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书缘下意识“呜嗯”一声,擡眼看他一下,眉心微微蹙着,有些疑惑的样子。贺云凑上前去与他亲吻,唇舌交缠,余书缘被吻得软了半边身体,他推开贺云,说话很黏糊:“不做吗…?”
“嗯,不做。”
贺云定定地望着他,余书缘的脸粉扑扑的,闻言干巴巴地“嗯”了声,没有再问为什麽。贺云驾轻就熟,两手并用,手腕翻飞,很快就将两人送到快感的顶端,先后射了出来。
好像只是一次没做,算不得什麽大事,但贺云下意识地延长了这种试探,在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中,他都没有率先提出性交。
于是从第二次开始,性质就变了。贺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荒谬与执着,正如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余书缘的不安——他害怕余书缘只是被动地接受自己的追求与爱。
很久以后贺云会为这个决定感到迟来的后悔:他不应当试探余书缘,错误地将“主动”当作是爱的标志,并由此期待得到余书缘的答案。爱不是只有一种,爱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试探之意,而余书缘却敏锐地全盘接收——一旦他接受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就很难再吐出来,从余书缘的角度来说,这条猜疑链的源头应当是贺云:是他先不信任余书缘了。
信任的高塔像是一块块积木搭建而成,一旦抽去一块,短期内虽然不会坍塌,但你来我往间,总有一天,某块积木的失去就使得整座塔功亏一篑。
贺云和余书缘就是这样。
于是,明明只是一场无心的试探,不知为什麽变成性爱上的冷战,进而延伸成了真正的冷战。之前还甜蜜亲吻过的爱侣,忽然形同陌路般,走到岌岌可危的、分手的边缘。
余书缘一旦冷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像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切换成不眠不休的工作模式,一旦要那样,贺云就再也没有容身之地了。
贺云彼时太年轻,于是感到异常疑惑:或许这一面才是真的他,或许他也没那麽在乎自己。
很久后他才想明白一件事,余书缘的本质柔软且敏感,但他被塞进不合适的壳里生活太久,被迫、甚至内化外界的规则去成为余锦容的複制品:干练利落、不怒自威、喜怒不形于色的企业家。
余书缘只有在爱人面前才会释放柔软与敏感,贺云久久没意识到,余书缘越爱贺云,在面对贺云时越胆小,到最后,甚至到了为此伤害自己的地步——正如他幼年时面对自己的养育者一样。
这些长久笼罩他的阴影变成他的一部分,贺云不能只爱他的迷人之处,却对阴影视而不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约两周或三周,余书缘发信息说:分手吧。
贺云当然不同意,他直接将人从办公室揪回家,顾不得旁人惊愕不已的目光。压抑后爆发的性爱粗躁异常,扩张只草草做了一半,余书缘便拉着他的手要他“进来”,贺云从善如流,感觉内里艰涩无比。
于是余书缘又哭了。
贺云将他抱到腿上,用手臂撑住他的腰,一边啄吻他沾了泪的唇,一边诉说自己的心意。他反複说:“不要分手”“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对不起”,余书缘将脸埋到他的颈窝处,底下的阴茎悄悄硬起来,顶到贺云的腹部,贺云低下头一看,有些讶异,于是他试探性地说:
“书缘,夹紧一点…”
闻言,余书缘浑身绷紧,细细地痉挛一阵,连带着内里也绞紧,弄得贺云甚至有些发痛:“呼…太紧…要射了…”
余书缘又难耐地绷紧了身体,浑身羞得发红,体温几乎要烫到贺云。就那麽几下,贺云察觉到这些话语对余书缘有多麽受用,于是他干脆地将人抱起来,阴茎从穴里退出来,贺云摘了避孕套,将人翻过去紧紧压在身下,阴茎毫无準备地插入他穴里。
“呜嗯…”
余书缘小小地哼几声,仰起头来艰难地与贺云接吻。两人紧紧交叠,几乎没有缝隙,贺云用身体拢住他,双臂紧紧箍着,他凑近余书缘耳边,配合着胯部的动作说情话:
“里面好舒服,我要交了。”
“我摘了套,可不可以射进去?”
“拒绝也没用,已经摘了。”
“你在夹我,”贺云从他身下挤进去一点缝隙,用指尖摸余书缘的小腹:“感受到了吗?喜欢吗?”
余书缘将脸埋进被褥里,不肯说一个字,贺云将他挖出来,含住他的唇加快了速度,几个深顶之后痛快地射进他身体里。结束后的余书缘仍然无法停止震颤,贺云将他翻过来抱进怀里,摸到他的小腹一阵濡湿,凑近闻,带有精液的腥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