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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菡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踏了进来,说:“我是岑蔚然的妈妈。”
“哦,你是他妈妈是吧,那先做个登记,然后和你儿子来调解室吧,我和你讲下情况。”警察又一指章飞星,“你也跟着进来。”
岑蔚然再次进了调解室,杨叶菡坐在他身边,警察和她讲述了事情发生的全部经过,章飞星则补充了事件发生原因的细节。
杨叶菡听完后攥紧了小手袋,心脏针扎似的疼,说:“这些我都不知道。”
从岑蔚然被造谣,到收到辱骂短信,她没从岑蔚然嘴里听到过一个字,岑蔚然什么都没告诉她。而哪怕受了这么大委屈,身为母亲的她仅仅听着转述就受不了,当事人岑蔚然却默然不语,顶着红肿的脸颊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叶菡情绪有些不稳,又问:“那个学生情况怎么样了?严重吗?”
警察:“医生检查过了,还有点严重,不过没有影响到脏器,主要是腹壁组织受损。但是那学生躺在床上一直说别的地方痛,就让他先在医院观察几天。”
警察说的相当委婉。石杰和他妈妈一样无理取闹,一开始嚎得跟肠子烂了一样凄惨,拉着警察的手说什么岑蔚然要打死他,一定要把岑蔚然抓起来判刑;医生检查完毕后说没伤到脏器,休养几天就好了,石杰又非说自己受了内伤,要医生再检查,检查不出来就躺在床上哀嚎痛哭,硬说自己痛得要死。
石杰妈妈赶来,见状就是一通大闹,警察想着不影响医院正常秩序就把她带回所里,谁知她在派出所里也敢闹事。
警察焦头烂额地道:“他的情况还好说,就是他的家长情绪太激动,对你儿子意见很大,人也不愿沟通,到时候还有的磨。”
“她想怎样,打了我儿子一巴掌还要把他关进去坐牢?!”杨叶菡都不敢看岑蔚然的脸,怕看了会控制不住情绪地气哭,而且她一进来就看到那女人对着岑蔚然连踹带打,要不是章飞星拦着,岑蔚然怕不是还会被扇几巴掌。
“我都没有和她算她儿子骂我儿子的事!”
警察:“倒不是这个问题,这件事石杰有错在先,但岑蔚然动手打人了,于情于理你都该赔点,但他现在迟迟不愿出院,再查出点什么这医药花销不就多了么。”
杨叶菡气不打一处来,“我差那点医药费!”
“而且说的不好听些,要是能花钱买一条人命,我巴不得花钱让他去死!”
“这说的严重了是不。”警察安抚了几句,明白今天应该调解不成了。随后他和杨叶菡单独聊了聊赔偿和调解的问题,就先让他们离开了。
离开已是黄昏,橙黄带着紫的晚霞铺满整片天幕。杨叶菡先送完章飞星才调转方向回家。
轿车在高架桥上奔驰,杨叶菡死死握着方向盘,嘴唇抿得很紧,没分出半个眼神给副驾上的岑蔚然。她和岑蔚然一样,情绪波动太大时会抿唇,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岑蔚然的视线追逐车窗外的落日,“没有。”
他长久的沉默让杨叶菡无力,岑蔚然很小的时候就不会向长辈诉苦了,哪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没想过和家里寻求帮助。
杨叶菡不知道岑蔚然到底在顾虑什么,她竭力让声音保持平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一个月前就问过你吧。”
“不想让你们担心。”
“难道你现在就没让我们担心吗!”杨叶菡强忍泪意着吼道。
“……对不起。”岑蔚然低声说。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错。”在整件事里最不该受到指责的人就是岑蔚然。
杨叶菡咬紧嘴唇下了高架,靠边停车。双闪灯嘀嗒嘀嗒,杨叶菡伏在方向盘上努力稳定情绪。她还是不敢看岑蔚然的脸,巴掌印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这个妈妈做的太失败了。”杨叶菡的身体不断起伏,垂下的发丝遮盖住了她的表情,“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一个字都没和我们说。”
岑蔚然不知该说什么,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最后收了回去。
“一个月前我就发现你状态不对劲了,但我没有采取任何手段,白白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我但凡多问你一句呢?要是我不放心去学校里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你外公有服务了他几十年的律师,你爸爸的公司也和北京的几家律所有合作,就算我不用法律手段,我也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学生为他的言论负责任,因为你是我杨叶菡的儿子,没有吃这种苦的道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