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上帝不会Ga0错？」
理查德瞪着卡特，各式各样愤怒的话语在脑袋里翻腾，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上帝，就好像你们人类说的上司、长官，我们不曾看过祂，但我们拿到的名单就是从上层发下来的，并不是我们天使可以私自决定的事情。」卡特说，似乎没有察觉对方愤怒的情绪。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个神话的存在，实际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四、二十五岁，却有着超出外表年龄的成熟、冷静，若说准确一点，反而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或许这也是为什麽会令理查德没来由的火大。
「所以……我是被人杀害的。」理查德感觉脑袋有些隐隐作痛。
这样说起来，他只记得自己Si亡的过程，但却不记得早些时候的事，他什麽时候起床、做了什麽事、有没有出门……他都不记得了。他Si去的那一天，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去了一样，只剩下一片空白。
「是的，并且你属於刀械类失血过多，所以等等我会带你到Ｍ２区的城市。」说着，卡特准备把手中的纸本资料收起。
「等等，」理查德伸手阻止，但不敢随意抓住对方的手。「我可以知道是谁杀Si我的吗？」他瞄了一眼那份似乎记载着他个人资料的报告，希望卡特能把报告让给他看看。
「恐怕那是办不到的事。」卡特没有受到影响，直接把手中的资料对摺收进口袋。
「这是针对我，还是对所有人一律不做告知？」理查德虽然还想说服对方，但仍先让理X压下怒气。他和那个人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会再让愤怒冲昏了头而犯下错误。
「除了本身记得的人，其余一律不做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特的这句话让理查德冷静了不少，原本攥紧的拳头也随着放松下来，但是心里仍对自己的Si亡感到错愕与不解。
为什麽有人会想要杀他？
是谁？
是认识的人还是陌生人？
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麽？
为什麽会记不起来？
「你不是第一个不知道凶手的人，所以不要追究。」卡特看着眼前刚得知Si亡真相的黑发男孩，似乎知道了对方心里在想些什麽，对他如此说道。
他讨厌负责这种灵魂，就是因为他知道，肯定会因为好奇心而打乱预定好的行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过去就有几次遇到不记得凶手的Si者，从一醒来就不停嚷嚷着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否则哪里也不会去，真的很令人头痛。
大部分的天使都和卡特一样，没有特别的情绪起伏，但有一共同点：怕麻烦。
麻烦有分很多种，有走私贩带来的麻烦，也有灵魂互相斗殴的麻烦，而他认为最大的麻烦就是好奇心很重的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推门吧。」
虽然脑袋仍一片混乱，理查德还是照着卡特的指示推开了大门。令他惊讶的是，这扇数尺高的门并没有想像中的厚重，很轻易就推开了，门後的光线与冷冽的强风立刻窜出，让他忍不住眯起双眼，过好一会儿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噢，天啊……」理查德没有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只是傻楞楞地看着前方。
他本来就是勉强生活在美国都市一角的小市民，根本没有什麽机会走到热闹的市中心，高楼大厦也几乎从没走进过，更别说和穿着时髦的人相处。然而现在这扇桃红sE的大门背後，竟是直接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广场！
白sE大理石制成的的光滑地板、同样r白而华丽的柯林斯式柱、装饰着三座大型水晶吊灯的天花板、挂在墙上的艺术作品，还有穿着高贵、时尚的人们在空旷的广场中快速走动，这样的场景对许多人来说或许稀松平常，但是对理查德来说，却是前所未见的美景。
人们没有驻足在这个美丽的车站广场，而是照着指示牌走入不同的的通道口，再更深处的地方，似乎传来列车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
「这里是Ｍ岛的总车站，莫b车站。」卡特站在理查德身後，轻轻地说道。
「莫b……」理查德虽然沉醉在眼前彷佛艺术殿堂的景sE里，却没有忽略卡特的声音。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直接在莫b车站定居。
「车站不是让你们停留的地方。」卡特似乎看穿他的心思，冷冷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这车站还只是冰山一角。」
理查德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在听见卡特的补充後立刻亮起双眼，满怀期待地问：「还有更多这样的地方？」
卡特点点头，道：「当然。」
「现在，我们该去搭车了。」
