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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酒肉穿肠(1 / 2)

('一心求死未必吧?若真是铁血汉子,多半会和越骑校尉伍孚一样宁死不屈,何必选饿死这条弯路呢?就是不知道他如此是为了天子,儿子还是所谓的面子了。

贾月站起身,走到案前掀开漆器盖子,瞧了眼品相极好的茜草道:“不吃还不好办,硬灌就是了。”

仆妇倒是不赞同,摇了摇头:“我听来人的意思,楣县大牢的牢头虽然愿意帮忙,但是也怕人多嘴杂,哪天让相国想起此人,又闹出事端来。”

听见如此担心,贾月倒好笑起来:“只要贵人钱给的到位,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事?就咱们相国那个脾气,真闹起来还管你是不是通风报信的?”

仆妇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要说也是这个理,可咱们也不能扭着贵人的意思来不是?瞧她得宠的架势,只要肚里有货,内院那位就得母嫌子贱。”

将盖子扣上,贾月不由好笑道:“我倒觉得未必。不说我,就说吕小姐那样的人虽也在相国府供老夫人差遣,可外面人哪里敢拿我们和粗使丫头比?不说这贵人是不是出自王司徒家里,就是真有点身份还得宠爱,相国会放在外面不给个贵妾的名号?”

那司徒王允虽然是个影帝,可到底有骨子官宦世家子弟的意思,怎么肯让其女儿以身侍贼?只可怜那不知叫不叫貂蝉的姑娘,不但每天过的提心吊胆,还得给他人擦屁股。

仆妇放在席几上的手微微动了动指尖,眼睛转了转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姓袁的闹起来后,王司徒连着推举了好几个人,其中有个姓孙的执金吾因要平叛定了个南阳太守的官。后来不知为何相国因此发了好大的脾气,不但没让他去,还只封了个仆射……之后没多久就传出相国身边多了个大美人的消息来。”

不曾想里面还有这个缘故,贾月不由对貂蝉更多了几份惋惜感,缓声道:“这么看来,或许想救人的是王司徒,但碍于得罪了相国,便求了自己的女儿。不然他们男人的事,何时有求到咱们女眷前来的?”

仆妇嗤笑一声道:“我家那位成日吃酒赌钱,指着我多挣些赏赐的就够窝囊了,没成想那些世家大户也不过如此。”

贾月虽想笑,但人家自嘲她跟着笑就不好,便转移话题道:“说起吃酒,我还没请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妇倒是直摇头,努力将话题转了回来:“你跟酒又跑不了,可我的钱眼看要跑啊。”

贾月回身坐回小秤上,瞅着她为难道:“守着老夫人和这内院你还怕日后少了赏赐?再说多少钱能买来你如今的体面?”

仆妇紧皱起眉头,似是还想垂死挣扎:“可是,这不帮,万一以后人家真翻身了,又该如何是好?何苦还有吕小姐的面子呢?”

贾月见她这样,不由长叹口气道:“反正这东西我不要,您的事您自己做主。只是为了报答您上次宽容我和哥哥见面,我送您一个故事罢。”

以为贾月又要岔开话题,仆妇伸手轻推了她一把笑道:“你知道的故事能有我多?”

贾月得意的笑了笑,扯住她的手道:“您久居并州和都城,未必就听过我们凉州的稀罕事呢?你先听我说个开头,再决定如何?”

仆妇哼了一声,不满的催道:“那就快讲,要是我知道的,你那坛子酒我就直接搬走。”

贾月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缓声道:“想当初我们凉州有一年冬天遭了灾,许多人家都是勉强度日,我母亲娘家也有许多来投靠的流民。其中有一个不佛不道的老头,在门前嚷嚷说自己是河伯临凡尘,不给百金便要下祸事于镇子。我从祖父那人素来不信鬼神,便说你有何凭何证?那老头也不胆怯,说自己既是河伯自然不用食人间烟火,只要给口水就行。从祖父一时见乡民惧怕,就答应此人若真能坚持二十日不吃东西,就好生招待,不但送其千金,还每年给他送个漂亮老婆——”

听到此仆妇不由追问道:“他可真能不食?”

贾月苦笑一声,继续讲道:“两个将士盯着他十几日,竟真不见他吃任何东西,每日还能好睡好醒。第十六日,从祖父忍不住换了将士的衣服,亲自去瞧瞧这高人。左瞧又看,却见他脖子上的长串佛珠,不知何时成了手串珠。”

仆妇又插话道:“听说神佛都靠焚木燃香为食,这河伯莫非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月哈哈一笑,拍手道:“您倒是给他个好找补。只可惜那珠子非木非珠,而是肉掺面做的干肉丸,一时沾了土才瞒了人眼。”

仆妇听到此不由反问道:“他既有肉,又何必骗到你家?”

贾月叹了口气,感慨道:“这老头原本是某处富户家的管家,哪知闹灾后家里病的病,去的去,最后只剩下老家主和自己年幼的骨肉。也不知是老家主扯不下面子还是孩子年幼不懂事,作为三口唯一的支柱可谓急中生急智。最后念在他那尚幼的孩子,从祖父就给了点粮食,让他走了。我后来也问过从祖父,家里勤农耕,何不也将他留下一起开荒?从祖父只说是吃了那肉的,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似是有过感,仆妇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便沉吟道:“倒是个我没听的好故事。”

贾月苦笑道:“我那时候就想人这辈子,多少活着都有点奔头,只看是人要么是物了。”

仆妇站起身,噗嗤一声笑道:“我听出来了,你这是夸自己脑瓜好使~也不害臊。”

贾月跟着起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答道:“为什么要害臊?我要是脑瓜子不好使,没个好机缘,如今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见贾月得意的要翘尾巴,仆妇反笑道:“要我说,你如今站在这儿啊,应该叫驱而那什么来着?”

