想要来清算过去的恩怨。

他从来睚眦必报。

“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我没能恢复到陪你厮杀。”青年舒镇定得令人心慌,还不紧不慢地抚平病服上的褶皱。仿佛干净整洁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闭嘴!”美青年颜色赤红,持长枪指着那铁门,猩红的准星在屏幕上游弋。“我不管这些。你立刻给我打开门,否则我……”

系统的电磁干扰声更重了。青年舒的声音逐渐轻柔,这意味着他要说更残酷的话语。

“没有必要呢,”青年舒缓缓露出一个笑,那是一个空有形状,而没有任何笑意的笑。“很快,哥哥的憎恨就能了结了。厮杀多辛苦,不必这么费力。”

对方越是安详,美青年感觉被一种费解的恐怖所笼罩,令他的心情无限下坠。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舒不再搭理他。光屏忽然一黯,只剩下更虚弱的声音。那是由青年舒的脑电波直接输出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录像播放结束。系统渊……咳咳,准备启动‘水泥棺’计划。”青年的咬字十分吃力,却蕴含千钧之力。

原来病房内祥和的影像,也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的预先录像。真正的青年舒,不仅没有恢复清醒,还做了最后的准备。

【……】

“不…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快开门!我恨你!”

铜墙铁壁的观察室已经变成隔绝他的牢笼。他已经放下上膛的黑枪。钢铁门扉已经被青年锤得变形,上面血迹淋漓。

“是啊,你恨我,我都知道呢。”青年舒抽空回答。“系统渊,立即执行。”

【……了解。】

ai系统无法抗拒人类的意愿。哪怕是人类终结自我的意愿。

突然间,整个观察室都颤动起来,建筑深处传来巨量水泥混凝土滚滚涌流的动静,裹挟着重物向地底深处坠落的钝响。

“不!!”被困在室内的长发青年声音嘶哑,目眦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泥流的轰鸣渐渐平息。屏幕上所有象征生命指标的信号灯依次熄灭。

投影在剧烈的雪花点中熄灭,只留下断续的声音。

“嘘,神经信号还在……能让我多说几句话……”投影的声音替换成了转化的电磁信号。只有大脑的信号,在一片暗哑中顽强地坚持闪烁词句。

“我……永不原谅你……永不。”

“好啊……这一次……让我对你说晚安,哥哥……”

【哥哥,晚安……哥哥,晚安……哥哥,晚安……哥哥,晚安……】

仿佛卡带的录音,青年舒最后的诀别问候在室内循环回响。

***

窗外阵阵雷鸣。闪电一次次勾勒出夜色中的城堡轮廓。

长发美青年从记忆中惊醒。因为无法纾解的痛苦,他的小臂被指甲无意识地划出密密匝匝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这些伤痕又因为极强的修复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成光洁无瑕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怨恨日日夜夜,无休无止,在他的血液里沸腾。

一如现在的忧忧,风神依旧,却时刻在凌迟和复原中循环。

ai管家沉默挺拔地在一旁待机。

“主人,您醒了。”ai鞠躬。“少爷他在——”

“去地牢。”

青年起身披起外衣,径直向外走去。

地牢中关押着一批教团的闯入者。

忧忧翘腿倚坐,ai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好。但这绝世俊美的青年却在笑。忧忧早已没有亲手处决人的兴趣,漫长的岁月磨蚀了他的任何兴趣。

他仿佛异教徒的神像,在废墟中徒留美形,泯灭人性。

地牢中堆着累累白骨,而他用长靴视若无睹地踩过。或者说这些人是死是活,在他眼中并无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ai对庄园的尊主行礼。“从这些人身上搜到了这些发射装置。庄园内恐怕有内应。”

忧忧一摆手。“蝼蚁的把戏而已。”

“魔鬼!!”不知是谁先喊了起来。之后被拷住的闯入者们对他喊。“无可救药的魔鬼!!”

他零落地鼓掌。

“没错,果然还是敌人,更愿意正视我。”

这片宛如城市的庄园,是不属于任何国度管辖的法外之地。不论忧忧的口碑如何极端,都没有任何势力敢去声讨交涉。

不仅是因为他富可敌国的势力,神秘无尽的寿命,先进如同禁忌的智能ai,一旦敲响举世哀鸣的钟楼,还有相传曾差点导致世界灭于一旦的终极武器,都封存在此。

这样集力与美的终极于一身的魔鬼,睥睨着,笑看囚徒。

“魔鬼!我就是死,也不会对你透露什么的!”激烈的教徒啐道。

“你们以为我会要你们的命?不,你们的生命并不值得我留意。”他在充满铁锈腥气的地牢坐下,气度非凡,仿佛这是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能给我增添些余兴,也不枉活过。”他以谈论开胃菜的口吻说道。

世人皆知此处神秘富饶,凶多吉少,但永远不乏野心家前去探险。相传这里的主人慷慨,全能而又残酷暴虐。可如果能冒险讨到他的欢心,他也能赐予无价的奖赏,甚至替人完成一切愿望。

“来吧,我会问两个问题,任意选择一个回答。”青年慵懒地撑着额头。“若让我起兴,我便考虑放生;若让我感到无趣……那就给我消失。明白了吗?”

他不等对方回答,击掌让ai们一个个押送囚徒。

“第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一个死人会想要活下去?”他美丽的目光宛如秋叶摇落。“第二个问题,一个活人,如何才会想要了结?”

面对如此离奇的问题,虚拟神教徒们面面相觑。

“呸,什么鬼话。”有鲁莽者忍不住道。“人都死了,怎么会想再活?”

高座上的美青年眼瞳微缩。

【永远……不要将我唤醒,永远……】

无需任何手势,一道激光闪过,说话者永远失去了他的嘴……和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认真一些。”美青年仿佛没听到囚徒们的尖叫,一副耐心无限的仁慈模样。“下一个。”

囚徒们被死亡所震慑。想象死亡和自己面对死亡,实际根本没有关联。

“活人……如果获得太痛苦……可能就会选择死亡吧。”下一位战战兢兢地说。

“哦?那是什么样的痛苦呢?”

“恐怕是……走投无路?众叛亲离?重病不治?”

“太多了。”

“那就……重病不治吧。非常痛苦的那种……”

“好。”美青年点头。“十分有礼。”他对ai下令,“带他下去,让他选择一种喜欢的不治之症,好好体验下。”

“尊主,尊主……”那人已经忘记初衷,开始求饶。

“滚。”喜怒无常的美青年表情全无。“下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疯子!”一个女囚仿佛是教团内的狂热信众。“地狱都容不下你的罪恶!!”

“谢谢你的点评。”审问到这里,美青年逐渐有些倦了。“你想回答什么问题呢?”

“呸!”女囚死死瞪着他。“我立誓绝不和魔鬼交易。唯愿圣子来日,也怜悯你!”

“呵呵,呵呵呵呵……”俊美无俦的魔鬼大笑起来。“你竟真相信它存在。”

“放肆!你这无心的魔鬼!”女囚在重重刺激之下,仿佛呓语。“【等那时日近了,它必将从深渊返回。水冲不垮,火烧不穿。一千亡灵同时恸哭,往日幻影成为现实。我们憎恨你,也愿他清点你的罪业!拯救你堕落的魂灵!”

“……是么。”美青年淡淡道。“尽管来吧,如果我还有灵魂这种拖累。这次放你回去。替我转告你们那个主教。如果现在迷途知返,我尚可饶他一面……否则,他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数据更新。】地牢另一侧的阴影,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细微的绿色光点在他面具下的双眼闪烁。【任务接收。任务更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来忧忧并没有睡着。庄园的主人眼瞳血红,配合漆黑如缎的长发,尤其邪异惊人。

“小舒,小舒……”他面露狂喜。“是你来了吗,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他装作假寐,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少年从未在忧忧脸上,见到如此生动直接的表情。虽然平日的美青年已经光彩夺目。但是此时,在这片记忆坟场中的忧忧,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没有任何伪饰或厌烦,和庄园里那个雍容却空洞长生者完全不同。

倒不如说,这片庄园的主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模仿“忧忧”行动的行尸走肉罢了。

特别是听到响动之后,他眼里有光,心中有火。

没错,这是少年所不了解的,真正的忧忧。

震惊的少年急忙跑到公寓前。等待忧忧开门,他心跳剧烈得几乎要脱出胸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青年的声音近了。“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总是捉弄人……”

古旧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忧哥哥……”少年有些羞涩。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我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玫瑰的幽香萦绕。

可是当他抬头,却发现美青年的视线径直穿过了他,焦急地四下寻找。

“小舒,小舒你在哪儿?”忧忧越过他,围着住宅外的花园走起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别躲,哥哥知道你来了。”

美青年语气轻柔,仿佛怕惊吓了什么。长发在空中随着动作飘动。他连垃圾桶的盖子都不放过,一一查看。

“忧哥哥,我在这儿呢!”少年连忙追上。可是不论他如何拖拽忧忧,忧忧仿佛就是看不到他。换句话说,除了这遍地的百年古董,忧忧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的心骤然冷却。

忧忧的脸上也逐渐失去血色。刚才的惊喜荡然无存。“小舒你出来……别躲着哥哥……哥哥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你……”

夜色沉郁。冷彻心扉的少年,看着失魂落魄的忧忧。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你……”泪水从美青年血红的眼眶流下,他却浑然无觉。“我们和好吧。哥哥不会再强迫你做讨厌的事。你是……那么地聪明,把你的担忧都告诉我,都说出来啊!”

