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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就说你是对的吧。”
她这麽说着,笑意蔓延至灰色的眼底,像极了从前一日複一日的癡情。
“你说的情,有冷有暖有疼有甜,是我和天兽山都不懂的滋味,苍璞泉很喜欢。我,也很喜欢。”
西缄攸怔愣不已,当日延陵无舍身成仁,苍璞泉自此黯湛,今天竟因自己的情,便再度涌流了吗?!
她区区一个凡人,何德何能?
“少君心悦于你,你的心竟亦可影响少君?……苍璞泉截流几成定局,没想到竟能再複盛时!如此看,倒也并非全然坏事了。”
信风喃喃几句西缄攸听得真切,延陵无看向她的眼里全是光,令她不得不信这便是命定。
西缄攸挣扎颤动的心逐渐平静,她身后的泉水竟亦跟着趋于和缓。流水潺潺之间,一片闪光再次浮现,正是方才虚辰所见!
无理镜
虚辰一声惊喜,延陵无已驱力携来。
透色的闪光徐徐转动着浮现在延陵无掌间,此物透白如月又钝如顽石,六寸见方,八面锯齿嶙峋,实在是看不出个明堂。
“这是何物!”
延陵无将此物定在眼前,虚辰的好奇心自是一刻都等不及的。
西缄攸的视线从延陵无处转到了那物件上,余光又瞥见羚兔三人已朝着此物颔首行礼。
“若我没猜错,这便是无理镜吧。”
延陵无视线回转,刚巧与西缄攸对上,那颗恢複如初的灰眸中带着难掩的欣赏,笑意盈盈地开了口。
“你果真聪慧。”
“天地无极亦见无理,原来君辟将无理镜投入了苍璞泉中,难怪羚兔千年未可见。”
见羚兔之兴奋,虚辰对这镜子的兴趣愈发浓深,又见它莫名的形状,不禁发问。
“这灰黢黢坑坑洼洼的,连个镜面都没有,如何照得东西呀?”
“小儿浅薄!”
羚兔甩出一记好生嫌弃的白眼,还好虚辰已然上前背对于他,并未收到。
“无理镜生于混沌,灵能参天,又岂会形同凡俗之镜。亏得你负有君辟灵脉,却可惜混了凡种,终是愚钝!”
“你再瞎讲!”
虚辰猛然便扑了过来!方才还认真端详着无理镜,羚兔幽幽的嘲讽传来,她也是不动声色,待得羚兔话音落,竟像只猎豹一般朝着小小的羚兔直扑而去,险些就捏住了他的耳朵!
羚兔一蹦跳去了信风身后,瞪大瞳仁与另一双墨绿眼瞳对视。
虚辰此刻笑得张狂,她也并非真恼,毕竟来时已然听了信风如此言道,她这一记只想同这猖獗兔子闹上一闹,不过是占了个出其不意的先机。
反而羚兔却是暗叹大意了,当然他也不曾料到这混了一半凡血的凡人身法会如此之快,若是换作蛇鹫,恐怕是躲不过她这一扑了。莫非这便是君辟的灵脉?即便混血,也可抵天兽山上灵兽百万年的修行。
圆睁的兔眼中是思索亦是佩服,延陵无悠然开口,打破了羚兔紧绷的神思。
“休闹了,你们生同一脉,莫非还要老的少的分个高低不成?”
羚兔一下回过神来,他知晓少君此言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了,这凡人才生有几载,自己又是多少年岁的灵兽了,如何计较得去。
如此想过,他又跳回到蛇鹫背上,杏圆眼笑眯成了两片弯弯的月牙。
“少君在理,羚兔自当听命……小混血,方才是吾不妥,你未到过天兽山,更不识得这世间各处的天材地宝,浅薄愚钝之说做不得数,吾同你赔罪。”
羚兔这番歉词诚恳之余,总叫虚辰觉得哪里不对。但她本也不曾气过,羚兔那副模样也着实可爱,哪里看得出是个老家伙叻。
咱们虚王爷可是大度得很,一边说着无妨无妨,一边又走回了方才观察无理镜的位置。
“所以这面镜子,究竟该如何照呢?”
西缄攸来到虚辰身边,她也十分好奇,这似玉似石的无理镜除了看上去通透之外,实在是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此刻它浮于半空徐徐自转着,周遭如雾如气,看不真切。
“人界镜子如何照,无理镜便也如何照咯。”
羚兔出声说解,她二人反倒更是不解了。
“竟如此容易?”
虚辰回头发问,羚兔歪过脖子同蛇鹫双双点头。她又去看信风,信风亦是如此。
西缄攸则是去看了延陵无,她仍带着柔和的笑意。见着西缄攸眼中疑惑,延陵无指端咒结又起,一股灵力驱向无理镜。
无理镜的自传缓缓停了,又如一片鸿毛飘向了西缄攸与虚辰。
虚辰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这镜子竟真轻得毫无分量,托在掌心只如无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