贾月嘟嘴道:“是孔夫子说的驱而纳诸罟擭陷阶之中,而莫之知辟也。这话呀,得咱俩个共勉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京兆尹府衙的男性、同从雒阳来的女眷,都陆陆续续奉命到即将竣工的郿坞去了。贾月站在房门口,瞧着在雨中格外萧条的院子,倒有几分理解宫怨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的感觉了。

她那日料到了老仆妇爱财,多半还是会帮貂蝉救人,却怎么都没想到她能做到偷药方的程度。那貂蝉也是个奇人,能找人冒着阴雨连绵的天气安全拿到竹简,还敢配出来给董相国吃,真是艺高人胆大。比较糖尿病遗传与肥胖人士高危,可不是她能知道的知识。

要说她此举虽可气,但也未必是坏事。毕竟再过些日子就要天翻地覆了,再加上本来的目的也很难完成,就此一键返回泉水也没什么。可偏偏已经到了郿坞的池阳君,对于此事一直不表态,府衙的人也不敢善作主张放人,就照旧给吃给喝不给出门。

贾月正琢磨这其中的缘故,就听一阵吧嗒吧嗒的声音,回神细瞧就见穿着蓑衣的父亲正快步走来。那脸色不知因为帽子的遮掩,还是其他原因,颇有些发黑。贾月不由哆嗦了一下,忙唤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到了门口的贾诩边脱蓑衣,边哼了一声道:“怎么,我特意绕路来看你还有错了?”

瞧着父亲进屋小心的回身将蓑衣帽子放在檐下,贾月便从一旁的衣桁上取了条干净的布巾给他道:“女儿哪敢?就是没想到父亲来的如此之快,我这告假都还没下来呢。”

贾诩接过布巾沾了沾身上的水气和手上的水,将布巾交给贾月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穆儿到长安来了?”

将布巾丢掉屋子角落的木盆里,贾月有些尴尬的道:“他要来,我不知道,也拦不住。”

贾诩拖鞋上席,仍是不高兴的道:“我就不知道那小子哪点好,就迷了你的眼。”

别人穿越谈恋爱虽然也有岳父、女婿不对付的,可那好歹是甜蜜的负担,哪像她得受夹板气?贾月叹了口气,跟着坐到席侧隔着小几小心答道:“他这人是有点鲁莽不稳重,可咱们那边有几个比他综合条件强的?再说眼下只要您不点头同意,我就成不了孙家的吴夫人,顶多……顶多就是当年跟着何大将军的蒯异度!”

听贾月如此说,贾诩白了一眼,叱责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月顿时也委屈起来,拍了下桌子对嘴道:“要不您找个人家把我嫁了,我就安心祸害他家,省得您次次生气。哦,我记得颍川那边好像有人提过,要不您去问问——”

贾诩瞪大眼睛,抬手想拍贾月的脑袋,最终还是忍住改用手指点了点贾月的脑门:“说你两句,你还来劲了?我跟你说,你这孩子完全没有看男人的眼光,颍川那群人还不如那小子呢。”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她连剧本都看过何况男人?云妹、诸葛丞相、郭奉孝、苟活等等她也摸不着啊?!忍了忍心里的愤慨,贾月勉强点头道:“咱俩爷要不换个话题?再说一会我估计京兆尹府衙上下都觉得我跟我哥有点啥了。”

被噎的一哽,贾诩深吸了口气收回手道:“行,那就说说吧,最近相国吃的药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事倒是能说道说道,贾月便吸了吸鼻子将这边最近的事都说了,最后还补充道:“这事本没什么,可池阳君那边的态度,倒是让我有些奇怪。”

贾诩倒是眉头深皱,搓了搓指尖沉吟道:“莫不是王司徒想来个栽赃嫁祸?可最近相国身体极好,听人说长途奔波后反比往日还有些精神。”

听他这话,贾月倒是有些后怕起来。她当时只想着是不是貂蝉想要修复相国和王司徒的关系,所以献药讨好,却忘了还有一种相反的可能。又想了想贾月才皱眉问道:“相国还未到郿坞来,何事能让他远行?”

贾诩倒像是没听见,只是垂目沉思着什么,贾月不由伸手推了推他:“父亲,怎么了?”

回过神的贾诩,也没解释只是看向贾月缓声道:“你刚说什么来着?”

贾月便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是说相国最近远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诩倒是叹了口气,似有些惋惜之意道:“还不是为了那群不成器的联盟成员。”

为了部落!力量与荣耀。鲜血与雷鸣!不知为何,贾月脑子里忽然闪出一句记不清出处的话,尴尬的咳了一声才追问道:“不是说闹得很凶,连华雄将军都折在里面了么?”

贾诩苦笑一声:“可惜酸枣县那些人之勇,终是顶不住抱腿拖腰之辈啊。”

贾月又细问,才知联军之勇不过是假象罢了。盟主袁本初如今自封为车骑将军,一直屯兵在与雒阳隔河相望的河内;背叛了董卓的冀州牧韩馥则只当奶妈,一点输出都不提供;而在鲁阳的袁公路和在颍川的豫州刺史孔伷甚至有种装死的架势,好好一个包围网硬拉胯到在虎牢关溃不成军。

婉转抱怨完这群人的不给力,贾诩倒是回想起什么似得补充道:“倒是盖太守瞧不上的歹人曹孟德拼死抵抗徐将军,可惜被人射了一箭,如今死活都不知道了。”

贾月印象里曹老板后来还追击过出逃长安的董卓,怎么如今在虎牢关就下线了?也或者这是身为主角的必经之路,就像掉悬崖必不会死反而神功大成?拿不准是不是自己无意间改变了世界线,贾月迟疑地问道:“我只听说孙文台杀了个姓胡的将军,何以父亲反夸这姓曹的?”

贾诩摇头道:“你怕是听岔了,孙文台可没赶上虎牢关一战,他是之后从鲁阳出发在阳人城杀害了华雄将军。”

贾月不由沉吟道:“鲁阳……那不是袁公路的地盘么?可我听说袁公路断了孙文台的粮,两人又不似是一路的?”

贾诩笑着摇了摇头:“是一路的,只不过袁公路善妒,孙文台又善于被其上之人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起当初在葵园峡的事情,贾月也好笑的问道:“当初吕布勇猛,相公便以赤兔招之,这孙文台冻饿交加,岂不是招揽的好时机?”

贾诩搓了搓指尖感慨道:“相国倒是以千金招揽了,不想那两人就如冤家夫妻般,早上吵架晚上和,齐心协力攻打大谷关了。”

要说孙坚这么做也没什么错,可一想到大谷关破后雒阳的惨状,贾月不由皱起眉头道:“相比父亲回来此也跟此事有关吧?”