他踉踉跄跄地在花园里逡巡,不知是进是退。

“我们不是说好了……说好了……永不分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狂肆、雍容、不可一世的主人,在拥有一切的世界的尽头,发出绝望的呜咽。

少年从未如此爱他,也从未如此恨他。

若不是看到这一幕,自己会以为至少享有了关爱,以为能够包容他的一切。以为他通过全心全意的陪伴,做不得唯一,至少成为此后唯一。

如今,连这么卑微的梦想都碎裂了。

少年舍弃了尊严和自我,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在真正的忧忧眼中,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

精疲力竭的忧忧,缓缓走回公寓。

“小舒,我回来了。”

眼色通红的忧忧表情又一变,精神异常态下仿佛一个时间穿梭者,切入了另一个时空的场景。“组织里有事,这周回来晚了,抱歉。”他在玄关更衣,开灯。

那是小舒的大学时代,忙碌的忧忧从每周回来一日,到每月难得一见。他回来总是很迟,舒总是等到在沙发上睡着。

客厅的电视兀自播放着十年如一日的录像,屏幕已经布满噪点,仍不知疲倦地闪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青年浑然不觉有异,用遥控器调低了声音。他卸下杀伐决断的组织头目身份,尽情舒展本性。没错,过去只有在小舒面前,他才会释放自我,安然地感受生活。

小舒和那些匆匆碌碌、虚荣麻木的世人都不同。如同夜中行驶的冰山,冷静通透,不动声色;即使背负十倍的根基,也波澜不惊,随时可以给人致命一击。这种危险和安逸一直陪伴着他,成为扭曲而完美的魔王。

见证而不说破,算计他也纵容他的,唯一的兄弟。

忧忧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按灭了并不存在的电视节目。

“大学生活怎么样?有人找你麻烦吗?”习惯了喋血生活的青年尽量温柔地问。“告诉哥哥,哥哥可以帮你解决。”

令少年困惑的一幕出现了。房间内毫无疑问只有忧忧一人。那么现在,他在对谁说话?

下一刻,就见青年抱起了沙发上一个陈旧的睡眠抱枕,无限轻柔地抚摸着抱枕磨损、泛黄的旧物。

“小舒?小舒你又睡着了。”他轻轻笑着,满足得如同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绝美的青年俯身,吻在了抱枕斑驳的表面。

少年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他知道孤独百年的忧忧精神不同于常人。却未想,竟已经疯魔到把小舒用过的抱枕,当做他本人!

“小舒?小舒别睡了。”忧忧噙着如糖似蜜的笑意,将抱枕越抱越紧。“哥哥回来了,别装睡。是不是怪我回来晚,你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历经岁月而无瑕的俊美脸颊,亲昵地蹭着抱枕,破旧不堪的抱枕层层掉屑。美丽与腐朽紧密相伴,怪异极了。

“那些渣滓办事不力,我这就把他们‘换了’……好,好,你不爱听,我们不说组织的事……”

“小舒,你真睡着了?”美青年稍稍松开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眼抱枕。“真拿你没办法。可你要是睡着了,哥哥可……怎么办呢?你不是说好今晚要……好好陪我的吗……”

男人低沉的话音,染上了魅人的磁性。“每次都这样偷懒,哥哥我就可要……惩罚你了……”

他反复试探,发现抱枕没有反应,默认“小舒”睡熟了,于是拥着抱枕向沙发深处侧去。

“呵……啊,哥哥的自制力很差……很差,小舒你不会生气吧……”

年轻状态的忧忧,优美修长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

公寓内逐渐响起动情的喘息。这过程细致又煽情,仿佛是在极大意志力下,小心翼翼地绷着汹涌的火焰,免得惊扰到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面对熟睡的躯体,这放肆的主人仿佛一个的盗贼,贪婪又蹑手蹑脚地,伸向肖想的目标,纾解平日里不可告人的忍耐。

在那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席卷着少年从未想象过的热烈。

哪怕少年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活人,而对方只是个腐朽的抱枕。

昏暗的暖黄灯光下,忧忧如天鹅一般轻轻啄吻,顺滑的鬓发随着低头一点点撩动。那样轻柔,那样专注虔诚,仿佛世间再也无其他。哪怕对方毫无回应,他依然兀自情热起来。很快,醇美醉人的香气浓郁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仿佛暗夜中绽开了大朵大朵的黑玫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片浩瀚的、记忆的坟场里。

“舒……小舒……”男人声音沙哑,全身的气力都用来磋磨这个名字。

他急切单手扯开衬衣,露出精瘦矫健的身躯,腰腹的肌肉贴在抱枕上,一收一缩,仿佛凝聚了健美的古代雕像显灵,展示着造物主高超的技艺,和人类不息的欲望。

沙发在某种节律下轻轻颤动。虽然不比那些纵情的夜晚剧烈,但熟悉忧忧的少年知道,此时男人全身心地沉醉了。平日忧忧对他欲望强烈,却始终保有一丝磨人的意志,不论如何投入,绝不会如此意乱神迷。

神魂颠倒得,只会念一个名字。而那个字蕴含了世界的全部。

让他孤独百年、饱受折磨的怨恨,他得不到的爱人。

他的兄弟。

少年被浓稠的情欲气息刺激得头昏眼热,几欲呕吐。

或许是害怕被发现这种自私的慰藉,男人挺着坚硬的慰藉,却不敢进入,只放在抱枕上来回磋磨。忍耐的痛苦和偷摸的欢愉,令人倍感刺激。

“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男人弓着身,忘情地摆动。“……我们……本来就是这样……本来就是一体……”

他的动作熟稔而不忘分寸,不会留下过分的痕迹,忍耐时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想必当年,他对着无知觉的弟弟已经这样自慰许多次。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人在阴影中偷偷索取。根本没有少年记忆中那样,动情的互动纠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你……总是拒绝……”男人报复性地叼着抱枕晃动,像是惩罚又像在撒娇。“……舒……真是坏孩子呢………”

室内放荡而心酸的场景还在忘情地继续。男人动听的呻吟越来越快,越来越短促……摩擦累积着快感,却始终被约束了速度,无法得到彻底的释放。越是这样,他越如饮鸩止渴一般,不肯松手。

却又极力压抑着,不惊醒那沉睡的弟弟。

少年无法继续。他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塞住耳朵,剜出眼睛。

可笑他对那些复制体趾高气扬,自以为占尽优势。

可笑他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唯一的替代者。

其实这屋里发疯和屋外优雅的忧忧,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所享有的无限宠爱,来自一个疯狂的恶魔。那恶魔只是借着他的音容,来逃避弟弟已去的残酷现实。

甚至屋里发疯的忧忧,都更接近一个“活着”的忧忧。更加动情,更加享受。而在这个真正的忧忧眼里,他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还不如腐朽百年的死物。

若说还有什么区别,那就是这样肆意妄为的魔王如此渴望,却不敢戳破的压抑心情。魔王惯于掠夺和索取,日夜欢愉并不算什么;但只对真正珍视的人,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并不是因为他的感情或欲望不够强烈,恰恰相反,是太过强烈浓重而令他畏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畏惧失去这个,与他誓约永不分离的亲人。

【空有外形有什么用,不过是件死物。你是最宝贵的,怎可和他们相比】

就在前不久,忧忧还在他和下位复制体面前,用这句话安慰他。

少年一边向外奔逃,想哭又想大笑。

原来在忧忧精心回味的记忆里,自己也不过是个“空有外形”的死物罢了。原来他和那些失语的失败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以为自己捧了满心满怀的爱,就离富有全世界只有一步之遥。

不是的。

他以为自己随波逐流,装聋作哑,就离那个朦胧的绝代幽灵只有一步之差。

不是的。

他以为……他以为不论发生什么,见到什么,都会坚定地和那人站在一起,温暖那空洞华美的驱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他无法再思考。爱已然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否定对那人的爱,就像把他从这世上连根拔去。

这已经不是痛苦,而是将光剥离火,将雨水剥离云朵,将生命剥离身体。

他痴痴地想。或许此刻,他终于懂了自己是什么。

也懂了忧忧是为何疯魔。

此时此刻,他们从未如此地遥远。也从未如此地接近。

少年突然不顾一切地,向公寓楼狂奔而去。他已经悲恸得不在乎任何结果,恨不得与之同归于尽。

【警告。】公寓的防卫系统响起。【监测到危险倾向!再次警告!】

与此同时,手环的系统也开始激活,向他释放麻痹的电力。然而在多重系统的警铃声中,屋内的男人仍然丝毫无觉,沉醉在欲罢不能的欢愉中。

少年悲鸣一声,就要撞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听高能光束嗞啦嗞啦地响起,忽然有人及时拉住了他,将他推到在一边。

“谁……”少年被粗鲁地撞倒,有些气愤。“别管我!”

少年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你……我不是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低位体僵硬地转过身,没有任何反应。同时一个沉闷的,物体落地的声音传来。

那是低位体的一节手臂。

公寓激活的高能激光,在低位体赶来的瞬间,平滑地切开了他的手臂。果然忧忧为了保护这个记忆坟场,不惜任何代价。少年不敢想象,那样巨大的能量刚在击中了他会是怎样。

“对……对不……”少年想要道歉,却被惊吓得失语。

但低位体似乎并不在乎。

它的报恩已经完成,于是弯腰捡起了那一截血淋淋的断肢,胡乱揣在怀里,没有再看少年,颠跛地离开了。

在这样一个迷离狂放的夜里,有人幻想爱,有人失去爱;但更多的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在不断地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的梦中,有一千个没有面目的人,争抢他爱的人。

远远地,一个背负荆棘和光环的人走来。所有人闻风而动,前去撕咬他,分食他。它们渴饮他的血,暴食他的肉,将他四分五裂,只剩下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丢弃在荒野。

饮食过他的人们沐浴在光芒中,纷纷变化出了和他一样的面目,互相发出喜悦的呼喊。

而少年颤巍巍地,向那头颅走去。

头颅犹带安详的笑意,嘴唇一开一合:

【……答应我……】

【永远……不要将我唤醒……】

【永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我会努力地……试着活下去。】

【我们约好了,永不分离……】

久远的约定在梦境回荡。

长发青年伸出手,想要抓住住眼前消瘦模糊的人影。

模糊的人影在他们触碰的瞬间,化为万千尖锐的碎片。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

青年楞在原地。他手上多了一把漆黑的长枪。他慌忙丢掉了枪,上前抱住坠落的人影。

【永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灯光突然打开,照亮了怀中的人影。本该是肌肉的面部,逐渐被机械结构替代,卡带一般的词语从弹簧控制的嘴中发出。

他惊得后退,却发现自己只是抱住了一个真人大小的木偶。而在他身边,遍布无数扭动着的木偶。

【不、不、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偶一格一格地转头看向他,然后从手脚开始,各个零件都失控地向外解体,头颅转了一圈后,陀螺般飞了出去。

“不……不!”青年喊起来。

木偶头颅重重落地。四分五裂的瞬间,才念完预设的台词。

【……分、离】

永生体质的忧忧并不需要睡眠,也不太做梦。

他做梦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因为梦境里什么都可以发生。

“主人,您醒了?”高大的ai鞠躬。“很遗憾,这次梦境引导失败了,没能侧写更多有效记忆。”

青年颜色沉郁。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删掉,把刚才的都删掉。”

梦境基于他的记忆侧写。特异改造让他获得了漫长的寿命,却不能保护他的记忆不受时间侵蚀。

终有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复制体的人格塑性,完成了多少?”

