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贺鸣川一路拽着许白桥,脚步急促,力道大得让许白桥微微蹙眉。他原本就生得瘦削,被这样一路拖拽着,腕骨几乎被捏得生疼。
“贺鸣川!”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贺鸣川充耳不闻,脚步不停。许白桥再一次用力挣了一下,语气冷了几分:“放开。”
贺鸣川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放开?”他冷笑了一声,嗓音低哑,透着一丝压抑的情绪,“许先生,你怎么就这么急着走?是怕被我拆穿,还是……恼羞成怒?”
许白桥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我说了,我只是去找人——”
“找人?”贺鸣川的笑意更冷了几分,“找什么人,找妓子?许白桥,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许白桥沉默了一瞬,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人压根听不进解释。他抬眼看向贺鸣川,嗓音微冷:“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现在,放开我。”
贺鸣川眯了眯眼,胸腔里涌上一股无名火。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火是因何而起,只知道他心里堵得慌,烦躁得厉害。五年前,他看不起许白桥的清高,如今再见,他还是这样一副无欲无求、淡漠至极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撕开他那副清冷矜持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铁打的心肠。
他猛地一把将许白桥拉得更近,声音低哑,带着些许逼人的压迫感:“你倒是装得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可惜啊,许先生,你还不是出现在了那种地方。”
许白桥眉头拧紧,唇抿成了一条冷直的弧线,刚要开口,贺鸣川却先一步嗤笑出声,语带讽刺:“怎么,许先生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是说,根本不屑跟我争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是不信,便当我没说。”许白桥语调平静,眼神却有些冷。
“呵,真是好本事。”贺鸣川盯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忽然伸手捏住了许白桥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来。
许白桥的皮肤很白,冷白的肤色在夜色下透着一丝薄薄的光泽。他的眼睛很亮,平日里总藏在镜片后,此刻因愠怒而显得越发凌厉。然而,贺鸣川却突然意识到,这双眼睛其实很好看,带着书生的锋锐和疏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道锋利的下颌线,心底涌上一丝异样的情绪。许白桥的皮肤比他想象中更细腻,甚至……有些软。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贺鸣川忽然一僵,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许白桥察觉到他的走神,猛地抬手推开他的手,语气更冷:“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鸣川回过神来,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恼怒。他盯着许白桥,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破绽,然而这人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半点慌乱都没有。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烦躁。
“我想做什么?”他冷笑一声,忽然俯身逼近,几乎要贴上许白桥的耳侧,语调轻佻又危险,“你猜?”
许白桥眼神一凝,侧头避开他,低声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贺鸣川盯着他,眸色沉沉,“许白桥,你倒是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白桥看着他,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淡淡道:“贺司令,别太孩子气。”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贺鸣川心头的那股怒火骤然被点燃。他的理智告诉他,该放开许白桥,该结束这个荒唐的夜晚,可身体却先一步动作——
他一把扣住许白桥的后颈,狠狠地吻了下去。
许白桥瞳孔微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双手本能地抵在贺鸣川的肩膀上,想要推开,可贺鸣川的力道太大,灼热的气息裹挟着一丝强势的怒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这是个带着侵略意味的吻,并不温柔,甚至算不上亲吻,而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贺鸣川的手扣在他的后颈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摁进这个吻里,牙齿甚至磕到了许白桥的唇角,带出一丝微微的疼意。
许白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竟有些怔忡。
就在贺鸣川试图更进一步时,许白桥忽然猛地偏头,挣脱了他的钳制。
“贺鸣川!”他声音低沉,带着难得的怒意。
贺鸣川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晦暗,像是连自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冲昏了头脑。
“你在做什么?”许白桥抬手擦了擦唇角,眼神冷了几分,“你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嗤笑了一声,伸手撑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声音低哑:“怎么?许先生不是道貌岸然吗?不是清高得很吗?怎么,连这个也装不出来了?”
“贺鸣川。”许白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克制,“你冷静一点。”
“冷静?”贺鸣川盯着他,眸色晦暗不明,“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我拿命去拼,去杀人,去守住一座座城池,而你呢?你在这儿,安稳地教书,活得风轻云淡。”
许白桥皱眉:“所以呢?你就可以对我做这种事?”
贺鸣川被他冷静的语气激得心头一震,手指微微收紧,低声道:“你就从来没想过,那时候,如果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我若去了,就能改变什么?”许白桥直视着他,语气平静,“你认为,我去战场上拿起枪,就能比留在这里更有意义?”
贺鸣川的呼吸一滞,指节收得更紧,嗓音沉沉:“至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局外人一样……”
许白桥沉默了一瞬,随即抬手拨开贺鸣川的手臂,眼神淡然:“我是局外人,还是你自己把我当成局外人?”