贾诩长叹了口气,好半晌才道:“唉,反正早晚都要来,我便跟中郎将说先来也好有个照应。”

还记得上学时,曾读过蔡文姬的《悲愤诗》,其中几句‘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长驱西入关,迥路险且阻。还顾邈冥冥,肝脾为烂腐。所略有万计,不得令屯聚。或有骨肉俱,欲言不敢语。’令她记忆颇为深刻。

多不可思议啊。毕竟那辈子都说防火、防盗、防诈骗;放火烧山,老底坐穿,哪想到有人会放火烧城,以至二三百里荒破绝迹。更何况除了陛下和近身之人,可谓不分人畜皆是蔡文姬诗中所言的形态,简直思来可怖。这辈子从凉州纷争的跃跃欲试,到阳城横祸、郿坞劳工,她多少也有些父亲的这种心态。无力改变又不忍见,唯有避而不见。只盼马超过一、两年脾气能稳些,能听她的……

门外细雨纷纷笼厢房,屋内愁思荡荡催人悲。贾月和父亲对坐半晌,各自想着心中事,好半晌才长叹一声转移话题问道:“对了,还记得当年这孙文台是何等好战勇猛之人,何以竟没有不在讨伐虎牢关那堆人里呢?”

贾诩抬手抹了一把脸,吸了口气答道:“他先为私仇助武陵太守逼死了荆州刺史王睿,又为军粮杀了南阳太守张咨,是以才晚到了些时候。”

贾月不解的问道:“王刺史我没什么印象,倒是南阳的这个张太守,我记得不是董相国推举的颍川人么?”

贾诩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这人和韩大人一样转投了联军。”

贾月不由微笑道:“我隐约记得有人曾说‘关东出相,关西出将,三秦饶俊异,汝颖多奇士。要我说这颍川哪里是多奇士,根本就是遍地是,恨不得哪里都能听见他们出没。”

贾诩苦笑一声道:“诶,你这出没用的过了。只不过他们身处的位置,以及从恒帝时长社县的钟氏、颍阴县的荀氏、许县的陈氏以及舞阳的韩氏四家就被称为‘君子贤良’,年深日久就如古树的根脉一样四散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月听父亲如此说,不由追问道:“咦,不是应该有个郭氏么?”

贾诩一愣,反问道:“这我倒是没听过,不知他家有何渊源,你又如何知道的?”

贾月被问的一愣,总不能直接说老爹你以后有个同事叫郭嘉吧?毕竟她老子虽然画风不与他人同,但终归不是什么科学怪人。尴尬的笑了笑,贾月辩解道:“当初见袁本初家女眷的时候,有个姓戏的提起过。对了,父亲,我记得孙文台也不过和太守平级,他这样做岂不是和相——咳,是以武逞凶么?”

贾诩想了想,才道:“如今乱成这样,那边具体什么情况还尚未可知……”

这话倒也不错,孙家和东吴那一锅粥眼前还排不上号。贾月点点头,正色道:“听说父亲如今身为校尉又提前到了长安,可要给同僚或是家属女眷准备些什么么?”

贾诩听了笑问道:“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仔细你那荣身为中郎将的从祖父连你都厌烦了。”

听说同样是种田爱好者的从祖父高升,贾月不由感慨道:“父亲要不要提前给母亲去封家书,免得真有什么她担惊受怕?”

贾诩有些迟疑道:“我听你从祖父派的人说,要接家眷到长安来,我在想要不要你娘她们跟着过来。”

虽然娘和兄长一到,她就跟带了紧箍咒的孙悟空一般,但段家人都走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过来的好。贾月想了想道:“可行,而且娘来了正好,省得有人传您的闲话。”

贾诩不由皱眉追问道:“什么闲话?”

贾月笑道:“夸您是柳下惠呢,娘知道了一定开心。”

贾诩尴尬的咳了一声,挑眉道:“你别乐,还不知道你娘她们到了的时候,你能不能出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但是既然没砍了她,应该就不是坏事。贾月有些犯难的答道:“我自小摔打惯了,自己呆着也没什么。只是我担心娘来了,能不能适应这边女眷的应酬来往,毕竟不但劳神还容易假笑到长皱纹。”

贾诩不由反问道:“皱什么?”

贾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和唇边:“这是这里的纹路。您是不知道,还在内院的时候,我这脸啊能营业笑到抽筋。”

贾诩有些嫌弃的白了她一眼道:“你这算的了什么,我们在外面每天瞧的是肉是血,要不我给你介绍一道相国专研出来的菜谱?”

不不不,一点也不想,就像《百变金刚》中阿星不想看“疯狂教授”徐锦江上课一样!贾月用力摇了摇头:“别别别,我最近吃素,听不得荤菜。”

贾诩摇头苦笑道:“行了,去拿纸笔写写你知道的避讳,我到时候给你娘说。”

贾月抿嘴反问道:“距离产生美,我觉得娘这么久不见我,指不定会惦记我,想听我说话呢?”

贾诩挑了挑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你娘家书里骂你好几次没良心了,竟然只让我捎带话,也不想着给她送点土特产呢。”

行,不亏是她娘,贾月服气的起身去里屋拿书写的东西。好容易父女两你写我添,给太座大夫人搞了本《新编长安贵妇圈交际指南》出来。

贾月照着纸面轻吹口气,又用袖子扇了扇:“这也就是我娘,其他人可舍不得用纸。”

贾诩拿起几案上的纸,边叠起来往怀里放边起身穿鞋道:“行了,这雨眼瞧着要停,我先回去赴任了。哦,你记得留心着王司徒家那位,怕是还有后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到了该播种稻、禾、胡麻、大豆的三月初,贞娘和几个仆妇随着一抬小轿一并来到了京兆尹府衙,在安置好孕妾后将贾月丢失的一份卷轴送了过来。

瞧了瞧一字未改的卷轴,又瞧了瞧坐在席上面无表情的贞娘,贾月心中不免有些欲言又止。毕竟要是阿谷那个话痨,她还能绕绕弯子摸摸底,问题这位不会说话还跟池阳君关系最好。

瞧了瞧门外没有刀斧手,桌上也没有装毒酒的容器,贾月终是鼓起勇气道:“池阳君的明鉴宽厚,月儿必铭记于胸。”