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向其中一处通道口，理查德好奇地往旁边看去，发现嵌在墙壁的黑sE指示牌上以金sE的字刻着：「往Ｍ２区」，手工的刻字看起来特别复古，指示牌的边缘还雕饰着藤蔓与百合花，让理查德有种走入旧时代的错觉。
卡特向站在通道口内侧的站务员展示出理查德的生平资料，并表明自己的身分，对方拿过资料後仔细端倪了一会儿，点着头将纸张递回，并露出亲切的笑容，欢迎两人继续前往搭乘列车。
「我真的不能看看？」理查德仍没有打算放弃。
「不要执着。」卡特挥了挥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追问。
看着黑发男孩还不愿放弃的表情，卡特暗自决定等自己记熟了资料内容，就直接把纸本记录消除，而且得用火烧，烧个JiNg光、烧到连灰烬都不剩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列车似乎是为他们准备的，才刚走到月台，就看见一节车厢长度的短型列车停在他们面前，敞开车门，可以看见里面摆设着一张圆桌及两张木椅、地板铺着华丽花纹的地垫、窗户拉上了绒毛材质的高级窗帘，看上去就和饭店套房一样，让理查德又是一阵惊叹。
两人先後走入并坐上木椅，这时另一名站务员从车门外走进，手上托着一壶茶和两组杯盘，恭敬地道声：「晚安。」後，轻柔地将托盘中的茶具放在圆桌的中央，并在两茶杯中倒入清澄而滚烫的红sEYeT。
「请问两位有需要方糖吗？」站务员轻声问道，声音甜美迷人。
卡特摇了摇头，看向有些失神的理查德。
这个黑发男孩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亲切的对待，一时让他感到受宠若惊。很快他便感受到来自站务员和天使的询问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呃，不用。」
站务员听到回应後，点点头向他微笑了一下。
「那麽，祝您旅途愉快。」
说完，她向後退出车厢，并对着两人行九十度鞠躬礼，而车门也在同时迅速关闭。
车厢内静得只剩下呼x1声。
透过玻璃处，理查德还可以看见方才的站务员背对他们，往别处走去，金sE的马尾因为走动而左右晃动着，让他想起一个nV孩，同样绑着柔顺的马尾辨、甜美的嗓音，还有美丽的笑容……
「想起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理查德这才发现列车已经发动，站务员的身影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有着一头黯沉的红发，整整齐齐地展现出成熟稳重的形象；在那副粗重的黑框眼镜後，还有一双锐利的绿眼睛，彷佛能看穿一个人所有的心思。
「你有喜欢的人吗？」理查德没有回答，反问道。
「没有。你有吗？」卡特摇摇头。
「没有的话也不会这样问你了吧。」理查德叹气道，脑袋却忽然嗡了一声，似乎提醒了他什麽。
「你的资料上没有记录这些？」如果上帝知道凶手的话，或许也知道他有暗恋着的对象。
卡特再次摇头，「但是有记载着你喜Ai的食物。」他说，左边的眉角微微抬起，似乎看到一个令人惊讶的讯息。
理查德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下，「是饼乾。」说的同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
他喜欢吃饼乾，并不是因为它的味道和口感，而是因为它为他带来此生中最Ai的人——薛波小姐，她是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nV人，有着一头粗糙的棕发和一双长了许多茧的手，平常的兴趣是烘焙，还有向房客讨房租，是个不讨喜的房东太太。
她现在应该正在等待着他下楼吃晚餐吧？或许不久後就会发现他的屍T，也可能早就发现了，但是她会难过吗？那个老nV人总板着一张臭脸，一副所有人都欠她房租钱的模样，说话也毒蛇，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能够正对着她说上超过三句话，这样的人会为了他难过，甚至哭泣吗？
想到这里，理查德垂下眼睑，迟迟没有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卡特将一切看在眼里，於是轻咳了一声道：「虽然我对人间的情Ai没有特别的兴趣，但是离抵达Ｍ２区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保持话题的热度的话，就请接着说下去吧。」
「……好吧。」他也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尴尬。
「我喜欢的那个nV孩，名字叫做莉兹。」
莉兹，那个无时无刻都打动着他的心的nV孩。
第一次见面时他十七岁，而她十六岁，刚从市中心搬来。因为还不熟悉新家附近的道路，所以趁着一早家里都还没有人醒来，就跑出来闲晃，经过几个街口，正好看见坐在公寓外、拿着个木板，在纸上作画的他。
那时候他什麽都没有，就只有房东太太扔给他的白纸和一支铅笔，木板还是从废弃堆搜出来的，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你在做什麽？nV孩站在他的面前，正好挡住了光线。
你可以滚开吗？
那时候的他仍是看谁都不顺眼，只要打扰自己的人他绝对不会客气对待。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纸重新被yAn光照亮，但是眼角却看见一个穿着白sE连身裙的nV孩，在他的身边坐下，头还好奇地凑近，似乎是想看他在画些什麽。
看什麽？