“将近79%。是否准备回收?”

月色下,青年摇动水晶酒杯,猩红的液体被荡成漩涡。“再等等吧。”

少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住处的。

夜凉风寒,很快他发了一场高烧。爱与恨将他生生撕扯成了两半。

一边是念着“我决定爱他,就不会害怕”的单纯少年。一边是和众多假面共沉沦的人偶。

忧忧也来看望过他几次。可相比醒着的少年,他更喜欢昏睡的模样,所以也不曾将他唤醒。

“……他的体质应该好了很多。”昏沉中少年听忧忧和医护交谈,语气平淡宛如公事。“为何不见好转?”

“可能是……受了一些刺激。”医护熟练地应答。

“……”

少年看见黑玫瑰与红荆棘缠绕的徽标,用精美的丝线刺绣在华服上,那是忧忧的象征。他伸手,拉住了青年的衣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忧哥哥……”他被扶起来。“我没事,今天我好多了……”

见他们要对话,医护闲杂人等一鞠躬,默默退出。

忧忧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

少年艰难地眨眼。多么温馨,仿佛那个可怕的夜晚从未发生过。

有胆大的蝴蝶被香气吸引,从窗口翩跹飞入,落在美青年的指间。

“小舒,看,蝴蝶。”他献宝似的笑问。“可爱吗?”

那蝴蝶仿佛贵妇人手中的锦扇,矜傲地在青年的黑色手套上忽闪。

“恩……忧哥哥。”他没有那主人的好演技,缓缓道,“听说你现在,血液……不稳定的副作用更严重了,是吗?”

微风浮动。少年紧张得喉头颤动。此前他根本不敢忧忧讨论过这个问题。可是如果他要长久地陪伴他,这是无可避免的。

“……是吗?”忧忧无瑕地笑。“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怎么可能!”少年忽然觉得一股意气上头。他不知道自己在争些什么。虽然忧忧与往日一样丰神俊朗,那天他的精神状态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他觉得,他们永远无法靠近。

酸楚令他无所顾忌。“我都看到了,你在北边的楼里。你……分不清现实。”

忧忧依然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现实?什么是现实?”美青年并没追究他的逾越,伸手将蝴蝶递到他眼前。

可是在他手臂移动的瞬间,在快得看不清的瞬间,优美的青年就将那刚被赞赏过的可爱生物,捏得粉碎。

“这就是现实。”逆光的青年搓去指间蝴蝶的残翅,依然笑如春风。“你看它,可爱吗?”

仿佛在谈论花园里刚绽开的花朵。

可怕的梦境越来越清晰。

梦境中的话语日渐真切。所有的面具人坐在无限延长的餐桌前,左手盛着血,右手盛着肉。他们嬉笑地传递着那颗斩下的头颅。

他们嘲笑他,也催促他。

【为我们报仇】面具们的嘴一张一合。【为我们所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少年捂住耳朵,却无济于事。

【我们等着你。】面具从他身边一个个坠落,同时齐声道。【我们都在等你。】

那被亵玩的头颅歪到在餐桌中心,静默地看着这一切。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蝴蝶,轻轻落在他苍白的嘴唇。

少年这几日过得恍惚。

正午用餐,依然是带着淡淡腥味的液体。

“我不要吃这个!”不知道血液的诅咒是否传染,少年忽然感觉精神绷到了临界点,再也无法忍受这看似奢华,却没有尽头的生活。

他推开杯盏,于是鲜红的液体在桌面流淌了一滩,仿佛凶案现场。服侍的ai们互相交换眼神,十分忌惮,却不知为何,谁也不敢上前收拾。

“少爷。”高大的管家皱眉。“这是重要的营养,请不要任性。”

“好笑。”少年笑着向后仰。“在这个城堡里,竟然有人说不要任性。”

然而少年失算了,片刻之后他等来了主人。想到那只被捏碎的蝴蝶,少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忧忧解开披风。“小舒,你的身体不好,这是必须吃的营养剂。”

“我不要——”

少年的语言堵在了喉咙里。那优美青年依然笑吟吟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他的心爱的蝴蝶标本。少年的身体顿时失去了控制,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当今人类与脑机深度共联,也就是说,高级体对低级体有强烈的等级压制和精神控制。少年在超s级的忧忧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来,不要浪费。”

美青年笑着,用带着皮手套的手指蘸取桌面的液体,送到少年唇上,随意涂抹着。少年淡色的嘴唇顿时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这样才对,全部吃下去。”美青年嗅着那液体深吸一口气,在少年的脸上擦干手指残余的液体。这场景显得情色又残酷。“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一滴都不能浪费。”

少年浑身咯咯地打着颤。

侍从们全程默默地看着主人优雅而瘆人的动作,仿佛是一种习惯。

在这个庄园里,只有对那暴君的绝对服从。

舔舐完了桌面,少年身心都极其狼狈,深深地将头埋在双臂间。侍从们上来收拾了桌面,将餐厅恢复到往日的气派。没有人关心他的处境和心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阳光的角度逐渐变化,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与精致华贵的餐具们。

再一抬头,竟然是那个卧底的低位体,突然无声出现在他面前。

它身上的伤痕更多了,人也更单薄。那双混沌无神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断肢粗糙地接了回去,缝合痕迹明显。或许因为他本就不太灵活,并没有大碍。

“……走开!”少年被它的目光刺痛,慌张地挥手。“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吗!”

低位复制体缓缓地对他摇头。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少年仿佛看见自己的倒影,暗自心急。“我会为你办到。然后永远离开这里”

不知不觉中,他的言行已经浸透了忧忧乖张的风格。

低位体仍然摇头。

“看到了吗,没有人能违抗他。”少年自言自语。“连我都不能,你又能在这里做什么呢?”

低位体拾起一块餐巾,为少年擦拭脸颊。他的动作非常专心,仿佛不是在一个魔窟,而是一个重要的实习试工。

“你究竟是怎么避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情绪被安抚了,立刻想起忧忧清理卧底的事。但他没有说完,就被餐巾不经意地捂住了嘴。

低位体低头,面具后的电码开始闪烁。这是非常古老的编码方式。

【你还不想死。】

“我,我……”面对这一双平静的眼,少年感到一阵心虚。“我不知……”

【活下去。】

少年在那个广阔的书房徘徊。

书架间的肖像们,静默地注视着他。

忧忧不在。他不觉松了口气,在房间内踱步。离开餐厅的时候,少年偷偷藏了一把餐刀在手里。

他的目光被书桌虚掩的日记本吸引了。忧忧日常十分讲究,这日记却放得随意,似乎是匆匆之间未来得及收拾,才遗下的。

日记本是一种古老的皮面抄,和其他华贵或先进的陈设格格不入。但他却有印象,应该是在小舒的纪念馆中见过。那是小舒曾用过日记本的同款。后来忧忧买下了整个产品线,以免绝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舒并不记完整的日记,那个天才只记录一些零碎的字词,和醒来的日期。

随着日期间隔的拉大,可以推测他下一次醒来的时间。或者是,再也不会醒来的时间。

而这一本,又是什么呢?少年粗粗浏览书脊,只看到用大小写字母和罗马数字的编号。随手拿出一本翻开。

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

【亚种编号:BaⅡ型

少年体·普通型·Ⅱ式

出厂资格:通过

表达特征:天真依赖型;该大类情感丰富细腻,同类型下有Ⅰ、Ⅱ、Ⅲ、Ⅳ等等分支,意识排斥相对较低,复制基数庞大,实验数据较丰富。

人格塑性难度:适中

之后则是对复制体各项详细数据,也和自己一一对应。除了基础档案,硬面抄里还有各种详细的人物行为模式记录,以及各类有效的应对方式。从编号来看,至少有上百个复制体参加了实验,按照能力,个性和舒表达浓度等等项目排列,记录在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种性格都有应对的策略……甚至连两人激情时刻的动作反馈,敏感点和时间,都被一丝不苟地量化,如同生物实验一样客观冷静。每一个分支选项,一颦一笑,都和他这些日子的经历吻合。

少年从程式化的手册里,绝望地看到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譬如对待少年舒要有耐心,前期更容易获得信任。

譬如少年舒感情丰富,稍加试探就会死心塌地。什么条件会高潮,释放如何体贴,动作的力度,微笑的角度……他所有的喜好都有迹可循,全部是预设。

难怪那幽艳的主人对他忽冷忽热。其实了解他根本不需要费力,一切不过是重复的流程罢了。

那完美无瑕的大天使长,让他予取予求的末日主人,一切令他心旌摇荡的举动,竟然全部是安排好的选项。最可怕的是,从这本日记一丝不苟的分类里,看不出笔者任何心情上的波动。他们复制体,统统是他打分的工具。

少年浑身脱离般倒在了地上。

他捧出一整颗心给人任意涂抹摆布,到头来,只是彻头彻尾的游戏。

这动静终于引来了此处的主人。

“小舒,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瞥到散落的日记本,立刻了然。

“你……你……”少年已经没有泪水。爱恨都在他体内堙灭。“你连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我……你……你简直就是个魔鬼!!魔鬼!!”

他委顿在地,捶打着青年的腿。

青年一言不发,耐心欣赏他的绝望。“是啊,我是魔鬼,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忧忧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依然完美模样。

是啊,类似的剧情,不知道被他重复演练了多少次。少年绝望地想。自己全情投入,却不过是在陪人玩角色扮演游戏。

“你大病初愈,别生气。”

“别碰我!”忧忧越是体贴,少年越感到恶心,用力推开他。仿佛有一股冷冽的火焰在心中燃烧。“你……根本就没有心,你根本就是没有心的魔鬼!”少年颤抖地指着他。“呵呵,假的,全部都是假的,连你的关爱都是伪装出来的,其实你对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忧忧矜持地拉了下缀着皱边的袖口,也不否认。“你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那些体贴的瞬间,忘我的欢愉,到头来竟只有自己一人在参与。那男人始终冷眼看着他的沉沦,作为漫长生命的余兴节目,用以怀念一个逝去的幽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过漫长的岁月,他对爱恨,对一切情感,都失去了感觉。

“呵呵呵……”少年喘息着看着对方逐渐变红的眼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只是借着我们这些复制体,表演对那个人的感情吧!只有通过这种表演,你才能回忆‘活着’的感觉。所以发个疯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那个记忆坟地里,你会哭会笑,甚至相信他还活着,是不是比呆这个麻木的地方好多了?”

