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璀。”齐白晏冷冷地道:“你以为我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吗?”
.
——刚被标记的omega拍拍屁股就离开,无异于在践踏这个alpha的底线。
一个alpha标记了另一个omega,无论原因,都是他的所有物,别人不能沾惹半分,陈一柴猜到了一些事情,自然不会插手太多,也不让阿班说太多。因为标记,alpha可以对omega做任何事情,亲吻、触碰是满足alpha欲念最起码的东西,连omega自己都不可以试图逃避这个印记。
……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似乎一点都没有作为omega的自觉。
第104章
元璀最怕被他揭穿的事情在刹那间被扒得遮羞布全无,心脏陡然狂跳,磕磕巴巴地道:“你、你想起了多少……”
齐白晏咬腺体标记他是在酒后,上一次醉酒之后齐白晏也不像是完全记得的样子,元璀原本还抱持着这个人记不得所以可以糊弄过去,等到标记散去以后再装作无事发生的想法。
但看这个样子,这个人……
“全部。”男人低低地道。
元璀肢体颤抖了起来,突然惊觉此刻才是无路可退。
就算所有的协议捆绑,都比不上一个omega被标记的事实。一个alpha只要知道自己标记了一个omega,就可以随意将他握在掌心拿捏把玩。腺体就是元璀最大的弱点。
元璀被亲得浑身发烫,燥热的感觉顺着脸皮往上攀爬,不死心地追问:“全部是指……?”
“从水吧到这里。”齐白晏声音淡淡的,话听得元璀一哆嗦,“你走得倒是挺干脆。”
“……”元璀彻底慌了。
这下是真的记得彻彻底底,估计差点进孕腔都记得。
元璀唇瓣抖了抖,明明腺体被控住,却蓦地生出几丝力,恼恨地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我又没有让你标记我!”
齐白晏:“是你先来找我的。”
元璀咬了咬牙,倔强地道:“你喝多了。”
齐白晏“嗯”了一声,“你可以不管我。”
元璀:“你喝的那么醉……我……”
齐白晏平静地点醒他。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元璀猝然抿紧了唇,唇线僵硬发白。
没错,其实他可以走的,他早就撂狠话辞职不干保姆了。但他却偏偏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头路,把自己一路送到了这个人的怀里。
若是元璀真的想反抗,其实早就逃跑了,却又在男人抱住、吻住他的时候,没有真的推开对方。他若是真的恨,怎么会担心得一路跟过来,又怎么会在看到别的omega靠近齐白晏时,心里生出微妙的醋意。
——熺聿
……甚至心底还会生出小小的期冀,在博物馆听到对方的声音逃离后,还想在走之前看男人最后一眼。
元璀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于对方太过恶劣控制住了自己全部的命门,胆小地将自己的自身因素埋在怀里,不敢泄露出去。他很怕,怕自己一松口,就会暴露出“还是喜欢”这个事实。
什么狗屁的……不会再喜欢了。
他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即使想要走的干脆,却还是没出息地带走了那张照片。
那是他唯一可以留存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元璀肩膀颤抖了起来,牙根咬得紧紧的,眼眶睁得通红,想要将泪意尽数憋回去,恼意与愤恨冲上了他的心口,压得他一抽一抽地疼。
“你关心我。”男人道:“元璀,你放不下我。”
元璀像只愤怒的小奶狗,“你胡说!”
他猛地转过身,和齐白晏对上了视线,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是顺路,看到了你就——”
齐白晏“嗯”了一声,手臂收紧,一下子扯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任由通红的眼睛定定地撞入眸中。
元璀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偏开视线。
总是这样,他说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齐白晏几乎是鼻尖挨蹭上他的鼻尖,让他退无可退。
元璀一口气憋在了喉间,上不上下不下,气息急促地避开了唇瓣,恶狠狠地埋头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齐白晏搂住他的手臂一顿,转而将他搂得更紧,任由毛茸茸的小脑袋叼着皮肉狠狠地磨牙,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
怒火冲上了元璀的脑袋,下嘴没轻没重,不同于往日里小奶牙撒娇的感觉,这次是真的狠咬,嘴里漫出了铁锈的腥味,不知道有没有见血。
齐白晏眉心紧拧,环住后颈的手掌轻抚着他的腺体,声音低哑,“伤口很疼?”