贞娘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些,抬手比划了个肚子复又指了指贾月。

这是让她从内科转战妇产科?问题是上辈子她都没经验,这辈子还是个小屁孩,她们敢看她不敢啊!将手中卷轴放在几上,贾月忙摇了摇头道:“此嗣金贵非常,我愧不敢去伺候。”

贞娘伸手从袖中取出了张叠起来的纸张,慢慢放到了贾月手边。

贾月拿起展开只见纸上娟秀的字体写着她们此行的原因。按常理虽女眷孕期不能归娘家,但相国如今身份不同,需按宫制行‘掖馆至就馆’的规矩。‘万岁坞’如今尚未完工,是以暂时搬至此处,其他所需之人近日会进池阳君选派后陆续过来伺候。

嚯,可怜住在翻新房未央宫的今上,他这被强行认下的干爹已经开始太上皇体验了。不过自从宣帝朝的许皇后出事后,这种所谓规矩早就名存实亡了,何以池阳君要如此安排呢?况且当初吕奉先的女儿就曾当众说过‘你怎知你可比妁而非淳于衍呢?’,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啊。

贞娘见贾月出神,便伸手取了她手的纸张,重新叠好后收到了袖子里。

贾月默默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她老子的乌鸦嘴,这话刚落地没多久麻烦就来了:“月儿明白了,这次一定百倍小心,保证完成池阳君交给我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贞娘微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贾月的肩膀,并用下巴微微指了指门外。

贾月边起身说了声稍等,边伸手将头上、手上的饰品都取下放好并净手后,才跟着出屋锁门。

要说贾月之前住的犹如软禁,那这位贵妾的生活就更像原地坐牢了。不但院子周围腾的干干净净鸟雀无声,就是几个跟过来伺候的仆妇也是蹑手蹑脚,不敢弄出半点动静。当然这不是出于对于孕妇敏感神经的照顾,而是和不乱食一样的为了胎教而不乱看,不乱听。

难怪她爹说她嫁去颍川没活路。就是董相国这种半吊子读书人,对于孕妇的要求都如此苛刻,那些世家大户只怕更加过分。而且若非有医工把脉说这胎脉向是个小公子,失宠的这位恐怕就跟鸡肋一样可有可无了,然后那位王司徒还得瞧着相国为他女儿来个与‘医钱凡九千万’的奢华表演。

贾月瞧了瞧身边的贞娘,不由轻笑道:“我瞧贵人像是乏倦了,还是不进去打扰了吧。”

贞娘也仔细瞧了瞧,也点了点头,用手比划了下周围后复看向贾月。

贾月好笑的摇了摇头道:“这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们凉州那边最不讲究这些。如今这样我瞧着倒跟古书上缩写‘古者胎教之道,王后有身,七月而就蒌室,太师持铜而御户左,太宰持斗而御户右,太卜持蓍龟而御堂下。比三月者,王后所求声音非礼乐,则太师抚乐而称不习。所求滋味者非正味,则太宰荷斗而不敢煎调。’一般了。”

贞娘脸上多了些得色,招手让一个老仆妇过来跟贾月见过。

那老妇向贞娘行礼后,看向贾月道:“我曾听阿谷姐姐提起过小姐,说是颇有些医人偏方与服侍之道,还让我瞧了那个水袋呢。”

说起水袋这事,原本是贾月不想直接喝生水,又担心煮沸去不了杂质才弄得。哪知道有日池阳君饭后遛弯,正好瞧见她屋外三个自制木质三脚架上的过滤袋,还问了她许久此物何用、有何好处。努力解释的那瞬间,贾月甚至产生了一种正在销售三无净水器的法外狂徒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提起此事,贾月不由提醒道:“近来长安多雨,这井水、河水未必干净,不如再准备一套在西厢。”

老妇忙笑道:“诶,我们会仔细着的。”

贾月又提醒道:“那厚布料还有袋子里的石块、沙子、木炭要定时更换,要我说这头两日不如多进上些水果,少些水,免得贵人水土不服又难受起来。”

老妇瞧向贞娘,眯眼笑道:“瞧瞧,凉州长的半大孩子,倒比谁都讲究。这事我们贵人说了,那袋子里装的都是土木砂石类的脏东西,水过了不是更脏?而且烧过之后有股子怪味,喝不来……不过您的好意,我们还是领的。”

就算没有杀菌片,可这凉白开横竖不比井水少点虫子啊?怎么穷的说没钱折腾,富的又嫌弃这玩意不干净,最后都说她瞎讲究?顾念着旁边还站着池阳君的眼线,贾月只能尬笑道:“这话倒也是,毕竟长安远非凉州可能比,不管是人还水都更干净的。”

老妇瞧了瞧贞娘,抿了抿嘴道:“小姐这说的就是气话了。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们贵人好,可这妊娠不比其他事,我们这种经过见过的比您有经验。”

虽然有些生气,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这边真好说话,相处出感情日后也是麻烦事。贾月对着贞娘笑了笑道:“要不这样吧,我回去也准备着,这边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过去找我。”

贞娘想了半天,无声叹了口气看向贾月点了点头,抬手指了指袖子后才跟着老妇进了内院。

见两人走远了,贾月也回身往自己院子里走。真不知道是因为老太太担心王家对小的下手,还是因为董相国怕爱妃看见其他女人不自在,才有这样奇怪的安排。不过有鉴于历史上没有董家这位后人的消息,只能盼着贵人和她身边的老妈妈真有经验,促成这个薛定谔的投胎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隔壁月子中心的工作人员对贾月表示了不欢迎的态度,但那院子里每日定时传来的雅乐和诵读圣贤书的声音,还是给她的软禁生活带来了些乐趣。

就像小孩子瞧了古装片,喜欢披着床单、蚊帐,拿着扫把、木棍幻想自己是美人、侠客。只要四下无人,隔壁又想起音乐,贾月便会拿起两条长点的布巾模仿在都城时瞧见的长袖舞。不,或许被人瞧去,不会想到跳舞而是五禽戏、八段锦、广播体操才是。

这天提前忙完事情的贾月,早早就准备好了早自习的准备,却只等来了墙外的喧闹声。可贞娘她们也没过来,不像是贵人有恙的样子,贾月只能先去忙事情以便赶得上课间操。这等着等着,只听高墙外车水马龙、古乐声歌便更如小小的风筝一样,遥遥的越墙而过却又瞧不真切。

正想出去问问外面这是怎么了,就见许久不见的盖夫人和仆从不知何时到了院门口,正盯着她手里两条长长的布巾瞧:“你这是再做什么?”

