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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延陵无正给西玦青喂个糯米果子,虚辰在一旁喝酒,西缄攸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二月亭间气氛不要太好,斜剌剌里一把大嗓门呼过来,小青儿好险没噎着!
就连御花园里其他宾客也都注意到了这里,衆人纷纷循声看过来。
就见是个穿着厚皮兽衣大袄的粗汉,身量颇高还壮,皮肤黝黑,脑袋两边剃了个寸青,就当间一排棕黑卷毛编了辫子挂在脑袋儿后边,一看就是个外族!
这外族见西缄攸看过来了,扑通一声就跪地给西缄攸磕了个实在的,那响动惊得衆人还当他想磕碎底下的青花岗砖了呢!
他这一跪实在,但爬起身来,神色之间却带着掩不去的戾气与些许惧色,甚是奇怪。
虚辰探出身子去问就在亭外第一桌的西楚尧,“嘿,这大个子什麽个来历呀?”
西楚尧虽也喜好游山玩水,但也不代表她喜欢与外族接触呀。
尤其是这北方诸国,大多兇狠暴戾,所以西楚尧与洛夙几乎从不出北疆,是此对这克虏察倒也不知来历。不过有一点她们还是知晓的,这北烈国乃是北方势力最甚的一国,兵强马壮民风剽悍,而且从国主到将军各个嗜杀,曾经乃是北方游牧中恶鬼的代名词,直到被西缄攸收归。
亭子里孟乔看到虚辰不得答案,便凑过去同她讲,“王爷,这克虏察是北烈国的大将军,也是国中第一勇士,人高且壮,能有个二百来斤,天生巨力,耍一对巨大钢斧,嗜杀成性害人无数,北疆一带更是无人能敌。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被咱皇上打得服服帖帖!”
虚辰心思一转就通了!
这胖子前半生定然是耀武扬威得不行,谁能料到会被西缄攸个瘦子收了。不用想,西缄攸对付这种人那是何等手段,这胖子输了不得不对西缄攸俯首称臣,却又心有不甘,难怪会有那样的神情。
西缄攸一挑眉,她认得克虏察这厮。当年她发兵西北,大军一路无阻,唯独到了这北烈国门口,却是攻不下了。
带兵的将领是厉害,但这胖子守着门,力大无穷,还真没个敌手。西缄攸得知军情,又从影庄手上知晓这北烈国的种种恶端,一时快意,单人匹马夜行千里便赶赴北疆!
北征大军今日尤可记!
那日清晨,大雾未散,战火消弭。一人一马,紫棠色的锦衣身后翻飞着墨黑披风,身下一匹黑马高大骏美。
就这单人单骑如风般飞驰而来!黑马停在营门口,原地拿桩擡蹄长嘶一声,震得整座军营都醒了!
马上人面上围了块鸦青布巾,张手甩出一枚腾龙卧虎令牌,命守卫去通禀守将。
不多时,营门大开!守将出营!
谁又能想到这身份竟会单独而来!全营惶恐!
山呼间,面巾飘落,永陵帝冷言之间战意已起!
“击鼓!——出兵!——”
克虏察威风了小半辈子,整个北方游牧,他敢独称第一!
这日还是大清早呢,他都没算醒,咋的对面就又叫嚣起来了?果然这南方小儿就是欠教训,非跑他这北边儿来讨打!
克虏察轮着他的大板斧便出了城门,后头跟着北烈国那群同样气焰嚣张的军兵们。
克虏察站定后一斧子深深扎进沙地里,扯开嗓门儿就乱吼。
“哪路鼈孙扰爷爷睡觉呢?!大清早的赶死,出来让爷爷送你上路!”
这会儿天尚且刚亮没多久,雾色方退,两军对垒,克虏察莫名觉得对面的西军好像同前些日子有些不同了,具体是哪儿又不太瞧得出来。
他那难听话说完一会儿,就见对面一人纵马走了出来。
出来的自然是西缄攸,她来到两军当间停住,也不急于发话。
克虏察一看可乐了!
“吼!这麽漂亮的小白脸儿也能上战场?都没二两肉,怎够喂爷爷的神斧!”
连着他身后那批兵们都跟着一块儿笑得可恶!
而这边西军自个儿却也是心里吃不得準。皇上功夫高这大家都晓得,可她刚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来,连口水都没喝气都没换过,到了就上战场,还要与克虏察对战,看着就吓人!
克虏察也没说错,西缄攸瘦瘦长长,他自己又厚又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分量。而且西缄攸更是贵为一朝天子,那可是身系国祚的,贸然出战,怎能不吓着自己人。
十几万兵马都在惶恐焦灼,唯独一个不动分毫的,就只有西缄攸一人。
却见她立马横剑,只对克虏察说了两个字,就气得克虏察挥起钢斧直沖而来!
岂料西缄攸一招四两拨千斤,十招之内便将二百多斤的壮汉直打到埋进沙土里半截!还是倒栽葱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