元璀鼻息间闷喘着,恼恨道:“不疼!”
“嗯。”齐白晏:“怕吗?”
元璀被戳中了心事,气息一滞:“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有……”
他心慌意乱地止住了声音,说不出气势汹汹的圆场话来。被人捆住的每一秒钟都度日如年,现在想起来那光线昏暗的小破屋和麻绳,都让他后怕得厉害。
……如果没有拼尽全力逃出来,可能真的就死在那里了。
一晚上的惊心动魄和死里逃生的惶惑,在男人的逼问之下变得委屈异常,元璀被人搂着后腰,肆意地宣泄着怒意,脑海中仿佛有滔天的洪水撞开了闸门,让他憋闷了这么久的一口气悄然泄出。
齐白晏唇瓣也抿得发白,另一只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后颈腺体,用alpha的信息素安抚一般地触碰着怀里这个躁动的omega。
元璀本身就有几颗小尖牙,现在牙齿尖得像只小狼,越咬越狠,越咬越重。柔软的脸蛋实则埋到了男人的怀里,湿漉漉的水液从眼眶漫出,烫得厉害,齿间是漏出的抽噎喘息,“……胡说。”
齐白晏“嗯”了一声,任由被咬的地方泛着皮肉撕裂般的疼,垂眸在他的发顶上落下轻轻地吻,异常平静地陈述,“你怕。”
元璀被吻得颤抖了起来,脸蛋白得像纸,眼睫湿漉漉地垂着,看起来很是可怜。
“害怕很正常。”齐白晏声音放轻了几分,将他今晚遭受的所有惊吓和委屈都尽数承受,另一只手小心地护住了他受伤的小臂,“怕就哭出来。”
元璀唇瓣哆嗦着,鼻息隐忍而断断续续。
齐白晏宁可看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想看他一个劲逃避的鸵鸟状态。从收到绑架的消息开始,他的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拧住,所有的暴戾与难以自抑,都来源于心底的那一丝害怕。
男人想过元璀会被谁绑架,或者最后是否活着,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何变得难以言说起来。这个小家伙又是个犟脾气,隐瞒着所有的伤口,嘴巴硬得撬都撬不开,半点不想提起今晚的事。
感知到男人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成了他的避风港,并且只有他留下的味道,元璀喉口溢出一声隐忍不住的喘,呼吸越来越急,气息粘稠湿润。
怎么可能不怕,他才十八岁,没有人教过他这些,都是靠着求生的本能逃出去。他很痛,磨开绳子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等待不知道是否有人救援的每一分钟都是漫长的折磨。
他也很怕齐白晏如齐良所说真的不会来救自己,因为自己说了那么狠的话。
……或者因为自己在他心里,可能没有那么重要。
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滑下来,沾湿了男人的肩膀。元璀第一次哭得昏了头,铁了心不管不顾地泄着愤、踩踏着男人的忍耐点,将齐白晏浴袍弄得湿透。
男人倒也不像他想的那么洁癖,沉默着将他抱在怀里,低头用alpha的味道将这个绵软的小东西笼罩住,细细密密地亲吻着他的唇角。
眼泪的咸味漫在了唇间,被轻柔地擦拭去。
*
元璀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沉,半梦半醒间看到男人坐在床边,浴袍松散露出了小半截素白的胸口,对方静静地凝视着他,指尖触上了面庞。
脸蛋很烫,手指的一点点凉意都舒服的要命,元璀迷迷糊糊间蹭了下他的手,满是依赖地嘀咕了一声“齐先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