贾月脸一红,忙背手藏起布巾笑道:“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扶着盖夫人的老妈妈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你不用等了,今儿渭阳君出游,外面只怕要热闹一天呢。”

贾月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故作不解的问道:“我等什么了?我就是瞧瞧这数长得怎么样了。”

盖夫人也像是知道了贾月刚在干嘛,边往屋里走边也跟着笑道:“要不等渭阳君的车队过来,你给我们跳一段瞧瞧?”

跟着进了屋子,贾月将布巾搭好,回身就见老妈妈自来熟的准备起凉白开来。贾月唉了一声,抱怨道:“别了,我可丢不起那人。当初学琴的时候,镇子上都传说想是我和二哥争着投胎,拉扯间没瞧清楚,进错了身子。”

拉着贾月的手细瞧了瞧,盖夫人放心似得笑道:“瞧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听老爷说你爹为了你的事,又被你从祖父私下抱怨了好几日,说他钻营到卖女儿了。”

没想到她自己搞事情,却让父亲原本就贫瘠的友谊土地更加雪上加霜了。贾月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道:“这事真不怨我爹,当时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哦,对了,你们怎么回来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两碗水放到席几上,老妈妈坐在右侧席边道:“之前董大小姐受封之后,一直没接印绥,今儿啊算是补上了。一大早,不管是在郿坞的、长安住的大人和女眷们都赶去护送了銮驾了。”

盖夫人跟着苦笑道:“今儿池阳君那大把的中郎将、刺史夫人,老夫人说我和那院的是同乡,就替她送个喜信过来。我敲她说话都能打盹的样子,就告辞来你这坐坐了。”

贾月听见提起那院的,也不由摇头道:“瞧瞧,还是盖太守的名头好使……我之前过去瞧时,那院管事的要不是瞧池阳君身边的贞娘面子,看一眼都不让呢。”

盖夫人不由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唉,要说你如今困在这里,也是我家老爷害的。”

贾月不解的问道:“当初也是我自愿来的,后来也是自己不小心被人算计,才有了这个地步,与你们何干?”

老妈妈本想答话,记起门还开着便起身去关了,才小声道:“上次你爹来看你,没跟你提么?”

贾月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父亲只说了从祖父高升,我娘要跟着她家家眷一起过来等话。其他事倒是没说什么……”

盖夫人顿了顿,轻声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刘太守?”

这个自然记得,艰苦朴素到令人敬佩的主啊。贾月点点头道:“当然记得,不过许久没听过他的消息了,莫非他跟那——”

盖夫人忙摇了摇头,小声打断她道:“他都快被公孙瓒烦死了,哪里有本事顾得上这边。也不知道袁家怎么想的,说什么大司马刘虞是宗室重臣,名声和能力都好,可拥立之。”

袁绍这到底是想干什么?且不论给他人作嫁衣裳,就说他家的出身另立他主岂不是跟董卓一般作为?贾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沉吟道:“这事真奇怪,不说刘太、州牧未必会点头,就是跟着他的那些人会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盖夫人也是眉头深皱,叹气道:“好在当时相国封他时,他的反应还好,不然最近这些留言还不要了刘家公子的命。”

咦,不是说幽州来这边的路不通,怎么他家人倒在这里?贾月不由问道:“他家公子也是先前一起从都中过来的?”

盖夫人点了点头道:“他家公子比你还要到都中的早,你到池阳君身边时,他已经去陛下身边做侍中了。”

贾月不由感慨道:“他倒比我还难许多,不说这二十多天路上的坎坷与操心,如今又要因为父亲的事情被忌惮。不过我一不知道其人,二没见过宫里人,就是你们都没见过,如何与这事有关呢?”

老妈妈叹了口气,瞧着贾月道:“夫人是觉得不该心软,让皇甫家那位去见你,生出这后面许多事来。他家真真是从老到小都会说话,明明都是下过大牢的,说几句什么鸿雀、凤凰之类的话便比老爷还有体面。”

贾月抬手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笑劝道:“我此番遭罪怕是因为王司徒家的那位,与他人无干。”

夫人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老妈妈有点神色复杂的问道:“外面是有些关于那位的风言风语,你莫不是瞧见了什么?”

贾月摇了摇头道:“我还没见过她,只是她先前让人窃了我的药方,还被池阳君拿到给我送了过来。”

老妈妈眼睛一转,忙抬手盖住了嘴:“这吕将军莫不是要——”

比起一脸懵逼的盖夫人,贾月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般,想通了里面的关系。多半是英雄爱美人,美人心里放不下父亲给的任务又不忍心害了英雄,想来个窃方掺药、日久见疗效。池阳君或者是身边人撞破了两人私会,就不知道这方子是捡到的赃物还是自首卖惨的道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送走盖夫人,并请她帮忙照顾即将到来的母亲、兄弟后,贾月不由开始琢磨今后的动向。

池阳君的打算多半是真觉得她有用,落到别人手里或是杀了都性价比太低,关着等哪天有用或哪天有医工能接手她的活。而所谓大汉良心王司徒,也不知是瞧不上凉州人或是其他考虑,竟然对她们贾家不用惯会的怀柔手段。貂蝉姑娘也是个神人,听刚才盖夫人闲话,这位‘相国该喝药了’无效后又琢磨出一种叫‘竿摩车’的奢华跑车来,其之勤分、努力倒让贾月想提笔写篇千百年后考古生能当网文看的《因为被卷入了女主摸鱼的女频小说,所以就决定顺势把该做的工作一个个处理掉》来。

贾月长长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抬手挠了挠头。要是貂蝉小姐姐能拖延一点,给她个认识的机会,她介绍刘公子给王司徒,等董卓被讨伐之后或许还能有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局。如今只怕还是得走天子勾结刘虞却害刘大公子身陷袁家的泥潭,王司徒死磕凉州军重演洛阳事的惨剧世界线了。

正胡思乱想着,却听门边一响,一个有些眼熟的小丫头正勾头往里看。贾月忙坐正身子喝道:“谁?!”

那小丫头忙从门边走出来,急声道:“月姐姐,是我,阿谷妈妈身边的雀儿啊。”

今儿这是怎么了,前脚盖夫人刚走,这又有楣坞那边的人来找?贾月也不起身,只是招手让她进来道:“你怎么没去伺候渭阳君,倒跑我这来了?