贺鸣川猛地看向他,眼底情绪翻涌。
许白桥却已经后退了一步,语气平稳:“如果你冷静下来了,就让开。”
贺鸣川站在那里,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白桥不再理会他,迈步往巷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路过贺鸣川身侧的瞬间,贺鸣川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嗓音低沉而压抑:“你就这么想走?”
许白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贺鸣川,你我本就走在不同的路上,强行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贺鸣川的指尖微微收紧,最终他闭了闭眼,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松开了手。
“滚。”他低声道,声音喑哑得近乎沙哑。
许白桥没有再说话,径直前行。巷子里的灯光昏黄黯淡,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直至那影子渐渐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贺鸣川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许久之后,他伸手捏了捏眉心,低声骂了一句:“操。”
接下来的几日贺鸣川心绪烦乱,公务堆积如山,他却总是无法专心。每当闲下来,脑海里便浮现出那个夜晚——许白桥被他按在墙上,唇角被磕得微红,眼神又惊又怒的模样。
他无法解释自己当时为何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更无法解释自己如今为何会对此事耿耿于怀。
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皱起眉头,心烦意乱地拽过军帽扣在头上,快步出了门。
他沿着青石板路一路走到张麻子的住处。张麻子是北方人,性子粗豪,住的院子也透着股北地的爽利劲儿。院墙不高,墙根堆着几捆劈好的木柴,院中央摆着一张方桌,几把旧藤椅歪歪斜斜地靠着,角落里的火炉里还烧着半壶滚热的老酒。
“司令?稀客啊,今儿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了?”
张麻子正斜靠在藤椅上,叼着一根烟,见贺鸣川进来,挑眉一笑,随手在桌上倒了杯酒推过去。
贺鸣川没理他,径直坐下,脸色沉沉地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张麻子看着他这副模样,顿时来了兴致,笑着调侃道:“哟,今儿这是怎么了?谁把咱们贺司令气成这样?”
贺鸣川放下酒杯,抬眼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问你个事。”
张麻子“啧”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您问呗。”
贺鸣川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片刻后才低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男人,突然对另一个男人……”他又顿了一下,眉头皱得死紧,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做了些不该做的事,那是什么意思?”
张麻子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一咧,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哦?不该做的事?司令,你可得说清楚点,怎么个‘不该’法?”
贺鸣川神色复杂地沉默了一瞬,才低声道:“我……亲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麻子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就这样?”
贺鸣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然呢?”
张麻子眯起眼,盯着他瞧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桌子:“我就说嘛,司令你在妓院连个正眼都不瞧,原来是喜欢那一卦的?”
贺鸣川脸色顿时一沉,手指攥紧了酒杯,眸色冷得吓人:“你胡说什么?”
“怎么,难道不是?”张麻子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悠哉地吐出一口烟,“那天你拉着个小书生就走,我还以为你是转了性,喜欢读书人呢。”
贺鸣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行吧行吧,咱们换个问法。”张麻子敛了笑意,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司令,你是不是看上那小书生了?”
贺鸣川狠狠地皱起眉:“胡扯!”
“那你最近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怎么回事?”张麻子哼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行军打仗这些年,你可从没为哪个人犯过愁。”
贺鸣川抿着唇,没说话,手指在杯沿上不自觉地摩挲着。
张麻子看着他,笑得越发意味深长:“要不……你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鸣川猛地抬眼,眼神危险:“试什么?”
“还能试什么?当然是试试你到底怎么回事。”张麻子晃了晃酒杯,悠然道,“你就摸摸看,亲亲看,试过了,不就知道了?”
贺鸣川闻言,脸色顿时沉了几分:“放屁。”
张麻子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哎,喜欢男人又不是啥稀奇事,爷们儿就别扭扭捏捏的了。”他顿了顿,忽然坏笑着问,“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人家不愿意呢?”
贺鸣川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想过要勉强他。”
张麻子笑得更浪荡了些,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那要是他嘴上说不愿意,心里却不一定呢?”
贺鸣川眼神一寒:“麻子!”