“小舒。”听到实情,青年脸色最后的表情也褪去了,终于和他空洞的内在同步。“你烧糊涂了。”

“别过来!”少年将手中的硬面抄向他用力丢去。“你到底把人心当什么?我让你践踏我的心,是相信你有不朽的爱,所以一退再退,无限忍让。可到头来,你竟然连爱也是虚假的。你可以不在乎我的爱,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轻贱自己的爱呢?”

少年低头,呜咽地抽泣了起来。

美青年并未被他动情的控诉产生任何波动。一切反应,一切应对,对于体质特化过的他来说,都不过是可控的流程。

如今既然已经戳破,就像搭好的舞台穿帮,继续表演的兴致也不复从前。

他心中十分清楚,不论如何如溺水之人般拼命紧抓旧物,他的记忆都在一天天模糊。即使复制了无数个体朝夕相对,这书房中无数的肖像,都在一日日变得陌生。

是啊,你的目的就要达到了。美青年恍惚地想。等我忘记了你,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你的长眠。

你总是算无遗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忧忧……”少年擦拭眼泪。“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只求你能睁开眼看看我。你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求你看清一点,到底是谁站在你面前!”他指着书房中无数的肖像说。“看看清楚,我不是他。我们其实一点都不像。小舒早就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青年眼瞳瞬间紧缩。

“闭嘴!”他用前所未有的阴鸷低吼。“他没有死!他是舒,舒不会死……”

少年的脖颈忽然被紧紧扣住了。直到提及那个人的死讯,忧忧仿佛才从空洞中焕发出一丝情绪。

“愤……怒吗?”少年也伸手,覆上了青年痉挛般的双手。“那就……愤怒吧!就在这里杀死我,也好过你虚假的拥抱!我不要到一生都活在你的剧本里。”

少年闭眼。

真可悲啊。餐刀正贴着他的胸口。可看到那人的样子,他仍然没有拔出刀的心气。

他也十分歉疚。曾有人要他活下去。但是他做不到。他这一生,都被用来爱和被爱,再没有其他可能。

“快点,杀死我吧。”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仍然为这个人心痛。“我恨你……”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忧忧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这句违心的恨,触发了当年诀别的痛苦。对永眠的舒而言,“我恨你”恰恰是他临终从任性兄长那里,得到的最后一句话。

在日后无数的日夜里,忧忧原因用所拥有的一切为代价,去修改那句本该是挽留的报复。

因为舒根本听不懂讽刺。不论他说什么,舒只会相信。

忧忧松开了手,怔怔地看着求死的少年。“对不起。”他仿佛在体会另一个人的心情。低声道。“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宁可在我眼前求死,也要离开我……”

风拂起静默的肖像们,仿佛一面面舞动的白帆。为这一句迟到了百年的弥补。

“反正你……不论如何和我约定,都是要离开的。”

少年心弦一颤。

与往日的情话相比,这次青年说得平淡,却带着一丝真实的痛楚。这是困扰了他百年的心结。

“不……”少年握住他的手。“只有你先放弃我。我是下决心陪你去地狱的……忧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滑过那边歪倒的日记本,冰冷的纸页哗哗响动。

“烧了它。”少年展开双臂,犹如青春的爱神,拢住男子的脖颈。“这种死物根本配不上你。你理应享有真正的爱。哪怕那爱里尽是痛苦和不足,也好过虚假的安慰。”

男子没有动作,也没有阻止。任由少年贴上侧脸。

“……因为啊,我就是这样爱你的。”

少年吻上对方优美而冰凉的嘴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忧忧第一次带着少年走去了北边。

这一片建筑比少年想象的规模更大,从外到内,都是忧忧拆了原装后在这里组装起来的。为了留住旧日气息,门窗常年禁闭,发酵成暮气沉沉的腐朽。

他们穿过这些晦暗的记忆的墓碑,走到尽头。在所有的建筑中,有一间特别的医院,从外表来看仿佛一个废墟,内部却有完好先进的设施。

“我马上就要进入不稳定周期。如果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跟我来吧。”

男人没有放慢脚步,所以少年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

他们一前一后在这栋水泥灰的建筑里一路前行。少年发现,虽然外观像医院,里面确实彻底的研究所模样。

想必这就是舒当年工作的地方。然而少年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印象。

“小舒他……非常聪明。”忧忧淡淡地叙述。“所以被那家恶心的生化公司盯上了大脑,签走做了实验体。这些他全都瞒着我。等我知道的时候……”他扫描瞳孔,打开了一间简洁的观察室。

观察室抹着淡灰色的水泥,十分空旷,只有内墙上还嵌着一扇铁门,以及一块投影屏幕。

“当我们再见的时候,他已经被取出了大脑。”青年有些讽刺地笑了。

观察室没有窗户。即使开灯也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幽暗。铁门上遍布触目惊心的划痕,并不锐利,却像是钝器生生砍砸留下的,上面还混合着陈年的血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害怕么?”

“不。”少年摇头。“我不害怕。”

青年的颜色逐渐变红,这是他精神失常的前兆。继而打开铁门,将复古的钥匙也递给少年。

铁门内间没有光源,看不清布置,只能透过门上装了栅栏的铁窗看到外界。

“你在这里等我。”忧忧送他进去。“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段记忆。记住,为了帮我克服这段记忆,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打开门。”

“好的。”少年点头。

铁门重重合上。

墙壁上亮起一段投影,清晰度有限,似乎是过去的记录。

百年前的忧忧等待了一夜后,终于获准探望,急切地推开门。

“舒,实验结果怎样?”

【……哥哥,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青年的身影从暗中浮现。对于一百年前来说,已经是很高超的投影技术。

“新的身体……还能适应么?”

青年忧忧几乎要贴上光屏上的幻影,然而闪光之处,不过是虚空。

“哥哥……抱歉。”青年舒垂眸,看着崭新的身体。“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活下去。可是我现在,还能算是人类么?”

“小舒,小舒你别多想。”忧忧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竟然劝这世上大脑最发达的天才不要多想。“你很好,你是最好的。”

“……可这样,太累了。”青年舒无奈地牵动嘴角。阴影落在消瘦而凹陷的眼眶中,仿佛一对蝶翼。“哥哥,这样下去,我们都太辛苦。”

微弱的、仿佛穿透了生命尽头的微笑,在和少年相似的脸庞上闪烁摇曳。

他们的确很不同。

少年说不出这种感受。即使样貌一致,青年舒永远仿佛玻璃罩里的蝴蝶。不论何时,他都用昆虫般精细的眼神,静观世界的千万变幻。

也永远与世界相隔。

不会过于投入,也不会过于感伤。对于凡人的一切悲欢,永远一视同仁地体会,也永远不会感同身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哥,你又没有休息好……”幻影带着歉意。“但是我的体质,已经无法承受任何药剂的特化了。”

“可是……可是你不是一直支持基地,做这个药剂的研究吗?”忧忧感觉天旋地转。“别任性,小舒。如果是你,一定可以做到。哥哥相信你。”

“……是啊,哥哥总是充满信心。”青年舒眨眼,仿佛标本被风拂动了翅膀。“实验的确很成功。”

“那就好……”美青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他悬空的生命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右手贴向腰间,那里藏着他惯用的长枪。“哥哥我真是,太高兴了。”抑制不住的笑意和冷酷同时在雕像似的脸上浮现。“哥哥盼着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青年舒无视了笑容里的异样,仿佛被感染一般地弯了嘴角。“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观察室的窗口突然推出了一个盒子。

“哥哥的体质,更能发挥这个药剂的作用呢。”谈到成果,青年舒焕发了一丝神采。“用在我身上,就太浪费了。”

血红的珍稀药剂,被机械手推到了忧忧的面前。

“不……不!”忧忧那颗高傲的心无限下坠。“这药剂只有一只,应该给你手术用过了……”

“没有这个必要。”青年舒耸耸肩。“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改造。幸好我们是兄弟,血液的兼容性很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舒看似温和,却是最老辣的猎人,他出手只会有一击。

一击毙命,于人于己,绝无后路。

忧忧双目赤红,如坠冰窟地战栗起来。“我才不要这种东西!”他对着光屏吼道。“舒,快收回去!你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了!”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投影轻飘飘地说着,仿佛不是在谈论死期,而是错过的打折消息。“哥哥,我总是让你失望呢。不过没有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忧忧起身,开始剧烈锤击观察室的门。

“小舒,开门!不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你,让我见你一面!”美青年眼色通红,仿佛地狱中的恶鬼。“我们不是约好了……永不分离的么……”

“没有必要呢。”青年舒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笑意。“反正你也是带着枪来的。我一直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了结我,没有那么费事……”

忧忧惊恐地后退。更可怕的是他无法反驳。他的确满怀希望,能对着人类的舒复仇。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却被那聪明却淡漠人情的弟弟抢先了一步。

舒总能先一步离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我不接受。”忧忧一拳锤在铁门上,砸出一个凹坑。“你的愿望,我从来都会满足。可我只请求你这一件事,一件事!”泪水沿着他雕刻般的轮廓淌下。“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呢。我绝不原谅……我绝不原谅,绝不。”

“……”少年看到兄弟逐渐疯狂,也流露出悲戚。“你本来也不会原谅我。”幻影发出一声叹息。“你一直恨我。这我还是知道的。”

忧忧想要否认什么,但沸腾的愤怒令他失去理智。“是,我恨你!我恨透了你。”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根本没有人性!”