那小丫头急乎乎的往前几步,面色忧愁的道:“我倒是想去,可谁让老妈妈疼的走路都难,池阳君瞧不过去就让我来你这找个法子。”

贾月让她先缓口气,才好奇道:“我记得阿谷妈妈不是还在池阳君身边伺候么,可是来的路上磕碰到了?”

那小丫头瞧着小几上的水碗,皱眉道:“好姐姐,瞧着我从人堆里一路过来,赏我口水喝吧。”

瞧了眼她起皮的嘴角,贾月叹了口气起身去给她倒水:“我瞧你这样子,就知道阿谷妈妈没大事。”

瘫在席上的小丫头摆出个美人卧的姿态道:“贾月姐姐你变了,你以前瞧病跟那些将军打仗似的不勾言笑,如今连悬丝诊脉都不用,直接隔空瞧病了。”

端了碗凉白开过,贾月瞅着那恨不得葛优瘫的小丫头,好笑道:“要是你衣食父母有个好歹,你还能有心情躺着?只怕得跪着哭瞎眼睛。赶紧喝吧,别在那糟蹋我的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起身,小口小口喝了水,小丫头才放下碗嘟起嘴道:“要不是今儿府上的车子都用了,我哪用这么苦。王小姐那院倒是有,可池阳君不让我们用啊。”

贾月本想问貂蝉的事,想了想还是转口道:“说吧,阿谷妈妈到底怎么了?”

小丫头指了指自己的膝盖道:“这疼,原本出门的时候只是偶尔脚疼,哪知最近连腿都疼了。”

贾月又确认一点道:“是不是天阴或者下雨的时候更难受?”

小丫头忙忙点了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和那些医工都说是老寒腿,可吃了药却不怎么好使。”

那莫非是关节退化、滑囊炎之类的?问题是她没有X光、手术室什么,不好检查确诊,可又不能眼瞧着人家干疼连杯热水都不给吧?贾月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还在相国府的时候,用松香、麻油、蜂蜡熬的东西,你们还收着么?”

小丫头努力回想了一下道:“要是说那坨黑乎乎的东西,还收着呢。”

贾月点点头道:“你回去取一枚出来,稍微加热带膏体软化时加点梅花冰——啊,就是龙脑香的粉末进去,敷在疼的地方试试看。第一次用,你可仔细盯着,要是发红、发胀就赶紧去掉用温清水冲洗,要是没什么反应、还疼的好些就每日一次,其他时间用布包包着别受凉就好。”

小丫头不由歪歪头确认道:“就这?”

贾月有些不解的反问道:“不然呢?”

小丫头伸手比划了比划道:“就跟池阳君那会似得,一展开一竹简的那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上次丢书闹出的麻烦,贾月白了没眼力见的她一眼:“我回头就让贞娘转告阿谷妈妈你不盼着她好。”

小丫头见贾月脸色难看起来,眼睛一转小声笑道:“我偷偷跟你说个笑话。那位王家送来的新贵人为了博得相国欢心,不是找人偷了你的东西吗?她不敢给府里的医工们看,就想找王家或者其他人做点仿药出来。哪知最会怜香惜玉的吕将军瞧见了想要帮忙,可正说话的时候被相国瞅见,不知从哪拿了个手戟就丢了过去!后来虽然解开了误会,可谁不拿这老子揍儿子当笑话瞧呢。”

贾月不由冷笑一声道:“这贵人也是不醒事,问吕将军还不如问吕姑娘,好歹我在府上的时候她知道些。”

小丫头奸嘻嘻的一笑,有些猥琐的接话:“人家干柴烈火想燎房子,非说是你这阵清风的错。”

贾月瞪了她一眼道:“好好说话,别跟那军营几年没见过姑娘似得讲荤话。”

小丫头倒是无所谓的扬起下颌笑道:“是你这太素了。等过一段池阳君喊你过去那边,你过些神仙日子就知道了。”

听她如此说,贾月不由诧异道:“我不是被牵连关在这里,守着贵子降生么,去那边做什么?”

小丫头这才叹了口气道:“不说阿谷,池阳君自打过来就多了多梦心悸的毛病,吃了调了都不好使。那群医工就撺掇着想让你过去,一个是让老夫人好受些少挨相国骂,一个则是又好偷师。”

贾月到不在意,只是笑道:“他们那哪是偷师,是批判性的指出错误。再说人上了年纪,一动不如一静,忽然换了水土难免要修养段日子,未必会用的到我。”

小丫头倒是摇了摇头说:“我也说不好,只是瞧最近池阳君连巫医都传过,未必不会让你过去。横竖你心里有这个事,只当是我报答你当初的分点心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知是不是耗尽了家族最后的那点气运,自从渭阳君那轰轰烈烈的册封仪式后,长安就就陆陆续续下了一月的雨。听人议论外面的水患,贾月不免担忧多半已经在路上的家人,还有不知近况如何的冤家马超。

往常他定期托人送东西来,她还觉得要准备回礼和遮掩好生麻烦。可一旦这人没了动静,她又不免怀念那种烦恼的日子……习惯一个人对自己好真是太容易了。

将简易马衣的最后一针缝好,又小心的摊开检查边边角角,带着巨大的成就感叠起来后贾月还有些不舍得的又摸了几把那月照马踏飞燕的刺绣。上辈子别说让她摸黑给马匹做衣裳,就是给小电驴缝个风挡都是痴人说梦,某黄颜色软件选一个包邮的不好么?

刚从箱子里取了个干净的布将马衣包好,就听有人轻敲了一声关起来的房门,贾月忙正色道:“谁?”

却听才来过的小丫头的声音再度传来:“月儿姐姐,是贞妈妈和我,你快开门。”

贾月忙下榻批衣绕道外间开了门,将人迎入房内道:“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小丫头拉着带了个小包裹的贞娘,急道:“老夫人昨晚上不知为何一宿没睡,下午就说要见你们两个,我到这时才赶到。”

贾月诧异道:“可是这夜晚不是不许外出么?”

