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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也没有聊什么,更多时候舒忱只是听着岑蔚然的呼吸。
暗恋怎么能藏得住,尤其是舒忱这种人。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每时每刻都在不自觉地渴求岑蔚然的回应。
如果岑蔚然爱我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而元宵节那天舒忱兴奋到只睡了三个小时,清晨六点他起床时肤色暗沉,黑眼圈明显,脸还肿了。但没有关系,舒忱做了运动,喝了咖啡,敷了面膜,想着不能这么邋遢地去见岑蔚然,干脆化了全妆,还换了女装。
冬季更好掩藏性别,舒忱没让司机接送,自己打车去了岑蔚然家中,抵达南湾村已过九点。
意外的是,岑蔚然还没起床。他睡眼惺忪地给舒忱开门,神色因被打扰睡眠而显得十分冷峻,甚至没因舒忱女装而感到诧异。
“你来的好早,不是说下午么。”
舒忱跨门进了玄关,很想给岑蔚然一个拥抱,“因为太想你啦!”
岑蔚然点头,“那你等会儿,我去洗漱。”
“不用不用,你要是困就去睡吧,反正我们定好的都是下午的行程嘛。”
“那——”岑蔚然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他转头进了卧室,“我再睡一个小时,你记得喊我。”
“嗯嗯!”
但舒忱后脚就跟着岑蔚然进了他的房间。岑蔚然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掀开被窝躺进去睡了。岑蔚然是侧卧的姿势,留给舒忱一个沉眠的背影。他身量高,主卧的床对他而言有点短了,腿伸直虽然不会伸出床外,但离边缘就差那么几厘米,因此岑蔚然微曲着腿,被褥拱出一道C型弧线。
舒忱无法控制地用眼神描绘被褥下的那道身影,目光灼热。他拿出手机,静音拍摄了岑蔚然的背影,偷偷设置为自己和岑蔚然聊天界面的背景图。设置完毕后,他又打开相机检查自己的妆容是否完整——非常完美,毕竟他化了一个多小时!
岑蔚然在一小时后准时醒来,舒忱装作在玩手机,见他起身便掩饰地道:“啊你已经醒了,我还打算叫你来着。”
岑蔚然睡得不是太好,心很浮躁。他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更换,再去洗漱,一切妥当后才有精力问舒忱:“今天怎么想着穿女装?”
“这个啊——”
舒忱绕着自己颊边的发,说:“心血来潮吧。”
岑蔚然也还记着上次见舒忱女装时他眼下的小黑点,今天同样有。他用手指示意,问:“右眼下的黑点是什么?”
“那个是点的痣啦。”
“为什么要点?”
“因为会更好看,减少面部留白。”
岑蔚然听了就笑,“你眼睛那么大,还需要减少面部留白么。”
舒忱本来是不觉得点痣有什么的,他跟着网上的博主教学,认同点痣的美,但听了岑蔚然这么一说,越看越觉得不行,小小一颗痣竟破坏了妆容的和谐!
“那我遮住吧。”舒忱说。
“不用,你喜欢就行。”岑蔚然抖开外套穿上,“我们先去吃饭。”
按照昨日他俩商讨的计划,今日主要在湖心公园游玩。湖心公园本身就是大型风景区,春花已绽,沿着湖边散步或骑行都很不错。今年湖心公园既有庙会,又有灯会,他俩一站式游玩,也不用去其他地方了。
天气晴好,湖心公园的行人熙熙攘攘,全是趁着元宵来赏灯逛庙会的游客。舒忱穿着浅色大衣,戴着假发,妆容精致又高挑,站在岑蔚然身旁就像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和岑蔚然距离一臂远,没有离得太近,看上去就又不太像了。
“咳。”舒忱压低了声音,“岑蔚然。”
“什么事?”
“湖心公园人好多啊。”
岑蔚然点头说确实,但不如去年国庆南湾村人多。
湖风带着水汽吹开了枝叶,舒忱故意落了几步,等岑蔚然刚有所察觉时就走快几步凑近。他说:“走散了的话你还能找得到我吗?附近有好多和我穿得差不多的女孩。”
而这句话不过是用来分散岑蔚然注意力的托词,他用手指试探地勾着岑蔚然的手掌,想要握手,但害怕岑蔚然会甩开,便继续滑下勾住了岑蔚然的小指。
“当然……”
岑蔚然顿了顿,接上:“……可以。”
都说十指连心,那舒忱的小指拨动的又是他哪根心弦。
一路上岑蔚然始终没有甩开舒忱的小指,正如他不想拒绝又不敢答应的犹豫。
舒忱得到这些却已经很快乐了,哪怕沿湖散步本身是件无聊的事,庙会也并不有趣,只要岑蔚然在他身边就很好。
他们去看了初绽的春花,坐船游湖,可惜等着游玩湖心公园摩天轮的游客太多,不然舒忱一定会想理由让岑蔚然陪他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