“哎呀,我就随口一说。”张麻子举起双手,笑嘻嘻道,“不过,司令啊,男人嘛,想要什么,直截了当去争取就是了,绕来绕去,太累。”
贺鸣川眯了眯眼,没再说话,神色晦暗不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鸣川已经在金陵待了快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战局仍未彻底稳定,金陵表面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是各方势力的角力场。驻军、地方政府、商贾、北方来的旧派军阀、南方的革新派,甚至还有些打着洋人旗号的买办——他们各有算盘,也各有筹码,彼此试探、拉拢、周旋,而贺鸣川,正站在这场博弈的漩涡中央。
今晚,他刚从一场饭局里脱身。
那饭局设在金陵最贵的酒楼,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谈笑风生,言语间尽是虚与委蛇的试探。有人向他敬酒,有人旁敲侧击地问他对新政的看法,还有人刻意与他称兄道弟,甚至隐晦地提起某些生意上的合作。
贺鸣川冷眼旁观,将这些人的小算盘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得不应付几分。军队需要钱,战事需要稳定,而金陵这样的大城市,正是各种利益角力的地方。他不能轻易得罪人,但也不能轻易许诺任何东西。
等到散席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贺鸣川走出酒楼,寒风一吹,酒意顿时散了几分。他松了松军服的领口,正准备让人备车,目光却在无意间落在不远处的酒店门口。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蹙起。
那里灯火摇曳,人影晃动,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身影正被人堵在角落里。
是许白桥。
许白桥站在酒店门口,面色冷淡,正在跟面前的人说着什么。而那人衣着华贵,眉目间带着一股骄矜,显然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此刻正满脸玩味地盯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先生,”那公子哥嗓音慵懒,带着几分戏谑,“你不是一向喜欢教导人吗?不如也教教我,看看在床上该怎么念书?”
许白桥皱眉,语气依旧平静:“秋公子,请自重。”
“自重?”对面那人嗤笑一声,伸手勾了勾许白桥的衣角,“可你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这地方跑么?既然来了,何必装得这么清高?”
“秋灏,你心里清楚,你姐姐托我照拂你,只是希望你能正心修身,并非要约束你的一举一动。”许白桥的声音已透出几分不耐,他微微偏过身,试图避开秋灏的手,“但你若总是这般行事,只怕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那名为秋灏的公子哥却步步紧逼,嘴角勾着一抹轻佻的笑意,手掌一翻,竟直接去攥许白桥的手腕:“怎么?说不过人了,便要摆起先生的架子?许先生,我劝你……”
话未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横空伸来,狠狠扣住了秋灏的手腕。力道之大,竟逼得他闷哼出声。
“这位公子,”一道冷淡的嗓音响起,略带酒意,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光天化日,强人所难,可不怎么体面。”
秋灏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深邃冷冽的眼眸,锐利如刀,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
面前的男人身着军服,肩章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冷光,显然身份不凡。秋灏虽嚣张,却也不是完全不懂分寸,察觉到对方气势逼人,心里不由一凛,强作镇定道:“阁下是哪位?管得未免太宽了吧?”
贺鸣川没有理他,只是看向许白桥,语气淡漠:“怎么,许先生这么快又结交了新朋友?”
许白桥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他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的——”
“不是?”贺鸣川冷笑,眼神扫过秋灏,“那许先生解释解释,你三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许白桥张了张口,刚想开口解释,却被贺鸣川一把扣住手腕。
“够了。”他声音冷硬,力道极大,直接将人拽了过来。
许白桥不禁皱眉:“贺鸣川,你又在发什么疯?”
贺鸣川没有回答,只是狠狠甩开秋灏攥着许白桥衣角的手,语气冷厉:“滚。”
秋灏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军人如此强势,一时间被震慑住了,脸色难看地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甩袖离开。
而贺鸣川则拉着许白桥的手腕,大步朝自己的车走去。
“贺鸣川!”许白桥挣扎了一下,“你做什么?”
“带你回去。”贺鸣川冷声道,丝毫不肯松手。
夜色沉沉,冷风灌进衣襟,街道在车窗外飞快地掠过。许白桥挣了几次,都被贺鸣川狠狠按住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停稳后,贺鸣川拉开车门,拽着许白桥的手腕就往里走,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他扯进了客厅。他狠狠甩手,将人甩在沙发上,随手扯开军帽丢到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阴沉得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许白桥被摔得肩膀一震,但依旧坐得端正,抬眸看着他,皱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贺鸣川的语气里隐隐透着怒意,“一个教书的,整日出入那些地方,许先生的‘风雅’当真让我大开眼界。”
许白桥听懂了他的讽刺,脸色沉了下来:“我说了,你误会了。”
“误会?”贺鸣川嗤笑,步步逼近,“你不是在妓院里被人调戏,就是在酒楼门口被人纠缠,我倒是不知道,许先生竟然这么受人欢迎?”
许白桥站起身,眼神变得冷淡:“贺鸣川,我懒得跟你解释。”
他想转身离开,可刚走出一步,手腕又一次被狠狠扣住。
“你放手——”
“放手?”贺鸣川低笑一声,目光幽深暗沉,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他看着许白桥微微泛红的脸,胸口剧烈起伏,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抑得几乎要炸裂。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让许白桥再去那些地方,不想让别人再碰他,不想看到他对别人露出哪怕一点点温和的神色。
许白桥越是这般清冷自持,他越想狠狠撕碎许白桥的伪装,想看他在自己面前露出一点别的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猛地将许白桥按在沙发上,手掌撑在他耳侧,目光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