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静时浅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往左方的洗手间走去。
等到薄静时整理好仪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柯逸森正在沙发上打游戏,并没有看到虞澜的身影。
你在找小澜吗?柯逸森的角色刚死,一手支着头,有些烦躁的意思。他放下手机,他去给我买午饭了,你要吃什么,我让他一起带?
虞澜的膝盖伤成那样,还帮柯逸森买午饭?薄静时皱起眉头,又听柯逸森笑着说:不用客气的,学长。
本来打算出门的薄静时,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你喜欢虞澜?
怎么可能。柯逸森一脸匪夷所思,仿佛听到极其好笑的笑话。
但是虞澜喜欢你。
我知道。对直男来说,有喜欢男人的室友,确实很可怕。柯逸森说,放心吧学长,我不喜欢男人。
薄静时扯了扯嘴角,是嘲弄。
这俩人也是有意思,一个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心安理得享受对方对自己的好。一个上赶着犯贱,对方随便丢出一点甜头,就迷得晕头转向。
真是可笑。
第二天,虞澜看到了薄静时,薄静时却异常冷漠,只是往他面前放了一袋药品,就回了房间。好像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玷污。
虞澜本来是委屈的,但他告诉自己,他又不稀罕薄静时的好。这袋药品他没碰,一直留在桌上。
大概过了两天,虞澜发现客厅内的塑料袋不见了。应该是薄静时收走,丢掉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虞澜很少看到薄静时。哪怕在学校里看到,薄静时也同柯逸森呆在一块,二人很是亲密的模样,气氛融洽到,无法再插.入第三个人。
虞澜也很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而是从一边绕路离开。
最近柯逸森也很忙,忙到今晚得在学校加班,不能回来住了。虞澜胆小,不敢自己一个人住,提出去陪柯逸森加班,柯逸森却不同意。
虞澜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是我一个人好害怕。
半晌,柯逸森说:如果小澜真的怕的话,可以睡在我房间。
虞澜接受了这个提议。
因为这件事,虞澜特地洗了好几次澡。他膝盖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碰起来不疼,剩一些青印,只是看起来吓人。
进入柯逸森的房间时,虞澜是忐忑而又紧张的,环顾里头的环境,干净而整洁,如同柯逸森这个人一样。
睡前,虞澜将门锁确定过好几次,回到床上,闻着柯逸森的味道准备入眠。在他昏昏沉沉时,门口传来了锁扣转动的声音,让他瞬间惊醒,背后渗出冷汗。
薄静时没想到柯逸森的房间里会有人,在按下灯光开关的刹那,看见虞澜被吓得惨白的脸。
眉头下意识拧起,带有厌恶。他没想到虞澜已经犯贱到这种程度,因为喜欢柯逸森,趁对方不在,跟变态似的爬进对方的房间里?
虞澜的心高高悬起,又高高落下,他被吓得不行,话语都是颤抖的:你怎么会有班长的钥匙?你怎么不敲门?你吓坏我了。
我拿了东西就走,薄静时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内走,继而顿了顿,嘲讽地斜了他一眼,不会打扰你的好事。
虞澜听出了薄静时的嘲讽,一声不吭。
薄静时找东西太慢了,看起来动作很粗鲁,虞澜怕薄静时把柯逸森的房间弄乱,光着脚爬下床: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
轻车熟路的样子,恐怕偷偷潜入柯逸森房间的事没少干。薄静时心中的反感更盛,只想快点结束,离开这里。
一枚印章。学生会的。
对印章有印象,虞澜仿佛在哪里看到过,眉心微微蹙起,思索了一阵后,才扶着桌面爬上了椅子。
平时虞澜都是穿长裤睡觉的,但最近膝盖受伤,长裤不方便,所以才换了短裤。
此刻站在椅子上的他,微踮脚尖。柯逸森房间的书柜做到了天花板,很高,他没记错的话,柯逸森是把印章放在最顶格的箱子里的。
手臂往上探的时候,难免牵动衣尾,展露白净而纤细的腰肢。薄静时下意识躲避视线,依旧看到了对方小巧的、如同一条线的肚脐。
又因为躲闪下垂的视线,虞澜精致的、透着青色血管的足部与小腿,映入眼帘。
虽然虞澜并不是他喜欢的款式,可不得不承认,虞澜每一处都生得很精致。在圈内绝对是天菜级别,是受人追捧的类型。
长得是还可以,就是脑子有问题,非得赖在柯逸森身上不放。
喂,虞澜眼底写满了不开心,略带凶气看他,你扶一下椅子啊,不然我摔了怎么办。
薄静时敷衍地去扶,他不认为虞澜会摔,又或许是他抱有侥幸心理,又可能是,他不想去扶。椅子本身不大,若是去扶,会离虞澜很近。
他不想离虞澜那么近。
还差一点高度,虞澜拼力伸臂,抓到了那枚印章。椅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几乎是出于本能,薄静时扶住了虞澜的后腰。
但虞澜怕痒,这一下的触碰让他整个人浑身过电般难受,下意识的躲避让他身形摇晃,重重跌在了地上。
地上的虞澜穿着白色睡衣,脊背微蜷,勾勒出脆弱的弧线。
薄静时欲言又止,自责淹没了他,他想去关心虞澜,可他天生没有安慰这个技能,以至于无法开口。
白嫩的手缓缓朝自己伸来,递过一枚印章。还有虞澜低低的声音:你可以出去了。
拿到东西后,薄静时本该走的。但虞澜的态度太过反常,不哭不闹,平静得不像话。
在虞澜准备将手收回时,薄静时扣住了他的手腕,目光紧紧落在磕得破皮的指关节。
你受伤了?
没有。
虞澜毫不犹豫,又说:你走吧。我困了,要睡觉了。
虞澜越是让薄静时走,薄静时越是不肯走,非得拉虞澜起来。虞澜推搡不过,再也憋不住,泪珠无声地往下掉。
他哭起来无声无息,眼睛通红,衬得脸蛋愈发艳丽,像是正在花期的红蔷薇。
薄静时慌了神,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安慰一个在流泪的人。
尤其是这个人哭起来,是那么脆弱。
你出去啊!虞澜推着薄静时的肩,又扯到自己小腿的伤口,抽搭了一会儿,我让你走啊。
好痛
虞澜逐渐曲起腿,抱着自己的半边腿,指尖都在抖。
地上有一枚开快递的小刀,虞澜的小腿压了上去,划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薄静时低头查看,幸好不深,口子也不大。
没有经过虞澜允许,薄静时将他打横抱起,准备放在柯逸森的床上。地上太凉了,而且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异物。
脖颈的手臂突然收紧,虞澜几乎与他贴在了一起,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薄静时会因虞澜身上的沐浴露香气而分心。
别在他床上虞澜哀求着,我身上都是灰。
都这个时候了,虞澜还心心念念着柯逸森,薄静时的手臂不自觉收紧,扣在虞澜肩头的手有些用力,让虞澜低低地抽气。
那去你房间。薄静时的声线冷漠。
不要,我刚换的床单。虞澜小声地说,他也不想弄脏自己的新床单。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