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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乐柠这么好的忍耐力,都快被这一席话给气笑了,他从没想过,周清波这人在学生工作上暂未有什么突出之处,可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绝伦!
乐柠当即不客气道:“你在群里明里暗里指责我应到未到,可你不也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吗?”
并且乐柠也马上明白,陈佑良肯定也不负责重要的工作版块,多半打杂,不然怎么可能现在才慢悠悠来?
周清波刚才说话没有因为牧山在场就收敛,可当被乐柠当面反驳时,他反倒顾虑在陌生人面前丢了面子。
加上乐柠言简意赅、言之有理,周清波吃瘪噎住,脸色甚是好看。
牧山去乐柠高中参加毕业礼的时候,乐柠也是三言两语就把挑衅的人说跑了。
牧山也不遮掩,直接笑出了声。
周清波立马瞪向牧山:“笑什么?好笑吗?你谁啊?”
乐柠发现世上就是有人这般愚蠢又自大。
牧山根本懒得搭理,偏头对乐柠说:“本来我应该顾及你同学这些小男生的自尊心,再不济也宽容他们的幼稚忍一忍,但实在没忍住——他确实挺好笑的。”
乐柠一愣,而后隐隐憋笑。
周清波脸都气红了。
昨晚蒲雅缺席聚会,乐柠反驳了周清波,周清波当时就想发脾气,只不过被陈佑良装好人拦下。
现在,周清波又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眼里光看见别人的悠闲是吧?我们准备资料的时候你在哪儿呢?在外面过夜呢?你自己私生活不端我们管不着,但你别祸害我们陈哥,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好了,别说这些。”陈佑良适时打断说。
牧山冷下脸。
陈佑良反而一笑,但他不再伪善装亲切与乐柠对话,而将目光投向牧山。
一直以来,陈佑良都有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他认为,以自己的“身份”,是可以与牧山“平等对话”的。
所以,他用一种“我都懂”的语气,意味深长对牧山说:“哥,又见面了,我该说……开学才多久,都在学校里见你好几回了,毕竟这些事要是在学院里传开,对小柠也不好。昨晚他夜不归宿,学生会的人正好查寝,多少还是有点儿影响。”
乐柠一怔,顿时更加气愤,陈佑良极力劝他同行聚会时可不是这么说的!陈佑良分明说会给学生会的人打招呼,不查寝!
对于新生来说,除了成绩和各种考试之外,校园活动加综测分数、晚上查寝不被逮住、早中晚饭吃什么,几乎可以并称为学生生涯头等大事,乐柠原本规规矩矩,一次次都是在陈佑良的撺掇下参与一些事,最后反倒被陈佑良以此要挟。
乐柠正要质问,牧山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瓜。
咚!打断施法!乐柠一下忘了自己想质问的话。
牧山平等地不搭理周清波和陈佑良,只提醒乐柠:“再磨蹭下去你上课要迟到了,快点回去拿书。”
乐柠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牧山难得不容反驳:“去吧。”
乐柠终于还是点点头,学着牧山的样子,看都不再看周清波和陈佑良,转身小跑离开。
上课比无关紧要的人重要多啦!
“乐柠!退部申请今天之内给我交过来!”周清波冲乐柠的背影吼道。
但乐柠并未回头,更未停下脚步。
乐柠走了,牧山没理由耽误工夫陪两个学生扮家家酒,正好他手机震动,他就一边接电话,一边找礼堂入口,抬脚准备离开。
比起乐柠昨晚直白的拒绝,牧山完全的漠视更让陈佑良感到恼火。
陈佑良虽闪过疑惑,摸不准牧山来做什么,但他从未被人忽视至此,当下怒意盖过理智:“冒昧,今天礼堂有重要会议,闲杂人等不能进。”
牧山对电话里的人说:“不让进,你下来接我吧。”
然后,牧山才一脸不耐烦,字字戳在陈佑良正盛的自尊心上:“让你爸来跟我说话。”
陈佑良毕竟年纪轻,听到这种话实在难沉住气,他怒火中烧——
“牧董!”一个中年男人从礼堂门口出来,小跑来迎牧山,本想先和牧山客套,结果见陈佑良在场就是一愣,“佑良?你不去会上帮忙,跑来牧董这儿干什么?”