小丫头推了她回里屋急道:“谁敢揽咱们家的马车?你且赶紧换了衣裳随我来,那院我带了顶替贞妈妈的人。”

贾月应了忙回屋收拾,收拾换洗的素色衣裳时想了想将马衣也塞了进去,若是能回来正好去杨家把这个快递寄出去。一时收拾妥当,熄灯、锁门,三人才安安静静的从角门乘车而去,所幸虽路途泥泞但好在雨势小了许多。

等车驶出些距离,贾月才轻声问小丫头道:“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小丫头摇了摇头道:“晚上惊起后,出了场大汗,白天茶饭不思的。相国来瞧了之后,虽然勉强能吃些东西,还是躺在榻上长吁短叹的垂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糖尿病又不是脑中卒会让人性情改变,莫非是抑郁症或者天年老人的天人感应?看见贞娘满面愁容的看向自己,贾月忙安慰道:“这渴症厉害时,人直接没意识的,想来是梦见什么冲撞了,缓缓就不妨事了。”

贞娘叹了口气,勉强点点头,闭眼靠着车厢小憩。贾月和小丫头也不敢在她面前随便说话,只是各自不时对瞧一眼,便各自随着蹄声出神。便是这样紧赶慢赶,等到了高墙宽河的坞堡时,也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守在院门口的阿谷见了三人,忙引了她们进去内院,一时拖鞋换衣又净了手、面才进了内室。见两人见礼后,斜靠在榻上的池阳君才张开眼睛叹气道:“阿谷你带着人下去吧,我有事交代她们。”

阿谷退下后,贾月忽觉得这深夜几盏烛灯摇曳的室内,气氛有那么一丝诡异。不由偷瞧了一眼贞娘,尽量不发出声音免得被问极限二选一问题。

池阳君瞧了瞧贾月,叹了口气道:“听说你从祖父在武威有一片好园子?”

这是客道话还是从祖父或者老爹干啥了?贾月一抖忙说:“我们那只能叫农家了,哦,就是那种开荒地,算不上园子。”

池阳君还是不死心的追问:“民风如何?”

贾月想了想,有些尴尬的道:“额,文雅之士、尤其是鸡都掐不似的那种,去了就跟地里的菜一样。”

池阳君倒像是放心了般,轻笑一声道:“那正好,适合白丫头那种性子。她啊,就是匹野马,与其困在园子里还不如去草原上随性撒欢。”

难道老夫人有了预感,要给晚辈安排后路?贾月试探性的问道:“这里不愁吃喝几百年,何必让渭阳君去我们那种地方挨冻,受气呢?”

池阳君顿了顿,闭眼叹道:“我昨儿做了个梦。那黄茫茫的土地上杵着根古树,周围是一堆千奇百怪的鸟雀,疯了一般都想往那树尖尖上飞,最后有一只最大个子的啄伤一片后登上那里。然后我就见一道金光那黑鸟化成了凤凰,多漂亮的、多神气啊,可刚抖了抖膀子就被不知哪里来的冷箭射穿颈项——一时间那飞的到处都是的也不知是羽毛,还是血……吓啥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嚯,老太太这梦简直可谓预知梦啊。贾月略想了想道:“我听人说凤凰这鸟每500年自焚为灰烬,再从灰烬中浴火重生,循环不已,成为永生。既不死自不畏伤,顶多就是惊飞罢了。”

池阳君皱眉想了想,追问道:“这事可有出处?”

有啊,就是郭沫若先生的诗歌《凤凰涅槃》啊!贾月装出努力回想的样子,缓声道:“这我倒不记得了,就是在家偶尔翻到一位郭姓先生的书所见。”

池阳君不由苦笑着摇头:“想是你为了宽慰我,现编的。”

贾月忙摇了摇头:“这本书真的有,要是随便编的我何不说万年一轮?要是五百年呢。”

池阳君哼笑一声道:“我若信你,还不如信那边院子里那位每晚对月祈求的,真是为了我老婆子的身体呢。唉,不说这些无用的事了。若是有朝一日我这梦成了真,你就瞧在我留你一命的情分上,让族里的人照顾些白丫头吧……”

贾月瞧她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且不说有没有那一日,就大小姐那样的脾气,自怕也受不得我们那的清贫。”

池阳君闭上眼往后仰了仰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哪里管得了她一辈子呢。这路啊我是给她铺好了,至于走不走,怎么走就瞧她自己吧。”

贾月还想再劝,瞧见池阳君这种为晚辈操碎了心的样子,就点了点头:“若真有变故,只要董小姐能咬牙到凉州去,我定会想法子照应。虽然锦衣玉食有些为难,但是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她饿着。”

池阳君嗯了一声,又转头看向贞娘道:“我也有一件事要托付给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贾月走到外间,只见门外不远处的阿谷和小丫头正在廊下说话,瞧表情还挺严肃便轻声笑问道:“这是怎么了么?”

阿谷回头瞧了一眼她身后问道:“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可是池阳君有什么吩咐?”

这话该怎么说呢?虽然老太太对于孙女是真的疼爱,但比起唯一的孙子又差了些意思。可是即便贞娘知道了董大小姐的去处,她如何能或者说敢不敢带着那对母子去武威呢?反正她可帮不了这三位。

瞧着被蒙在鼓里的阿谷,贾月不由笑道:“问孕妇的事情呢,我年纪小、又不去那院子,池阳君就先让我出来了。”

阿谷眼睛转了便跟小丫头交代道:“既然这样,我去上个厕茅房,你们两个守在这里不要乱走动。”

小丫头点点头道:“如今天还黑着,我去给您取个灯笼提着吧。”

阿谷拉住要去外间的小丫头,摇头道:“这廊下可不都是灯,又熟门熟路的别折腾了,你俩只要别乱跑就行了。”

贾月瞧了瞧她的腿脚道:“您这腿脚我瞧着走路还是难些,要不还是让着丫头陪着吧,反正就一会我看门也没什么。”

阿谷倒是不领情,坚持摇头道:“你那药还挺好使,我好多了,没事的。”

两人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得答应了,远远目送她离开。又伸头瞧了瞧,确定人真走了,小丫头才看向贾月悄声道:“你和贞娘的东西,我刚交给可靠的人收着了,你放心吧。”

贾月抬头瞧了瞧有些暗淡的月色好笑道:“你们这什么好东西没有,伺候池阳君的粗使丫头未必瞧的上我的东西呢,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丫头挑了挑眉,得意道:“人家瞧不上瞧的不说,万一给你放点东西呢?”

