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董的,你是不是皮又痒了,你怎麽不自己谈?”顾桑翻了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我、我不喜欢温柔的嘛。”董承源说完也不知为什麽有点心虚,“算了算了,不要就算了,我先走了,您慢慢拓展您的商业帝国吧!”
***
那晚,顾桑做了个梦。
模糊而暧昧的喘息在被酒精麻痹的神经上跳动,他如同干涸着的荒漠,急需水源,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只能看到不知哪来的一点光斑投射在墙上,混乱而有规律地急速跳动。
一种令他厌恶的,不受控制的渴求生生将他拖拽进夜色深处。
男人的脸在他上方,像打了马赛克似的,看不清五官,只能凭借触觉感受到他过人的身材,微微发硬的发丝,以及柔软的薄唇。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从这种无止境的痛苦中挣扎出来。
天光透过窗帘缝倾泻而下,金黄色的浅淡日光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他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是楼湛。
妈的!
顾桑从梦中惊醒,房间里静谧而空旷,没有金色的阳光,也没有近在咫尺的脸庞。
才五点半,他烦躁地抓挠了一下头发,半支起身体,心髒砰砰直跳,他怎麽会做这种梦。
梦中的场景与记忆里的夜晚重合在一起,被他打入冷宫的一场经历重又掀起波澜,似乎準备大闹一场。
顾桑按下停止键,以防思维继续发散,然而掀开被子,他看到一瘫浑浊的液体,骂了句髒话。
本来就不想屈居人下,可恶的是,他的身体从中获得了快感。
沖了一把澡后,顾桑也没有了睡意。他看到楚奕在半夜给他发的消息,是《淬火》的剪辑花絮,楚奕作为男主,画面是最多的,他每个动作都爽利而不做作,每一帧都是一场视觉盛宴,是要爆的节奏。
评论区的热议也验证了这一预感,刷下去全都是夸赞的声音。
[楚奕:你觉得怎麽样?]
这句话其实没有问的必要,观衆的反应表明了一切,业内大佬也转发了他的打戏片段。
可他特地来问了,就好像是小孩子捧着自己的成果,向家长求表扬。
顾桑没有一丝犹地打下两个字。
[不错。]
之后对面再也没有信息发来,大概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这天顾桑又去了丝绸厂,他换了件普通衣服,头发也没有打发胶,蓬松成一个自然的弧度。
厂里的一切仍在运转,只是氛围与上一次明显不同,沉闷了许多,只机器轰轰的声音刺激着耳膜。
“那个……您好,请问谁是这儿的负责人?”迎面走来个约莫五十岁的大叔,皮肤黑黝黝,带着一顶帽子,看起来老实沉稳。
然而他语气并不友好:“你是什麽人?”
“我是来这边玩的,听说这的丝绸厂蛮有名气,进来看看。”他穿着普通的衬衫外套,里面一件蓝色T恤,两手空空,身份可疑。
大叔眼神暗下来:“外来人就别瞎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叔啊,我实话说了吧,我已经失业很久了,就想找个工作混口饭吃,您看咱们厂里有什麽苦力活,我都能干。”顾桑咬咬牙,十分顺畅地演起来。
“我们这里不收外人。”大叔直接绕开他,狠狠瞪了一眼就走了。
顾桑留在原地哼笑了声,一个普通员工,搞得好像能决定一切似的,这麽大一个厂,员工少说也得两千人,怎麽可能不收外人。
他隐约听见旁边几个抽丝的女员工在讨论。
“钱老板走了,谁来管我们死活,听说外面的那些资本家坏得很,最喜欢压榨员工,我们落到他们手底下,工资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现在的一半高。”
“哎呦喂,那怎麽可以?”她旁边的人急了,“我儿子今年才考上大学,日后花销多了去了,他爹又不赚几个钱,全靠我撑着。”
“你们家还好,我一家三口都在厂里工作,要是厂子不行了,我们家都要玩完。”
“我们可不能让厂子被卖。”
“可是钱老不是身子不好,老板又出了这事儿,唉,我看吶,不卖也得卖喽。”有人提出悲观的看法。
“怎麽没人?钱封那一支不是人?我可是亲耳听他媳妇说了,要是厂子归钱封,我们还是照样的福利待遇,而且他们家和我们一个镇的,还能骗我们不成。”
“对啊,清朝时候,厂子也是我们祖辈一起拼了命给他钱家保下来的,他们现在要卖了,也得听听咱们的意见。”
“大不了我们一起罢工。”
谈话间,他们竟已达成共识,厂子别想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