墙壁上的取物窗口忽然再次开启,向忧忧那一边推出一个盒子。

“别想说服我。我才不要做你的实验对象!”哀怒交加的忧忧几乎要推开盒子,直到这半透明的盒子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那里面,浸泡着一只人类的右手小指。切口锋利崭新,显然是……

青年舒脸上失去了最后一分血色,仿佛在忍着剧痛。

十指连心。而他这个弟弟最害怕疼痛。过去一点小划伤都吆喝半天,如今竟然可以一声不吭。

果然分开的这些年,他们都变了。

“小舒!”忧忧捧着盒子,目眦欲裂。“你在做什么,小舒,快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舒聪明,冷静;同时懒散又怕疼。他们曾是一堆孤儿。可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里,忧忧宁可自己受苦,也见不得他有半点伤痕。

“哥……我们从小,就用拉手的方式约定。”谈起回忆,幻影的目光更加柔和恬静。“这次怪我没能遵守约定。所以我……把这个指头……赔给你。”

连画面外的少年,被青年舒这异于常人的逻辑震惊得无言以对。或许天才就是这样吧。

铁门被肉体凡胎砸得砰砰作响。

投影逐渐变暗,仿佛随着誓言的破裂,某些坚持终于再也坚持不住。

对于舒而言,生命不是享受,而是过重的负担。

“嘘……别吵。”青年舒努力吸气。他逐渐说出不完整的话。“有了这个小指,我的基因组……就全部移交给你。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哥哥,永远……不要将我唤醒。”幻影中的人虚弱地坚持。

痛和病纠缠了他大半生。此刻大限将至,竟比不识愁苦的青春少年还坦然。

“不…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现实与幻相重迭。被录像激发了精神障碍的忧忧,开始用全身的力量撞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要听那些。小舒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其他办法。”一直和钢铁相抗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系统渊,准备启动‘水泥棺’计划】

青年舒的投影举手,做了一个挥别的姿势。他的身体其实根本不再镜头下。一切只是合成的影像罢了。

“我……永不原谅你……永不。”

那蔑视一切的魔鬼,最后只剩下含着血和泪的呜咽。

青年舒想要和唯一的兄弟诀别,临终却只得到那人彻骨的憎恨。

记录显示,那一日,青年舒和他全部庞大的维生设施,一齐从设计好的管道滚落,与上百吨水泥一起深深沉入地底。

就在忧忧的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想而知,悲痛到疯狂的忧忧使用了特化药剂,用青年舒的基因做过许多复制体。

人体培养在技术上成功了,却未能真正复制他记忆中的那人。即使基因一样,那些复制体并不似他真正的兄弟。

一定是有什么基因之上的事物。忧忧渐渐明了。除了弟弟超常的大脑,还有什么无法复制的,永远失去了的事物。

但忧忧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而他最不缺乏时间。

再之后,随着科技的发展,复制体已经可以植入特定的记忆。当然这些都是受到道德谴责的,可忧忧所处的法外之地,又有开发脑机系统带来的有雄厚的资本和特权,吸引了无数疯狂激进的实验家。

在漫长的时间里,想必忧忧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符合他喜好的“小舒”。他们会呼吸,会微笑,记得他喜欢的每一句话,会躺在他的身下,喊他“忧哥哥”。

他在绝望里越来越深陷,也越无法自拔。他在用一种空虚,填补另一种空虚。

因为真正的舒,在幼年遭受他第一次冷暴力后,就不曾这样喊他。

“小舒,我知道你在对面。”鲜血淋漓的男子伏在门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让我看看你吧……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见面了……”

他的享乐如此铺张,他的痛苦如此真实。不论获得了多少生命和财富,他都永远无法从这个绝望的房间逃脱。

无数被塑造的复制人肉体,如同一个献给舒的囚牢。而舒给他见证的死亡,又何尝不是他的囚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抱着膝盖坐下。

这果真是一对魔鬼的兄弟,在互相折磨的程度上旗鼓相当。

他怎么忍心呢?少年无论如何都想不透。即使忧忧是个魔鬼,真正的舒,怎么能抗拒魔鬼的真心呢。

“小舒……”对面的哀求还在继续。“就算你……心意已决,难道不能让我看你最后一眼吗?难道你想要我永远恨你吗?”

少年从未听过忧忧如此放低姿态的恳求。那个高贵的黑暗尊主,竟然肯低下他傲慢的头颅。

只为一个决心离开他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吧。少年回想影像中那不论何时、何种磨难,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镇定到了令人害怕的、非人的地步。换作自己,如果有人在眼前这样哭喊,根本一分钟都忍受不了。

少年在祭坛上放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心,为一个拿他当道具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对面的声音走低,语无伦次起来,毕竟全部的生命都透支在绝望的呼喊中。“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却不能理解我。这世上的人,我统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可你总眷顾那些无关的人,那群蝼蚁……”忧忧咳嗽着笑起来,血沫从他嘶哑的喉咙涌出。“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连你都想离开,就没有人……没有人会真正爱我……”

对面渐渐没了生息。

少年再也无法忍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他的记忆,去他的百年纠葛。现在他只想做一件事。虽然前一刻还恨不得刺伤他,此时又丢盔卸甲。

他颤抖着扑在门上,转动门锁。

“忧忧,你别冲动。”他想抚摸那人绸缎般的秀发,抱住那人完美而空虚的身体,安慰他发狂而可悲的灵魂。“我马上就来了,你等等我……”

“……呵呵,你别想骗我。”

那残艳的魔鬼痴痴地笑。“你不会回来的。不论我说什么,你都相信。而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你是听着这句话……离开我的。”

“不,那是气话……”少年不知何时开始流泪。“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是啊,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从小就爱说气话,这样你才会丢下手头的事情来安慰我。是你纵容出了我的坏脾气……我这样说,是希望你像以前一样,放下那些琐事回来。可这次你没有来。你不仅离开我,还带着我最残忍的话离开……”

在地底黑暗窒息的日日夜夜,那个孤闭的人只得一句,唯一血亲的“我恨你”。

少年知道,这都是舒至死没能听到的解释。忧忧那饮鸩止渴的办法,终于累积成了两人间无法扭转的鸿沟。

可是那个天才,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么细腻的理解。在那永远晶莹剔透的玻璃罩里,存不住人类幽暗的感情。

终于,记忆的铁门洞开。透过门缝,少年用瘦小的身躯,紧紧接住迎面倒下的半昏迷的青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起来如此惨烈,不仅流血,连骨节都在捶打中错位了,在盛放的血花间无知无觉,同时也美丽绝伦。

一个残虐魔王的脆弱有多稀奇,就能有多诱人。

“我来了。”少年捧起魔鬼的脸颊,虔诚地亲吻。“我原谅你,你说的那些气话并不是恨我,只是恨我离开你。”

美青年如梦初醒,无泪地颤动起来。“呵呵……为什么你都能明白的事,他却永远不会明白呢……”

“……因为,我爱你。”即使经历了那么多次身体的狂欢,这句话仍然是青涩动听的。少年在血泊中,虔诚地对魔鬼表白。“我用身心发誓,绝不会离开你,让你孤单一人……”

“啊……”忧忧眼神微转。“是……吗……”

“当然,当然。”单薄的少年也被鲜血染红。此刻他仿佛一个圣徒。“我把一切都给你。我们永不……”

少年的口型凝固在誓言的瞬间。

忽然有极细的针尖刺入了他的皮肤。

房间忽然大亮,待机的ai从后方有条不紊地出现。

他困惑地想要提问,全身却在烈性麻醉中失去了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在刚才的瞬间,人格塑性得分超过88,情绪非常饱满。”

“很好。”忧忧掰开少年的手臂,淡定地抽身,如演员卸去戏服一样,脱下脏污的外衣。“准备回收。”

“是。”

少年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能圆睁着眼。

“感谢你的真情配合。”忧忧转身走进内间擦拭身上的血雾,“我很期待你的‘味道’。”

麻痹的少年被ai们推入一间开阔的房间。灯光点亮,照亮了里面古旧但奢华的桌椅。

原来这也是一间餐厅。

被搬动的过程中,少年恍惚看见正中的餐桌被布置得宛如一个祭坛,餐桌正中摆着一个精密封存的玻璃罐,而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

画面上是一个身缠荆棘的少年,如同睡去一般安稳,却被肆意涂抹了大团大团的暗红色。层层迭迭的暗红带着浓重腥味,狂乱涂抹在画面上,厚厚地累迭。

画布上还累积着许多破口,仿佛是被刀刃一次次扎破的。

“你……你……”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少年眼角涌落。“你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我在骗你,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美青年淡然接话,熟练地吩咐ai和研究员做一些前期准备。少年被打开四肢,固定在长条餐桌上,然后接入各种仪器设施。

【复制体BaⅡ型,编号31,顺利回收。】

【……各项指标合格。】

“不用担心,他们都很有经验。这个过程可能有点痛。”

忧忧从祭坛上拿起玻璃罐,无比亲昵地抱在怀里。“毕竟你也不是第一个,像你这样的复制体还有许多。走到这一步,是很荣幸的。”

“你……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优美的魔鬼满意地抚摸少年的脖颈,按住主动脉。“你不是说要爱我,要永远陪伴我吗?你做得很好,这很符合我的口味。”他仿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牙尖。“这样的血液非常纯粹,甜而微酸,没有一丝苦味。”

那一瞬间,少年仿佛回到那个病房,忧忧笑着在他面前,碾碎了美丽而脆弱的蝴蝶。

【什么是真实?这就是真实。】魔鬼抖落这自寻死路的蝴蝶残骸。【你觉得,可爱吗?】

复制体31号,才是他的真正姓名。

“你……你不会要……”少年难以置信地颤抖起来。可是特质的麻醉药物令他感觉不到恐惧,而是一种毒瘾似的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餐厅的侍者们换上了庄重的黑白燕尾服。精致刀叉都已经摆放好。那绝美的主人拉开一条雪白的餐巾,系起来仿佛一朵白牡丹,在他领间垂落绸白的花瓣。

“不要这样惊惶,惊惶可不是好吃的味道。”主人矜傲地调整着衣领。“哦,忘记告诉你,你每天的食物就是血餐呢。因为后天编码,复制体多少有一些基因缺陷,需要定期补充原型血液稳定人格。复制血也很珍贵,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食用。那可是,从我的份例里忍痛割舍出来的呢。”

想起那液体的味道,少年恶心得反胃。原来他们所有得到重视和宠爱的复制体,都是他罪恶的同谋。他们一直饮他的血,食他的肉,篡夺他的记忆,享受他也没能享受的幸福——他们都是罪人,不是么?

