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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老家的城市买了房子,打算开个店。”章从致嗤笑一声,“小姑娘,真当是电视剧呢。”
“你要是不想她走,可以跟她说啊。”徐裴道,他对赵小姐其实没什么印象,只是章从致的坐立不安太明显。
章从致甩出一支烟,忍住了没点,拿着手里揉捏着。
“没别的意思,”章从致道:“我就是觉得她有点拎不清,东城不比她家里强?我给她准备了房子,其他还能有什么花销。”
徐裴没应,也不戳穿他。
章从致开了瓶红酒,想起来自己在开车,就没喝,给徐裴倒了一杯。
电话响起来,章从致立刻拿起手机,来电的是郑遂,他暗骂了一声。
“什么事?”
郑遂问章从致去不去夜色。
夜色是家酒吧,那地儿章从致知道,刺激,玩得也出格。
“都有谁在?”章从致问。
“还是咱们这些朋友,”郑遂道:“顾哥也来。”
章从致想起来一个人,“你顾哥那个男朋友呢。”
“你说李栖,他当然不来。”
“我看他也不像能受得了那些东西的人。”章从致道。
郑遂催促章从致,问他到底去不去,他一会儿还要给徐裴打个电话。
“徐裴就在我身边儿呢。”章从致看向徐裴,徐裴摇摇头。
“他不去。”章从致道。
那边有一点细微的动静,声音再传过来时变成了顾成川的。
“不出来玩是有什么别的事?”顾成川道:“还是说要去陪哪位佳人。”
章从致把手机外放打开,徐裴慢慢道:“这两天事情多,晚上还要回趟家,就不出去了。”
顾成川顿了顿,道:“夜色确实没什么好玩的,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套,你要不来,我也省这一趟了。”
几人寒暄两句,电话挂掉,章从致把手机拿回来,乐颠颠道:“你一说不去,他也不去了。这个顾成川,老是跟你较劲似的。”
徐裴抿了口红酒,“说不定,人家忙着回家陪男朋友呢。”
“你说李栖?”章从致笑了一声,“你看顾成川能是对李栖言听计从的人?”
章从致转念一想,“不过那个李栖也挺厉害,跟顾成川交往两年了。上次在会所,他谁的联系方式也没加,不知道是看不上咱们这些富二代,还是想立个清高的人设。”
徐裴嗅了嗅红酒,他现在想起李栖,只能想起来他那一双眼睛,时而冷静地像块玻璃,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似嗔似笑,神情格外动人。
徐裴笑了一下,章从致认为这是徐裴看不上李栖的意思。
“我觉得他还挺有趣的。”章从致道。
吃完饭,徐裴回家。徐家住在红山别墅,家庭成员包括徐裴奶奶,徐裴父亲,徐裴继母,以及继母生的一对儿女。
徐裴不常住在红山别墅,他小时候跟爷爷住,住在胡同大院里。院子里过道铺青砖,红砖围着白玉兰围成小花坛,厅堂、格栅、花窗,都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
徐裴爷爷和徐裴外公是战友,两家关系亲密,儿女自然而然走到一起。
徐裴的妈妈裴小姐,经受高等教育,是位有理想的年轻人。嫁人之后,她很难适应为人妻,为人母的角色,在家庭与工作的困境中找不到出路。
矛盾在裴小姐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爆发,她不想因此失去自己的工作,徐父却觉得自己的生意已经很有起色,裴小姐完全可以辞去工作留在家里。
挣扎一段时间后,裴小姐流掉了自己的第二个孩子,选择公派出国。徐父因此有些心灰意冷,全心全意投身工作。
徐裴从小不是跟爷爷奶奶住,就是跟外公外婆住。
徐裴八岁的某一天,接到了国外的裴小姐来信,信中她问候家人,关心徐裴的成长和生活,怀念家里墙边的玉兰树。
徐父一接到这封信,立刻出国去找裴小姐,然而他最终没能将裴小姐带回来,裴小姐病逝海外。
徐裴这次回国,徐裴奶奶是最开心的,她希望孙子能在国内发展,大学老师的工作也不错,轻松又体面。
徐裴的继母坐在一边,态度不远不近,是一位很雍容的贵妇人。徐裴的弟弟妹妹,大的十六岁,小的十四岁,跟徐裴的年龄差距实在有点大,对徐裴的态度,崇拜好奇多过其他。
一家人里,徐父和徐裴的关系最紧张,核心矛盾在于,徐父希望徐裴继承自己的家业,而徐裴不管是出国还是进大学做教授,都几乎重复他母亲的路。
父子两个话不投机半句多,徐裴奶奶打圆场,徐裴摆弄着手机,觉得实在无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