给这玩宫斗呢?贾月回头瞧了瞧无人的外间,压低声音问道:“我刚听池阳君说相国的新宠,给她祈福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丫头抬手指了个方向道,摇头笑道:“最近不是一直下雨么,听说朝里有人说那些农民要求天子行请霁仪式。可陛下那么小的年纪知道什么,相国便让王司徒和尚书台的那群大人去办了,可没想到这越求雨越大。然后那位说既然父亲求金乌无用,她便试着求一求月神,每晚焚香祷告好生忙活。”

这年月人迷信的占多数,就像她在家娘看病还畏惧巫医的淫威,烧香祈福按理说也正常。贾月不解的问道:“要说这也没什么,怎么池阳君提起时表情瞧着不好呢?”

小丫头回头瞧了瞧阿谷没回来,踮起脚尖在贾月耳边轻声道:“池阳君一直不是很喜欢那位,而且自打那边开始祈福,她就梦见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贾月也抬手遮住嘴,小声附和道:“我刚听池阳君说了,好像是梦见了凤凰什么的。”

小丫头接道:“还有呢。有一天池阳君梦见自己在一个城门下站着,那城门关着唯有楼上有个编草鞋的人,便问他这是哪,如何称呼?那人也不回答,只是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匹布问池阳君要不要买,这可是难得的双扣锦呢。你想年纪大的人怎么会喜欢那种孝服似的布,就说不要,然后那人说一声由不得你!就跳下城门要用布捆人呢。池阳君醒过来的时候,吓得连墙衣、遮帐都让我们给去了。”

大晚上,忽然听到这种鬼神托梦的故事,贾月不由打了个激灵:“只怕你记得比池阳君她老人家都清楚。”

小丫头放下脚跟,嘟着嘴委屈道:“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每天只用吃了睡,睡了吃啊?在这忌讳可多了呢,之前也不知谁家的倒霉孩子,跟着外面那些野孩子胡咧咧,让相国给咔嚓了。”

贾月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苦笑道:“你当我是牲口呢?对了,之前在都城的时候,我记得吕夫人她们总不时过来住几天,池阳君最近这般景况倒没见她和她女儿?”

小丫头摇头道:“来过的,只是池阳君不想见,就让她们回去了。”

贾月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最近可听过我父亲的消息?”

小丫头想了想道:“好像听说是被派出去防范那群乱臣贼子了,还是和郭将军他们一起去的。”

她老子离了长安,老娘和其他家人还没到长安,那等到王司徒大显身手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呢?想到王允对蔡文姬老爹的安排,贾月不由深吸了口气道:“你在这等着,我想起件事要回禀池阳君。”

小丫头一愣,忙扯住贾月袖子道:“还是等里面唤人再进去吧,万一听见什么可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贾月轻轻推开道:“等贞娘出来,想是我们就该回去了。”

小丫头见拦住她,就往走廊尽头瞧了瞧道:“那你说话可要小心。”

点了点,贾月便缓步走到外间,隔着屏风向内间言道:“小女子有一事想求池阳君。”

本就安静的内间半晌才传来池阳君的叹气声:“进来说吧。”

贾月应了,垂头走进内室缓声道:“小女子想见一见王家那位小姐,还请池阳君做主通融。”

池阳君盯着贾月瞧了瞧,皱眉道:“你为何想见她?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生事非了。”

贾月忙摇了摇道:“并非为了此事。只是听说相国最近常动气,再加上天气阴郁,容易燥热内结,脉络淤结,日常饮食用药要有些变化。”

池阳君哼笑一声道:“你定是另有所图,不然没道理这调理药比安神方子还急。”

贾月抬头,对望着池阳君试探的目光道:“她启坛您方多梦,我找点事情给她做,何不是想法子给您安神呢?”

一直在旁边听的贞娘也不由苦笑一声,瞧向池阳君打起了手势。池阳君瞧了,又垂目想了半晌道:“算了,终归是她的心意,你去了未必有用。我刚听贞娘说,那媳妇如今一日要吃好几顿,等天亮我命人另送些吃的给你们存着,你多留心那边就是了。”

妥了,她本来还想劝貂蝉姑娘,为了汉室杀董卓可以不要对其他人赶尽杀绝。如今老太太这话一说,她也只能回去琢磨挖地道准备跑路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坐在返程的马车上,贾月忽然有种股票反买,别墅靠海的感觉。怎么这些年来,她略微想做些什么就必定要糟心,甚至蔡文姬、貂蝉一个也没见着。

或许是因为被托付了小主人的未来,贞娘的脸色也从来时的忐忑变为凝重,甚至时不时紧皱眉头。对于池阳君对于董小姐的托付,贾月倒没太犯愁。毕竟那位的脾气未必会跑,即便跑了也肯定要在关内找机会宰了吕布报仇。不过这事倒是让她有借口去杨家一趟。

抬手略微掀开摇晃的车帘,贾月瞅了眼烟雨笼罩中的长安城,转头对贞娘说道:“池阳君让我办得事,等会到了城里我得去走动一下,您先戴着东西回府衙守着贵人吧。”

贞娘回过神,略想了想打起了手势,似在问贾月要去找谁之类的。

贾月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父亲和手下兵马不在长安,母亲那边不说还未过来更是跟一群人一起,人多嘴杂只怕未必保险,倒是之前承过我家情谊的杨家人能使上劲头。”

点头答应的贞娘又提出要跟着一起去,贾月忙用自己是先去探探口风,相府去人不合适为由给谢绝了。

瞧着贞娘怀疑的样子,贾月就到:“要不这样,你选个信得过的仆妇跟我一起,您则趁着天亮前带着东西赶紧回去免得人疑心如何?”

好半晌,贞娘才点头。抬手轻轻推开了车门,对着车夫旁边的一个仆妇打手势,好一顿安排。等进了城,贾月便穿戴上蓑衣提着小包,由拿着相府令牌的仆妇陪着往杨家走。敲开门时,本想骂街的门房瞬间犹如三更见了阎王似得拔腿就跑。

一时等杨夫人收拾妥当过来,那坐着吃茶的仆妇才小声念叨了一句:“到底是乡下人,没个体面。”

贾月只当没听见,起身向杨夫人问了好歉意道:“若非有急事,我也不敢此时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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