【他是魔鬼,他是吃人的魔鬼!】

在这个地狱中,所有人都会与魔鬼同化。不啃噬他人,就会被啃噬。

一千个木偶围绕着魔鬼起舞。披着荆棘和光环的少年走来,被各种贪婪四分五裂。他的外形,他的心智,他的灵魂,滋养着这绵延百年的罪恶魔窟。

最终,连身体都被他们端上餐盘,大快朵颐。

“……你不止不爱我,也不爱任何复制体……”少年瞪大眼睛,却只能看到天顶的壁画。

这魔鬼得到过血液强化,能从血液中感受到不同的情绪素。他所有熟练表演的深情,只是为了激发复制体的情感,以获得理想的口味。莫说复制体不如回忆坟场里的旧物,可笑它们根本就没有被当做一个人来看过,不过也是被精心饲养,调味,然后摆上餐桌的食物。

这样的残忍,才是他所追求的真相。

“爱?”盛装的魔鬼忍不住笑出声。“32号,即使到现在你也如此天真可爱。你知道长生的滋味吗?拜我那个天才的弟弟所赐,我恐怕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时间是无法替代的恐怖。只有你体会过才会知道,别说爱,时间什么都不会留下。所以我现在,恨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荡的风穿过厅堂。

“所以他早就明白,只是我不明白。我永远不会原谅他。”美青年将餐刀抵在少年的咽喉,缓缓地在白细的皮肤上比试。“多么讽刺,过了一百年,他仍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忧忧眯着石榴红的眼眸,情绪高涨地看着玻璃罐,仿佛什么香醇的调味品。

那玻璃罐里,正浸泡着那只青年舒切下来的断指,已经干瘪萎缩了许多。

“小舒,小舒你等着我……”忧忧一开始隔着玻璃亲吻,进而按捺不住,伸出绯红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舐。“就快了,就快了……我们绝不会分开。不论你跑去哪里,哥哥都会来找你……哥哥这里,是很温暖的。”

他执起银亮的刀叉,如同地狱深处轮回的恶魔。

随着和主系统接触,更多的记忆冲入少年脑海。

原来他自己的记忆,都是被调试过的忧忧的记忆,混合了忧忧所期待的性格参数。

真正的小舒和忧忧是一对生下来就被抛弃的兄弟。小舒在悲惨中长大,在忽视中成人,在孤独中独自对抗敌首,直至耗尽生命。

竟然没有一日过得舒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怕是和忧忧一起的日子,也在忧忧变态的掌控欲和阴影下成长,以至于一个天纵奇才的孩子,变得体弱,自卑孤僻,害怕与人交际。

想来也讽刺,复制体少年的锦衣玉食、与忧忧行鱼水交欢,真正的小舒根本无福消受。

“嗬嗬嗬……”复制体31号侧头看着天花板。“原来是这样……你对我们复制体所有的好,都是在弥补对他的遗憾吧……他这一生,真是不幸极了。”

忧忧正在兴头,并不想与他计较。但这话说的有些刺人。

没错,失去兄弟之后的,忧忧获得了无限的时间。他可以设计一个健康的,在他呵护下成长的小舒,来弥补对兄弟成长中所犯下的残忍亏欠。

少年的思绪疯狂转动起来。他已经没有继续自我欺骗的理由了。那些线索他都默默看在眼里。只不过一直为爱蒙蔽了双眼。

“真不值得……啊,不是说我,而是说他。”少年冷笑。“可怜他那样温和优秀的人,竟摊上你这样的兄弟!”

忧忧放下玻璃罐,缓缓走来。

带着黑手套的手熟练地拆解少年的衣服。经过侍从们处理后,表面大部分的毛发都已经洗净脱去。

“从哪里开始呢?”庄园的主人在少年柔韧的腰部轻按,熟练地游曳,挑动他胸前的两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可耻地发现,这具身体已经被调教得食髓知味,被这样爱抚就不受控制地兴奋了起来。血液更快地往全身涌流。

“大腿的口感很不错。”美青年抚摸少年分开的大腿内侧,漆黑的长发撩上餐桌上裸露的肌肤。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用身体品尝,而是锋利的刀刃。“这里尤其细腻均衡,但肝脏的口感更好,可以切得很薄,滑腻爽口。真是难以抉择啊”

他贴得很近,嘴唇近得仿佛要吻上。但这一定是世上最恐怖的吻。又或许,爱欲与食欲本就是一体。

魔鬼在借着这一具具相似的躯体,报复百年前得不到的那个人。少年终于明白。魔鬼就是要从他们爱的誓言中,品味痴情和被背叛的绝望。

可惜他放弃了那把刀。

32号恨恨地想。如果他现在还有余力,一定可以把刀插入那微笑的魔鬼的心脏。

不,魔鬼没有心。他践踏自己的心,也践踏所有人的心。他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作为漫长生命里扭曲的即兴节目。

可惜……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他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恨自己这样就落入了忧忧的圈套,被耍得团团转,连死亡,都令魔鬼称心如意。

……还辱没了那个天才的基因。如果舒在天国看到了他,一定会气自己不争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

电光石火间,32号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还不想死。】

【活下去。】

餐桌的32号忽然挣扎了起来。

“哈哈哈,你尽管得意吧,忧忧。”32号复制体的声调一变,仿佛整个人被什么新的信念所激活。“你就是活该,活该你得不到他。他宁可和水泥一起沉到地底,也不想见你!”

“闭嘴!”被触碰了逆鳞的忧忧暴起,一刀扎进31号的肩膀。立刻血如泉涌。

少年立刻变了颜色,大声求饶起来。

“不,不,别杀我!”为了保持血肉的风味,注射的麻醉并不强烈,于是少年涕泗横流地哭了起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杀我,这太痛了!我不要!我不要!别杀我!”

少年原本宁静的脸夸张地扭曲了,全身流出细密的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悦的气味很快被捕捉,忧忧皱了皱眉。

这个样子,少年与记忆中的那人完全不像了。那个人即使发现他携带凶器和杀意,即使每一次走在生命的尽头,都是一副令人恼怒的,疲倦的样子。

他的食欲开始消退。血液里原本醉人的爱意转化成苦涩又酸臭的恐惧。每个人都怕死,这是卑微又顽固的味道。但舒不会有这种味道。

“主座……”跟进体质数据的侍从汇报。“这样下去,他就要失禁了。”

“……”

忧忧忿忿地将刀叉甩在桌上。深入餐桌的刀叉在余劲中轻微摆动。

“真倒胃口。”黑暗的主人最懂得享乐和品鉴,绝不委屈自己。他露出嫌恶的神色。“复制体就是不中用,浪费了力气,给我推下去!”

少年留着神,不敢露出侥幸。人人都畏惧死亡,唯有舒不会。这就是那个卧底告诉他【活下去】的原因。他必须令魔鬼感到厌倦,才有逃脱的机会。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忧忧露出残虐的笑容。“把他送去墓园,那边应该……还有很多不挑剔的食客呢。32号,祝你晚上愉快。”

幽艳的主人风度翩翩地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被绑着手脚,盖上了一块餐布。

他逐渐想起了这个方向,是孵化他们复制体的巢厢。复制体们要在这里经历漫长的分化过程,日渐完善,最后得到详细的等级评定,等待忧忧的挑选。

只有排名前100的复制体才能获得编号,其他都是那种低等下位体。而32号在复制体中大约是B+的等级。这样的等级,对于其他孵化的复制体而言,正是很好的养料。

“放开我!”他试图命令运送他的ai。

【等级判定失败。作为B+,无法越级命令A级及更高序列。】系统冰冷地提醒。

整个庄园都在初代超级智脑·系统青的统筹下,不可能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

夜色浓重。冷冽的空气激得32号哆嗦了一下。作为食材,侍从们没有为他穿回衣服。餐布盖住了他的脸部,只能根据餐车的升降判断他已经回到了巢厢的内部。

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孵化中的复制体还没有分化出意识,只会凭着预设的本能来啃噬。

【今天的晚餐到了。】电子音发出特殊的波段。【是非常高级的材料,各位请抓紧机会,先到先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ai侍从很少进入巢厢,毕竟巢厢作为复制体的聚集处,累积了高度的舒浓度。而舒猝然离世,关于他的作为,还有很多都是谜团。

终于,32号身上的餐布被人揭开了。四下是无数双呆滞的,淌着口水的生物体。

32号找准机会,想要撞倒推着他的机械,却不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是你!”

瘦小的身形,伤痕累累,还有相似的少年脸庞上,贴着一道封条。同为复制体,这类下位体非常适合巢厢的种种工作,也不会引起系统的警报。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结果却是这样……”32号有些赌气地质问,却发现,他的质问没有什么力度,反而像是一种撒气。

【时间还没到。继续。】荧绿的闪光在下位体眼中闪烁。【我们?就能活下去。】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

32号虽然在挣扎,但是看到下位体的瞬间,他已经放松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瘦弱的下位体,竟然是此时庄园最令他安心的事物。

这是他醒过来第一次,被称作“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位体没有动。【这边网速快,升级一下固件。】

“喂!”32号看着饥饿的复制体们越来越近,只能卷起身体一点点挪动。

未分化的复制体们还没有生长出皮肤和感官,鲜红的肌肉和筋膜包裹着骨骼。它们闻着血腥气,摸索着向前。

而下位体还在升级,无法进行任何有效动作,只有信号灯在眼中高速闪烁。32号心一横,垂下手臂护住主要躯干,挡在了下位体前面。

复制体们对D级以下的下位体并不感兴趣,一心向32号涌来,开始撕扯他的腿。

【升级完成,需要语音识别。】下位体眼中闪烁的绿光放慢了速度。【请拆开出厂封条。】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手被绑着,怎么拆你的封条?!”

