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指尖颤抖。纸巾从手间脱落掉在地上,季唯意迈步去捡,眼前恍然一阵眩晕叫她停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似乎要夺眶而出,季唯意吓的不敢再动。
额角有汗珠流下,她眯了眯眼,抬手拂去眼尾的汗。心脏的快速跳动和呼吸急促叫季唯意不得不蹲在原地,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企图这种不适感能稍稍缓解,结果都无济于事。
越来越多的汗顺着额头,鼻尖冒出,季唯意喘着气去打开手帕纸,可风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再次在她抽出时将纸巾卷飞。
在空中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的纸张飞到对面的草丛边,铺在地上显眼非常。季唯意默默叹了口气,再次拿出纸擦干汗珠,垂着头在原地又缓了会儿,直到心悸稍缓她才试着站起来。
她将第一次吹飞的纸捡起来,又到对面的绿化带边去拾第二次吹飞的纸,可这张纸像是长了脚,在季唯意两次靠近时都再次跑开,直到被巨大的盆栽栏杆挡住,季唯意才将纸捡起来。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沿街最后一栋的别墅前停下一辆黑色奔驰,季唯意目光锁定屁股后的车牌号——她不认识。
这时,从车里下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拿出手机点了什么,见状季唯意将身子往树后隐了隐,随后看到有位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从别墅里出来。
旁边的矮树遮住季唯意的视线,她看不清来人全貌,硬生生等黑色西装男人上前替他拉开别墅外面的大门,他的脸暴露在阳光下,露在季唯意面前。
视线锁定的瞬间,季唯意心脏骤停,呼吸在那一刻似乎被全部抽走,按在树腰上的手下意识地捏紧,指尖陷入书皮之中她都置若罔闻。
第35章 偷偷
她紧紧盯住那人,直到他俯身坐进车里,视线被完全遮挡,季唯意不由得从树后走出来想再瞧仔细些,可车子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团尾气。
烈日当头,道上的石板路似乎冒着热气,蒸腾出的气体模糊晕染了路边的景象,叫绿树枝丫都热化到耷拉在枝头。
明明是深秋,天气好得就像盛夏。
季唯意从树荫下走出来,任由毒辣的阳光侵蚀着她的皮肤。她似乎感受不到一点热气,定定地站在那里,望着空无一物的路口发呆。
脚下慢慢地往前,然后变成小跑,又变成大步狂奔。
耳边是滚烫的风和鞋底落地的疾驰,季唯意感觉连呼吸进肺里的风都是热的,她的身体似乎在冒烟,连手脚都逐渐丧失知觉。
就是这样她脚下不停,像身后有猛兽在追她。
但她知道,身后没有。
前面有。
喉间干涩地呛得她干呕,巨大的阻力宛如一只大手强拉住季唯意的脚尖,将她一拽,拉倒在地。
“啊——”
猛烈的撞击让季唯意眼前刹那一黑,等到复明时,手掌和手掌传来钻心的痛让她猝不及防地咬紧下唇,额前密汗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打湿了衣服,黏腻地黏在身上叫她更加难受。
季唯意动动腿想撑着身体起来,可膝盖一阵酸涩的痛让她险些二次扑倒在地。浑身的痛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护哪里,烦闷的情绪冲上脑门,季唯意眼前一热,趴在地上哭起来。
今天仿佛出了校门就一切不顺,不是身体忽然难受,擦汗的纸巾被风刮走两次,就是她摔个狗吃屎,趴在道路中间。
脸上火辣辣的,两个手掌疼到已经发麻,右手手腕更是连动一下就会疼,也不知是不是情绪上头,季唯意就这样趴在地上边哭边缓着气。
冰凉的眼泪夺眶的瞬间变为滚烫,从脸颊上滑落又滴在冒着热气的地面,化成一个圈,然后消失不见。
季唯意就这样吧脸颊贴着石板路面,除了眼泪的咸,还能嗅到泥土的气息。
她就这么趴着,脑中意识逐渐回笼,开始复盘。
刚刚那人的脸很熟悉,季唯意不确定是不是他,但除了他,也没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这里住吗?
“季唯意?”
身后响起的一道男声打断季唯意的思绪,她微微抬起的头又重新贴合地面,眨眨眼不想去管,把它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反正首都除了燕深她也没有认识的人,燕深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所以一定是她摔跤把脑子连带着摔坏,产生幻觉——
“季唯意!你怎么躺在地上!”
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直到头顶有阴影遮住,属于另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出现在头顶上方,季唯意恍然发觉似乎不是幻觉,脑袋还没摔坏。
“季唯意,你怎么了?”
“苏师兄?”
那些想法暂时被她搁置在脑后,季唯意看清来人都顾不上脸红害羞,只满地找有没有能让自己进去待会儿的地缝。
“摔了一跤?怎么在地上躺着不赶紧起来?得亏是现在没车,要有个车没看见你,你爸妈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似乎起风了,有沙吹进她眼睛里,季唯意眨眨眼,嘴角一撇,还是忍不住。
她抬起左手遮住脸,挡住风沙和阳光,还有苏煜的注视。
“你——”
一阵呜咽淅淅索索传来,苏煜准备说的话被全被堵了回去。
他看向季唯意,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肯定也不想被问,索性在她身边坐下,撑起把伞挡住她头顶的太阳。两人就这么一坐一趴在马路中间,倒是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二十分钟后,季唯意和苏煜站在路边打车,路过了三辆没有为他们停留。苏煜一时间有些无言。
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季唯意,道:“为什么他们看到咱们都走了?”
季唯意视线落在苏煜白色裤子上的黑屁股印,又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就连脸上也有一边的脸颊擦伤,双眼哭的红肿不说,下巴上还流着血,怎么看怎么像是从黑势力那里逃出来的。
她忍着痛整了整白色裙摆,摇摇头,“不知道。”
正说着话,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门前,问道:“你俩逃荒出来的?”
苏煜看看两人身上蹭地灰,笑道:“摔了一跤,师傅,方便拉我们去医院吗?”
原以为还会遭受第四次拒绝,季唯意已经做好了在这里等车到地老天荒,伤口独自痊愈的准备,没曾想师傅笑呵呵地招招手,示意他们上车。
...
季唯意的手被判定轻微骨折,要打石膏,苏煜去给她缴费,而她正坐在候诊室的床上,身前护士边给她上药边抬眼打量她,最后终于是没忍住,问出声。
“小姑娘,你这怎么摔的呀?”
这是从她进医院到现在,第四个这么问她的人了。季唯意扯扯嘴角,重复道:“走路没看路,被路边的石阶绊倒了,就这样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