那nV孩耸耸肩，没什麽。她说。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你画得真好啊。她说。
这时理查德才往旁边看去，惊讶地看着那个满面笑容的nV孩。
耀眼的金sE短发、红扑扑的双颊、清澈湛蓝的双瞳，在瞬间x1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在他眼前的nV孩就像是从名画中走出一般，身上散发着令他着迷的气息。
……你真的这麽认为？
那nV孩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他的画作受到称赞，理查德立刻就喜欢上了莉兹。後来好一阵子，他们每天都会在公寓外的地板坐着，边画着图边闲聊，莉兹时不时会提供他一些作画上的建议，他也会在对方无聊时和她说些自己编的故事。
但是两人始终是不同世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查，我的家人知道了我跟你在一起玩的事。
那一天，莉兹没有坐在他的身边，而是像他们第一天见面时一样，站在他的画纸前，影子完全覆盖了他的身T。
所以呢？
那时候的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但不想承认。
我不会再过来了，抱歉。她说完的同时，头也不回的走了，但隐约能听见啜泣的声音。
他没有阻止对方离开，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接着他发了疯似地站起，把纸r0u成一团踩在地上、把笔扔到对街的暗巷里，也把木板用膝盖折成了两半，不顾他人地扔向一旁。
走在对街的人们望向他，眼神里带着嫌恶。
然而面对这些目光，他只是不发一语地回到了薛波小姐的公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卡特喝下最後一口红茶，并看着对面的黑发男孩。
喝红茶的时间抓得非常刚好，列车已经进入Ｍ２区站的月台，外头有另一位nVX站务员正在等待他们。
「对莉兹来说，是的。」理查德叹了一口气，和卡特一起走出车门。
在站务员的带领下，他们离开月台，来到大厅，往正大门的方向走去，而两人的话题仍然继续着。
「我不想再因为这种事而瞧不起，所以我决定发挥所长，去读艺术学校。」
他曾经尝试过将自己的画作卖给附近的居民，除了人小气了点，他们都还是愿意买下他的作品；公寓的房客也曾向他提出人像素描的请求，并且给予了高度的认同，这令他对自己的画作有更深的自信，也越加投入在艺术创作中。
但是他发现自己无法完整表达创作的意涵，只有一种直觉，没办法口说或用文字表达，恐怕还不够资格进入理想的艺术学校。
这时，他想起曾听到隔壁邻居太太们闲聊的内容，说他的房东太太——薛波小姐，年轻的时候曾是位大学教授，而且颇有成就，只是经历某次事件後大受打击，才会选择辞职并搬到市中心外居住。
想到薛波小姐那副全世界都欠她房租的模样，他实在很难想像对方过去竟是在大学里授课的教授，拿着教科书朗诵课文、在白板上写下他看不懂的符号、生气地咒骂打瞌睡的学生……不，或许并不难想像。
薛波小姐谁都不喜欢，也没人能忍受她的酸言酸语，唯独就对他——这个看起来没什麽利用价值的小伙子——展现出温柔的一面，虽然他感觉不出来，但是无论其他房客或是邻居，都说薛波小姐对自己时的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於是他决定动用这份特权，去请求薛波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对方听了後只是给他一记白眼，冷冷地说：谁说了我以前是大学教授？随後就转身回房，还用力地甩上门。
当下，他觉得自己又愚蠢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薛波小姐泼了他一桶冷水，但是隔天一大早，屋外的鸟都还没醒，他的门便传来又重又急的敲门声，打开一看，竟是房东太太亲自搬着一堆的教科书，边咒骂着边要他在半年内全部读完。
从零开始的学习总是艰辛，但是他在坚强的毅力和对学习的渴望之下，短短的半年内，已经能流利地与人对答，也能轻松书写出一篇文章；房客丢弃的报纸对他来说不再是有字天书，甚至透过报导内容了解到教科书上不会教的常识！在知识方面虽然不b现在的高中生，却足够为自己写一封推荐信了。
「後来确实被接受了。」说到这里，理查德露出微微的笑容，之前的忧愁彷佛在一瞬间蒸发，但很快又占满他整个灵魂。
进入学校就读的管道十分特别，这样的他或许是特例中的特例，也因此，他更加地珍惜能够在学校学习的日子。
「其实，我偶尔还是会偷偷去看莉兹。」沉默几秒後，理查德再度开口。
「那为何不去和她说考上学校了？」卡特难得提出提问。
听到这样的问题，理查德只是苦笑，说：「因为我的命运总是不会如期望般发展。」
卡特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走出车站大门，眼前便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许多人在大门口进出，有的身穿西装、有的穿着高贵，和理查德心中对市中心的想像一模一样，如今能亲眼见到，令他兴奋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b较不同的是，在这个城市，人行道反而b车道宽上许多，柏油路的范围仅供两辆车相互来往，且似乎有车速限制，只能看见慢慢行驶的车辆；除此之外都是行人步道，或是专给脚踏车行经的道路。
这时卡特递出一张纸条给理查德，上面是用打字机印上的一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