【你遇到了生命危险,请按照指示行动。】

“好了好了……”32号无奈。第一波复制体已经互相厮打起来。他努力弓起身子,将最近的头部凑过去。

下位体虽然狼狈,却有一股清洁的气息。32号仰着头,看到它的眼瞳是半透明的,所以总有一种淡淡的漠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2号身体非常柔韧,他伸长脖颈,终于贴近了下位体的面颊。下位体的温度也比寻常复制体更低,却角度柔和。

舒没有棱角分明的骨架。32号一直恼恨自己与哥哥相形见绌,此时竟然也觉得这是一种温柔。

他张开嘴唇,想要用牙尖撕下下位体嘴上的封条。但铝箔的封条十分坚固。几番来回纹丝不动,他只得用舌尖舔舐软化那封条的边角。温热的气息和唾液在他们之间亲密地交换。如果是外人看来,或许是十分情色的动作。不久,下位体那部分脸颊就已经被暧昧地濡湿了。

下位体的眼神依然透明而冷淡,没有任何欲望的色彩。

就在32号被几个复制体拉扯着他的脚踝,开始撕咬时,那张封条终于被他用嘴叼着撕扯下来了。

【代号xxx,激活确认。】下位体突然发出了生硬的声音。【请求系统认证。】

32号已经感到了绝望。现代ai认证系统冗长而繁琐。而下位体的版本似乎非常老旧。

【收到。】

半空中突然响起了总系统·渊的回复。【是否测试基础功能。】

【肯定。】下位体一板一眼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复制体们发出了嘎嘎的怪笑声。能够进入巢厢孵化的,都是前百的资质,直觉让他们觊觎32号的血肉,也蔑视下位体的素质。

【了解。】系统渊公事公办。【认证成功,祝贺您,舒体系,初代直系警报处理装置。】

众复制体和32号都没能反应过来这个编号的意义,就听下位体继续说道。【本装置要求行使首次权限,大范围强制休眠。】

他僵硬的话音刚落,就伸手扣住了32号的腰,然后用力一滑餐车,将他们从撕咬的复制体中撤出来。

【确认。】系统渊闪着微光答复。

于是在32号退后的视角中,看见的是大批争抢撕咬的兽们,忽然受到一阵电波的强制影响,纷纷仰倒,陷入了休眠状态。

毫无疑问,能对未分化复制体执行命令,必须是直系初代才能拥有的权限判定。换而言之,眼前这个教团卧底的“下位体”,搭载过舒亲手编撰的系统装置!

这个所谓的下位体虽然能力有限,却是真正的“上位体”。

脱险后的32号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是赤裸的,有些羞赧地想要遮羞,细瘦的手臂交迭起来也收效甚微。

其实这没有什么必要。“下位体”并不在乎这等秀色。他沉默地看着阴影下一大批拥有同样面目的兽类,陷入了某种沉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到底谁?”32号问着,突然迎风打了个喷嚏。

【你试图理解我为人类,但很抱歉。】下位体看到他的冷颤,默默解开外衣递给他。【如你所见,我只是被教团唤醒的装置,寄生在这个下位体之上而已。】

“谢谢……”32号接过衣服,意识到他今晚应该说好几个谢谢。“但是这不可能。舒创建所有的程序都拥有极高的权限,影响极大,所以全部等级在册,有清晰可查的序列。我并不记得有你这个类型。”

【没错。】下位体淡淡道。【我的全称是警报处理装置,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就是一个闹钟系统。而你们知道,领队舒一生有嗜睡症,最痛恨的东西就是闹钟。】他有些滑稽地歪头。

【我是他最讨厌的装置,所以他在世时,一次都没有启动运行过,自然也没有任何记载。】

【第一循环·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孕育复制体的巢厢是一栋幽暗的建筑,不分昼夜,偶尔能听到通风扇卷起的漩涡声。

就像他们未来幽闭的生活。

【恭喜你,32号。】

就是这种密闭的黑暗中,曾有人声对他宣布。【在本轮B型少年舒体中晋级成功,进入深度激活程序……】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真正的记忆。

他和他的无数同类诞生于钟楼中。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复制体。只有通过了多项指标合格的前99名个体,才会被授予序号。

99个有序个体中也有细致分层,每10个为一组,排序越靠前,越能获得高品质的“养料”。但每轮选拔只有一人能够真正被深度激活,获得代号之后的“名称”。

这对于只有编号的他们而言,就是极高的荣誉和幸福。

复制体并非完全相同。完全复制弟弟失败之后,百无聊赖的忧忧在他们身上寄托了自己的喜好,以及不同的生长年龄,甚至性别。钟楼中激进的个体为了胜出,常有不择手段的残酷行为。忧忧默许这些,他的岁月太漫长了。

32号的各项指标并不特别突出,幸运的是他属于忧忧偏好的少年体组,胜出得不明不白。

【你们要去得到他的爱。】激活系统最后嘱咐他。【也要努力去爱他。这是你们唯一存在于此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杯猩红的液体从升降台缓缓推出。

【31号,敬请领受‘圣体’。】

那之后,实验体的记忆就被一并封存。

32号被直系体救出之后的几日都浑浑噩噩。

他先是在睡梦中想起了一切。其实和他后来的经历相比,那些已经不会令他特别沮丧。

醒过来却也难。他一度发了疯似的往自己光洁的身体上涂抹灰泥。舒系列都有不同程度的洁癖,但是现在,“干净”只会引起他被洗刷、脱毛,然后固定手足端上餐桌的记忆。

干净令他恐惧。令他想起那恶魔主人优美绝伦的笑容,和开膛破肚的手。忧忧留给他的心理创伤原因比他想象得要深。

32号对直系体也很冷淡。

好在直系体并没有交待什么,反而给了32号一些缓和的空间。但是更大的可能是直系体作为一个闹钟装置,没有那么复杂的情感反馈。

他拖着32号,在巢厢里找到一间无人的楼梯间,作为临时的据点。并且给32号找来了伪装的下位体身份,和同样的面具。32号也是少年体,混在其中区别不大。

【你在干什么。】直系体这几日忙于系统升级,对32号不闻不问,但他同样继承了洁癖。房间非常狭小。他皱着鼻子看32号一身的灰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也觉得脏么?”32号靠着门边,抱着身体,喃喃地说。

直系体并不理会。他拖来了一箱热水,将32号按进去洗刷。【你不应该这样。这种行为浪费了我今天总电量的7%,希望你明天替我出工,补充这一部分。】

和直系体的行为相比,包围肌体的热水非常舒适。32号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终于感觉浑身温热起来。

“直系体……这就是你能躲过卧底筛查的原因吧。”少年愣愣地看着水面漂浮的泡沫。“搜索系统比你的序列权限更低,因此无法对你进行筛查。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又为什么要救我?”

他们在狭小的室内开诚布公。相似的眉眼对视着,都是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人,没有什么可隐瞒。

尤其对于劫难之后的32号而言,一切美好的词汇只会让他感到恐慌和漠然。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把“爱”、“誓言”和“真心”这些虚伪的词汇从词库里刨除。他刻骨地害怕他人的怜悯和正义,宁可这个直系体出于什么目的想要利用它才好。杀死忧忧,或者利用自己,什么目的都好。

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放心。

【我需要伙伴。】直系体找来一条毛巾,丢在少年头上。【如你所见,我的性能和这个身体技能都非常弱势,而教团所有的卧底都被处理了。这处境很麻烦,孤立无援,要想展开活动,还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好啊。”32号立刻答应了。巢厢昏沉的氛围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真实。这个罪恶的魔窟,甚至能让一些罪恶行为变得快慰。“很好。”

他麻木而得甚至冷酷地答应。

少年抱着膝盖,缓缓沉入水中,吐出一些稀薄的气泡。直系体静静地看着,不催促,也不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系体有一双半透明的眼,仿佛是从泉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散发着凉意,不怎么灵活,却不会错过想要的目标。

下工之后,直系体当晚和32号摊牌。

【我是百年前的系统,被教团偶然激活。当时情况仓促,没能及时升级学习。】

“可你是卧底唉。”32号换了干净的睡衣,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对方。水珠从潮湿的短发一滴滴淌下来,弄得室内有些水汽弥漫。直系体比他矮了半个头,整体的细节都比他生长得粗糙一些。直系体身上留了很多疤痕,和他的手臂一样,愈合得仓促而糟糕。“你一定有些特别的能力。”

但是本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32号不由得想起了忧忧那完美有力的肌肤……他打了个冷颤,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那里。倒不是说他想念忧忧,而是不知为何,会把这两件完全不同的事物联系。

【哦,我毕竟是警报处理装置,以生存为主要目的。】直系体翻了翻预设的资料,眼光闪烁。【根据当时人类的习性,我预设了很多有用的系统,比如说……啊,野外生存小技巧,家居生活小妙招……】他似乎有些得意。【我就是用这些知识缝合手臂的。】

“那还……挺实用……”

【还有这个,‘健康养生大师之帮你活到九十九!’】直系体隆重介绍。【据说,这是当时人类最畅销的电子书类别!可是好不容易抽选抢到的。】

“……”32号这才意识到,根据直系体被创造的时间,他所谓的“当时”大概也是一百年前。

【我原本没打算觉醒。】直系体叹息了一声。【本以为只要混到别人的任务结束就可以了,没想到……】

一个舒体系的直系装置,潜入了舒的下位复制体,种种巧合,令他成为了活到最后的那一个。此后教团再想派人潜入,恐怕就要困难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为什么……会为教团做事呢?”32号不要意思指出,直系体虽然不先进,却有着难以想象的高权限。这年头的ai虽然也会觉醒自主意识,可以自主挑选工作。

【教团掌握了我的源代码。其实我并无所谓为谁做事。】直系体垂着眼,耸耸肩。【但是只要源代码在他们手上,我就不是自由的。】

32号侧过头,感觉身旁那双半透明的眼睛,在黑夜里似乎有某种微弱的亮光,令人看了有一些心痒。

……然而这个夜晚并没有这么简单和温馨地结束。

凌晨的钟声过后,巢厢的复制体全部躁动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粘稠的甜味。

32号和直系体原本挤在一张单人床板上,背对背地入睡。

直系体是被房间内压抑的呻吟声吵醒的。

【喂,安静点。】直系体没有睁眼。【明天还要出工。】

前身只是闹钟装置的直系体,完全不能理解32号此时尽力的压抑和羞耻。

32号经历了这一番劫难,彻底憎恶过去沉溺于欢爱的自己。可身体的习惯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控制。特别是钟响之后,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某种羞于启齿的躁动,刺激得他的身体愈发空虚。

仿佛一个细小的火种在他体内的深处引燃,逐渐蔓延了全身。他本来下定决心与过去决裂,绝不沉迷于身体的快感。因此欲望迫近时,他拼命地咬着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人散发出一种非常熟悉的,清甜的气息。所有的复制体都有这种气息,下位体虽然比编号体更淡,但是此时,这种淡淡的甜意仿佛某种绒毛,毛茸茸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的理智快要绷断。

“啊……啊……”少年绞着腿,将嘴唇咬破了,溢出细切的呻吟。呻吟声被夜的寂静放大,又返回他的耳鼓,更加撩人。

【你流血了。】直系体皱眉,不太情愿地裹着被子起身。【呼叫养生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养生大师:……这个,这个情况吧它比较复杂,叫做发——

【哦,发烧了。】直系体将扭动的少年翻了个面,开始检查。【他的体温在升高,心率也加快了。】他俯下身贴着少年的胸膛。【咦,好像更快了。】

“别……别……”虚弱的少年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直系体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和声音,对于敏感状态下的32号都犹如撩火。他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在身下的炙热抚摸了起来。