陈佑良难以置信,脸色铁青:“……爸?”
作者有话说:
来晚致歉!
第43章 “财神爷像”
牧山故作惊讶:“这小干事是陈总的儿子?”
周清波一脸呆滞,看看陈家父子又看看牧山,心虚极了,缩头乌龟似的朝边上退开,连招呼都不敢贸然打,气焰全熄。
而陈佑良在学校骄傲惯了,部门里是“主任”,部门外是“师兄”,再不济,也有周清波这些捧他的人管他叫“陈哥”。
冷不丁被牧山称呼一句“小干事”,还当着周清波的面,陈佑良脸皮都快要烧起来。
“可不,这是我儿子佑良。”陈光政不知前情,只当这是让陈佑良在牧山面前刷脸熟的机会,赶紧揽过陈佑良后背,把他往牧山跟前一推,介绍说,“这是牧董,刚才见到的时候有没有好好打招呼?”
陈佑良:“……”
陈佑良不清楚牧山在他爸的社交关系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无论是他爸对牧山的态度,还是言语间称呼,都足以说明社会地位的差距。
陈佑良想起几分钟前的所言所行,羞耻感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根本开不了口。
牧山还特意看向陈佑良等着他的“招呼”,耐心等了两三秒,也不见蚌壳似的陈佑良说话。
陈光政拍陈佑良后背,压低声音提醒:“愣着干什么!”
陈光政以前也带陈佑良一起赴过局,原本对谈吐上道的儿子有些自豪,满心以为“虎父无犬子”,可怎么到了真正重要的人面前,反倒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牧山不甚在意:“刚才我进礼堂让他给拦下了,说会议大门不向闲杂人等敞开——很重视学生工作,很称职,陈总果然教育有方,就是麻烦你专门下来接我一趟。”
“……哪里话哪里话,您还跟我客气。”陈光政汗都要下来了,一听就知道陈佑良多此一举干了蠢事,赔笑道,“我都应该接您,您看您还自己开车……得,咱也别站外边儿吹风了,牧董这边请。”
牧山要送乐柠到校,压根没让人派车,反正也“多余”来这一趟,有没有人接其实无所谓。
但牧山不与陈光政客气,只微微颔首就抬脚走了,陈光政紧随其后半步,还趁牧山背身时瞪了陈佑良一眼,示意陈佑良跟上。
陈佑良受不了这个气,本打算直接离开,可如果不给陈光政面子,回家之后想必麻烦更多,这下“父命难违”,不仅走不了,还得跟屁虫似的陪同。
陈佑良只能把气撒在周清波身上,支使说:“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吧。”
周清波悻悻点头。
但周清波的窘迫很快消散,眼见陈佑良略显仓皇的背影,暗暗冉起看笑话的心思来。
他不是真心追随陈佑良,无非是舔陈佑良两口就能得到一点便利,更何况,陈佑良平时对他也颐指气使,现在有机会看陈佑良吃瘪,他当然心里暗爽,只要他不表现出来就行了,以后也不会和陈佑良有什么嫌隙。
稍作耽搁,牧山差不多踩点到。
能容纳五百多人的学校大礼堂几乎座无虚席,除了校领导、教职工、受邀到场的企业代表及其团队之外,校方还正好从文新学院抽了没课的班级过来“填鸭”礼堂、充充场面——这也是之所以从文新院学生干部中调人手过来帮忙的原因之一,只是乐柠他们班有课,继而班主任未通知,乐柠才恰巧错过。
文新院原本就有旁听机会这件事,陈佑良存了私心,也从未对乐柠提起。
企业代表都坐在第一排,其团队坐在后排对应区域。
而校方给牧山预留的位置在中间靠走廊,既居中,又方便进出,即使牧山晚到或者早退,都不会出现惹一排人起立让道的情况,并且面前就是一台摄像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