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离开了自己的下巴,帮自己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轻笑道, 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爱哭。
你也知道那是小时候!
景瑶虽然依旧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嗔怪显而易见。
徐.州泽眼底笑得更明显了一些。
景瑶平复了一下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起忽落的心绪, 眼眶里依旧含着泪光, 问道,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自然怕你又跑了。
这个想法一晃而过, 徐.州泽却并没有说那些。而是眯起眼睛,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眼底揶揄意味明显。
你猜呢?
他是个很少开玩笑的人。
平常更是表现得像个无欲无求的神佛一样冰冷无情,手段强硬, 杀伐果断!
也就小时候爬他们家花架的时候, 能露出一点儿那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他眯着眼睛开起玩笑的这样子,怎么说呢, 就忽然有些感慨。
我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她也半真不假的嗔怒道。
小姑娘眉目鲜活的样子, 让徐.州泽也有些感慨。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只剩下说不尽的温柔缱绻。
他们彼此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空气里浮起无数粉色的泡泡。即使不说话,两个人也觉得非常地满足和高兴。
景瑶用视线描绘着对方的轮廓和细节, 一点一点, 充满窃喜。过了挺久,小姑娘可能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羞红着脸,稍微让开了些视线。
只见她很轻地眨了两下眼睛,忽然问他,所以, 当初为什么出国?
徐.州泽眼眸微挑,轻轻啧了一声, 笑意里除了意气风发的高兴,还透着点坏坏的感觉,怎么现在知道问了?
小姑娘微微扬起下巴,一副你爱答不答的样子。
徐.州泽欣赏完小姑娘傲娇的模样,才慢慢地回答,当然是为了今天。
景瑶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不是很明白。
他做事很少会解释原因。
当然对特别在乎的人除外,这个人就是景瑶。
他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未解之谜,要靠猜,才能互相理解。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眼底对了许多的坦诚。
景瑶第一次觉得,他们俩人的心,彼此靠的这么近。
徐.州泽理了一下思路,才继续开口,说,这是我和我母亲的约定。
她主动资助你们姐弟,唯一的条件是我毕业后立即出国留学。
那个时候,我刚大学毕业,如果选择马上工作,自然也是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的。
但是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呢?
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他在那个时候没有足够的底气,可以让自己挺直腰板对自己的母亲说,自己往后的每一年都会过得很好。
也许,可以用太年轻作为借口。但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太重视。
他太重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非常自私的,想要一个肯定的未来!
我其实是自私的,瑶瑶。
自私到不想我们的未来有一丝丝的不确定。
景瑶沉默了一下。
其实她有些能够理解。毕竟那几年。她也有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小姑娘想开了,问得毫无顾忌,直白得过分。
她本来就是个坦荡的姑娘,既然开口了,那自然要把心底所有的疑惑,全部问个明明白白的。
在雷厉风行这方面,他们两人真的很像。
徐.州泽原本的打算,也是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徐.州泽,我母亲虽然和我不太亲近,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厉害的女人!
虽然星光娱乐是在我手里壮大起来的,但初期也有因为决策失误差点破产的时候。
她几次用最高执行董事的身份,来阻挠并干涉我的诸多决策,让我不得不想办法提前接管徐氏。
徐.州泽把目光落在不远处飘扬的尘埃里,想起自己亲手把母亲架空后的某天晚上。
母亲把自己叫到了那间熟悉的书房。
他很少踏进这间书房,但因为鲜有几次重要谈话都在这间书房进行,让他对这里有着非常不喜的深刻印象。
但他这次进来,惊讶地发现书房的格局变了。
成排的深色书架被移走,空间一下子大了不少,视野也不再充满压抑。
窗边更是新添了好几个花架,上面种着一盆盆绿色的植物。
你来了啊。苗红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徐.州泽进门看到自己母亲的刹那,就是一怔。
因为他从没看见过自己的母亲有过这样的笑容。
怎么说呢,就是很放松。
连眼角皱纹里应有的紧绷与深藏的凌厉都不见了踪影。
她与窗边那一盆盛开的兰花一样,忽然变得温婉,充满新的生机。
苗红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此刻很诧异。
其实连她自己都很惊讶,卸下来了一身重担的自己,忽然就觉得很轻松。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你干得不错,所以想着应该要和你聊聊。
徐.州泽安静地听着母亲说话的声音。心底不知为何有些感慨。
虽然他和自己的母亲依然不怎么亲近,但她能用这么放松的姿态跟自己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徐.州泽的心底还是挺高兴的。
你有些地方跟你的父亲真的很像。
苗红看着自己眉目冷硬的儿子,紧接着又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收回了一部分自己刚才的话。
当然,他大多数时候,比你还是要温和些。
苗红看了自己儿子几眼,似乎在他身上找谁的影子,不过,这认死理的劲头,实在是太像了。
想当年,徐父为了追求苗家唯一的女儿,也是吃了不少的冷眼与嘲讽。
徐母有些出神的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
那佛珠就是她最初带的那一串。
几年前,在别墅的花园里被照护花草的阿姨找到的。
那时候,她的六十岁寿宴刚过不久,儿子徐.州泽也已经被自己送出了国。
这串佛珠原本是她祖母的。
祖母在过世前送给了自己。
家里生意不好那几年,她才刚开始拿出来戴着,不知为何,有一段时间就忽然找不到了。
苗家是传了百年的豪门大家族,但是祖母却不是豪门出身。
但在她的印象里,祖母比大多数上流社会的老太太都要温婉,都要独立,都要清醒。
祖母对她很好,她有许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其实,自己对那个女孩儿,也谈不上有多么的,不喜欢。
说到底,是后面那几年,对徐父的失望,辐射到了同样那片土地上出来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
徐母刚起了个头,徐.州泽就立刻抬头看去。
那目光如果带刺,此刻肯定全部炸了起来,就像是被人误入领地的凶禽猛兽,充满防备。
你不必这么紧张。
苗红看到儿子这样,嘴角一阵苦涩。
我如何能不紧张?您从前背着我做了多少让我猝不及防的事情?
但出于尊敬,徐.州泽没有开口呛声,但眼底依旧有着不信任。
苗红垂下目光,慢慢拨动了两粒佛珠,仿佛也在思考要如何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次开口,那个女孩儿我也没有多不喜欢。
女孩儿搬到三居室后,她曾让阿姨去过几次。
三居室打扫得很干净,厨房也有日常使用的痕迹。可以看得出来,女孩儿自理能力非常不错。
两年前,女孩儿主动提出见面,只为了拒绝徐氏基金的继续资助。
她原本以为是因为儿子提前回国了。她找到了新的经济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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