采集了数据的32号迈动手脚,分析了一遍。【哦,有结果了,所有的复制体,特别是接受过血餐的复制体,会定期爆发一种症状……】他翻页。【就像你现在这样,有非常剧烈的参数变化bbb……】

“快……说重点!”少年的声音沙哑,仿佛声带都被欲望打磨着。

【哦,】直系体恋恋不舍地跳过数据分析。【简而言之,就是激活的复制体需要定期的补充行为,可以是血餐,也可以是含有舒元素的体液交换。】直系体有些困惑地又读了一遍。【什么,体液交换,这得多少细菌啊。】

少年却瞬间明白了。复制体和舒本尊有一处极大的区别,就是舒本身缺乏欲望,而忧忧的塑造特别强调了这个部分,导致复制体一旦觉醒,除了基因缺陷之外,还会染上严重的性瘾,会疯狂渴望原型,必须有原始体的元素才能抚慰。忧忧作为舒的兄弟自然也可以。

这仿佛是延续在复制体血液里的诅咒,令他们极度渴望他人的,同样的血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眼前的下位体虽然基因序列不高,却也是携带者。

【霍,我懂了,你这个激素水平,就是发情了!】直系体却没有受到影响,还在认真研读新世界的新知识。【但我作为下位体,还没有分化性别,所以影响暂时不大,好险。】

说完,直系体不顾一边满眼水雾的少年沙哑的求助,径自跨过他,拉起被子。【你这个情况,即使我对你使用休眠也无法阻断用。抱歉这里没有我的事。我要睡了。】

“喂……”兴奋和慌张同时刺激到了情热的少年。他不再忍耐,扭动着贴近身边的人。“帮……帮我……我自己……不行……”

他已经自慰了一次,可是不论怎样用手套弄自己的欲望,欲望都不会停息,反而当做热身,令他的意识更加浑浊起来。

少年下意识贴近了身边诱人气息的来源,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有点醺醺然。他的比例修长优美,又经过忧忧的多日调教,仿佛被大师雕琢后的玉,散发着某种内敛又极度诱惑的气质。

【为什么找我?】直系体睁开一只眼,想要避开少年的靠近。【你是雄性,而我还没分化,你现在需要的是雌性……哦,也就是女人。】

背后传来低低的笑,然后便被一个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上了。少年比直系体高半头,恰好能将那小少年包在怀里深吸。

“好甜……好香啊……”少年埋在对方的颈窝。直系体没有合身的睡衣,于是一部分肩颈从过大的睡衣里暴露出来,正好被少年所捕获。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扑在小少年的颈间。

【这是什么情况?】直系体非常困惑。他现在应该呼叫生存技巧,家居小妙招还是养生大师?

“呵呵,看来你……和本尊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少年抱住了正确目标,无法停止,反而想要更多,开始轻轻吮吸对方的肌肤,并且伸开双腿,缠在了对方的腰上。“有些快乐,和性别……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翻涌的厌恶,克制和近在咫尺的抚慰同时冲击少年的大脑。而且越是克制,他的渴望就越强烈,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给我……”少年扭动腰肢,贴着布料磨蹭着对方。“抱我……求求你了,用力……抱我……”

回过神来,他已经在用那种娇媚的语气说羞耻的话。有液体从少年的眼角落下。

即使离开了那个人,他依然无法自由。那个恶魔给他们打上了永不消退的,罪恶的烙印。

【你哭了。】

直系体又叹了一声。【你是不是很难过?】他伸手,拭去那一点湿润。【你已经很勇敢。这不是你的错。是那血液的诅咒……】

少年再也忍不住,上前吻住了那散发甜美气息的嘴唇。

其实这种气息闻着香甜,味道却很淡,像是山泉里隐藏着一点清冽和甜。但越是若隐若现,越引人过度品尝。

少年贴着对方薄薄的嘴唇,疯狂掠夺口腔内的津液,激动得顾不上换气。这和忧忧那深红醉人的气息完全不同,让他觉得自己变得真正干净清洁了。

回过神来,少年已经满脸涨红,大口喘息,同时眼波流转如同天然的邀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哭了,但我现在……不难过了。”

少年看着对方,缓缓去除身上的衣物。虽然对方冷静得令人恼怒,但同时也让他安心。他有些羞涩地展示自己白皙柔韧的肌体,罩着一种朦胧的光辉,仿佛流动着青春之神的祝福。

“我想要。”他眼波脉动,又清晰地说。“……如果……是你的话……”少年拉住少年的手,按住自己身前再度挺立的欲望,发出一声喟叹。“我前面和后面,都……都想要……”

【好吧。】直系体被迫加载起“生理”知识。【激素太强了,不然你的身体恐怕真的撑不过去。】

他有些发愁,这次算生活小妙招,还是健康大师呢?

少年鼻音软糯,却容不得他走神。直系体加载完毕,也就当做生理实践了。他坐起来,从背后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肢,揉捏起那个敏感又脆弱的尖端。

“好……啊……啊!啊!”少年不断颤动,然后扭头去吻小少年的眼睫和嘴唇。细密的汗水蒸腾起来,空气里的甜味更加黏腻,令人发昏。

【乖孩子。】直系体不怀好意地突然捏了一下少年的腰侧,令沉迷下身动作的少年尖叫了一起来。又故意隔着睡衣摩挲少年鲜红肿胀的乳尖。轻微的刺痛和剧烈的快感刺激着少年的尾椎。

那是一种耐心却不可预知安慰。和忧忧强势的掠夺完全不同。少年不想这样去比较。过去的欢愉总是伴随这极致的痛,但是此刻他却觉得舒服极了,甚至有些贪恋。

释放过后,少年喘息着翻身,急切寻找对方的嘴唇,仿佛要从对方的口腔里呼吸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还……还没结束啊……】

“哼哼……”少年伸展着,眯着眼。“还早呢……还有……还有后面……”

前面的满足令他倍加感到后面的空虚。此时他已不再矜持,自如地移动富有弹性的大腿和臀部,发出沙哑的渴求。

【啊?什么??】

直系体可怜又古老的叁观再次粉碎了。

少年基本可以肯定,舒从出生到做上研究所领队,编写的每一个字符都是直的。

这样想,他竟然有一种获得了对方第一次,和引诱堕落的快感。

直系体又加载了大量的生理知识,可怜巴巴地自圆其说。【哦,原来这就是雄性的前xx快感啊,学习了……】

“别磨蹭,快点进来。”少年攀着对方的身体,缓缓摇动。

直系体虽然感性上无法接受,但好在他的感性并不发挥什么作用。为了岌岌可危的睡眠时间,直系体做好了前期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复制体的基因都经过特殊调试,变得非常适合各种交合。直系体深入手指,轻轻撑开了隐秘的穴口,安抚里面柔嫩的褶皱。

【这样……怎么样?】

少年用不断收缩的动作回应。“继续……再……再……啊!”

【哦,看来找到地方了。】直系体的手指在那隐秘潮湿之处探险,灵巧地揉动,很快遇到了分泌的温热液体。

指腹按摩着穴道,在那幽暗通道狡猾地推进。一波又一波的快乐冲击着少年的深处,他在欲望的浪潮中犹如浮萍,只能双臂勾着对方的脖颈,以免被快感甩落。

生理性的眼泪和汗珠从他身上摔落,变得极其淫靡。熟悉了流程之后,他们不断交换动作。有时是少年跪在床上,忍不住抬高臀部,又害羞得想要合腿遮掩私处。

直系体没有欲望,就不会疲倦。他轻轻拍击那柔软的,欲拒还迎的臀。【怎么,今天就到这里?】

少年又释放了两次,脚趾紧紧蜷缩着,眼睛都是上翻的。“我……我还要。”他抓着床单,气若游丝地说。

【真是贪心的孩子。】直系体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探入对方小巧的口中,摩挲着舌根,灵巧地搅动,又总能在舌尖舔到实处前躲开。

“呜呜……呜……呜……”晶亮的唾液顺着直系体的指间扯出,仿佛柔软而黏腻的蛛丝。他身后的花穴也吞吞吐吐着,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溢出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系体从后面环抱住他,一手轻轻揉动少年敏感的小腹,另一手继续抽插起来。

被快感席卷的少年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蹬腿,用脚趾勾着背后的人,仿佛一对技艺高超的舞者。

欲望主宰之时,其他便无足轻重。

直系体并不需要他的任何迎合和依恋。于是少年终于从他天真愚蠢的誓言里挣脱开了。在冲上云霄一般的极乐里,感到了短暂的忘我和自由。

他们当然不是唯一一对的放纵。

在这昏暗的巢厢里,其他的兽也在纵欲和撕咬。他们更加疯狂也更加血腥,仿佛末日一般狂欢着,用力地啃噬和拥抱。

其实在复制体不止有舒的基因,还混入了忧忧的魔血。这是改造舒的淡漠孤僻最简单的办法。只不过,那种血液似乎继承了忧忧的疯狂和永不知足。

令这片大地上的人,在无数幽深的夜晚无止境地追求欢愉,同时无止境地陷入孤独。那么他的孤独,就不是唯一的孤独。

奢华卧房里的魔鬼,嗅着空气中熟悉的放纵气息,饮下鲜红液体入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系体,你好歹是他亲自编写的编外装置。”少年32号抱着胳膊,冷冷地放下一杯牛奶。“为什么对于教团的策略完全不清楚?教团到底有没有安排刺杀他?”

【抱歉。】小一点的少年抱着刚刚修理好的古董游戏机,头也不抬。【你的要求超出执行范围。我只是一个闹钟,还是百年前的,你们可以称为古董款。】

少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把制服纽扣扣到最顶端,紧紧贴着纤细的脖颈。仿佛也是一种拒绝。

虽然他们已经发展出了肉体的关系,但清醒过来的32号并不打算承认这种被迫的生理反应。目前只能确定,这种发生在复制体上的强制发情似乎与钟声有关,并且摄入的“血餐”越多,对‘原型’就越渴望,发情程度越严重。

“那只是必要的维生行为。”32号强调。“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失控状态下的行为,对我有所误解。我希望我们是纯粹的利用关系。”

【当然。】直系体显然对游戏机更感兴趣。【你失控的行为是指什么,请界定一下,是‘快进来’,还是‘后面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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