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逸森的声音再一次从手机里传出,只是这一次带有莫名沉意:你在哪里?
我能在哪里?我刚准备睡觉,就看到你的电话了。虞澜心脏狂跳,尽力维持自己稳定的声音。
在他身前,被捂住双唇的薄静时,平静地凝视着他,眼眸漆黑幽深,叫人有些害怕。
是吗?柯逸森有些狐疑,我似乎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哪有别人?哦,学长倒是回来了一趟。提及此事,虞澜迟到地抱怨,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我还以为房子里进小偷了,吓坏我了。
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最近我忙昏了头。房间住得还习惯吗?如果你真的怕的话,又睡不惯,就回你自己房间睡吧,我们可以打电话。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睡着。柯逸森再一次询问,你是在我房间里吧?
当、当然了。虞澜艰难开口。
他同柯逸森说话时,薄静时面无表情,与平常无异,却让虞澜胆战心惊。
在他应下这句话时,薄静时轻松拨开了他的手,在他惊慌的视线下扣住他的手腕。
阴影逐渐压来,虞澜陷入床单里,慌张地伸手去推。
但他的力气太小了,小到薄静时足够忽视:为什么骗人?
这压迫感让虞澜眼前发黑,侧转过头,看到一旁屏幕处在接通页面的手机。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不在他的房间。薄静时的目光追随着他,又问,而是在我的床上。
小澜,你确定?免提后的嗓音依旧温和,却有些严肃,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撒谎的坏孩子。
见薄静时伸手想去拿手机,虞澜吓得抱住了他,二人的身形都是一僵,伸到半空的手也凝在了原地。
我确定。
听到虞澜柔和的嗓音,薄静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十分讽刺。
电话挂断后,虞澜像是要哭了,眼睛雾沉沉的,不满地看着他。
薄静时向来不会怜香惜玉,更何况,虞澜不仅不是他的理想型,还是他最讨厌的一种类型。
害怕他误会?薄静时哂笑,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在乎你今晚到底在谁的房间里、跟谁睡。你不知道?
虞澜的脸蛋微微一僵,随后低下头,看起来有些失落:我知道。
既然知道,还在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任由对方把自己当玩具。
这不是痴情,是蠢。
你知道还喜欢他?见虞澜慢吞吞地想要起身,薄静时的话语不由得有些刻薄,看来你不仅长得一般,脑子也笨。真不知道哪个蠢货,才会喜欢你这种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蠢货是谁。
第3章 公平
说完这番话,薄静时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火,只知道自己很烦躁,需要找个地方发泄。
也许是因为他和虞澜都喜欢男人,设身处地为其想了一下。都是柯逸森太混蛋了,明明不喜欢男人,还吊着虞澜。
那他也应该指责柯逸森,而不是虞澜。
虞澜最多就是脑子不清醒,喜欢上了个混蛋。
空气流淌着诡异的寂静,他的房间本就是冷淡的中性色调,现在更是如同坟场寂静。
薄静时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虞澜哭起来是无声无息的。
闭上眼,做足心理建设,薄静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紧张,伸手都带有小心翼翼。
抬起虞澜的下巴,虞澜果然在哭。
你干什么老对我这么凶,虞澜委屈极了,将薄静时抬着自己的手打掉,似是不解气,又抓在手心里,重重地拍了一下,你讨厌我,我还不喜欢你呢。
薄静时的手被柔软的手掌包裹,又被拍了拍。惩罚性的举动,并没有让他获得疼痛,反而有一些奇异的感觉。
反倒是虞澜,明明是在打他,疼到的却是虞澜。
打别人没有效果,反而把自己打疼了。虞澜更加委屈,泪水无声地掉落。
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对待别人吗?虞澜抽泣着,明明在哭,却作出凶巴巴的神情瞪着对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你为什么老针对我?
向来伶牙俐齿的薄静时,被这含着泪光的一瞪,瞬间没了声。
他头一回见有人这么吵架,这么骂人的。
明明很凶,却在掉眼泪;明明在骂他,却拐着弯说他长得好看。
这哪里像骂人啊这分明是在撒娇。
薄静时承认,他的性格确实不好,不招人喜欢,可他从来不会说故意中伤他人的话。
他突然明白自己的情绪从何而来,他在不满。
不满虞澜在柯逸森身上投入过多关注,不满他们的关系密切,不满虞澜明明在自己床上,却心心念念别的男人。
薄静时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放任误会发酵下去。
所以虞澜不会理解,他只会认为薄静时在针对他,在欺负他。
薄静时:我没
每次看到我就躲,不碰我碰过的东西,你还说你没有?
我有。
虞澜一下泄了气,透明的泪珠丝线似的往下掉:我也会难过啊,你老这样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薄静时总不能说,因为你是我讨厌的类型,所以才会远离你。
虞澜打人实在没劲,推了他好几下,也没有实际性成效,这人肌肤软,声音软,脾气都是外强中干的假象,连薄静时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薄静时道歉,但是,你不是也讨厌我吗?经常对我翻白眼。
我哪有。说完,虞澜又翻了个白眼。
薄静时被逗得有些想笑:那就是我看错了。
就是你看错了,虞澜振振有词,我怎么会翻白眼,太没素质了。
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警铃大作。
难道他翻白眼真的这么明显吗?他记得自己都是背地里翻的,没有当着薄静时的面翻啊?薄静时是怎么发现的?
所以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虞澜认真地看着薄静时,还有,你不该打扰我讲电话。你刚刚发出怪声,会让人误会的。
原本好转的心情,瞬间沉了下来,薄静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淡声道:你还要不要捏了?不捏我走了。
算准了虞澜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虞澜果然又贴了上来,在他脖颈处捣鼓。
其实应该是疼的,但薄静时觉得很奇怪,虞澜靠这么近,呼吸都要撒上去了。
而且虞澜的手指很软,带来微弱痛感的同时,又有其它的酥麻感。
薄静时舔了舔虎牙,问:好了没。
虞澜已经捏出点痕迹了,但想着加深:快了。
这个快了并不快,薄静时也不催,而是慢慢等待。
终于,虞澜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颜色够深,一时半会肯定散不了,够薄静时丢人的了。
虞澜说自己要走了,薄静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这一下竟让他踉跄了一下,坐在薄静时的身上。
薄静时带着压迫感看他:我就碰了你一下,你碰了我多少下?
虞澜懵了:什、什么?
整整二十八下。薄静时面无表情说道。
复杂的神情在虞澜脸上交错,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自己的内心,他道薄静时怎么一声不吭,原来都在心里数着呢。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你、你
虞澜想骂他臭不要脸,可薄静时冷面的样子,让他有些怕。
因为一只手被扣,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抓薄静时的手臂。
跪坐在薄静时腿间,虞澜软着嗓子道:你刚刚捏我的时候可疼了,还有我摔倒的时候,现在还疼呢。我这不是气不过,也想给你留个印子吗?我们要公平,每个人都有印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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