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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毛心虚,脸立刻红了,却还是嘴硬说:“我们只是好哥们。”
云霏霏用食指手指头敲柜台,看着他,就不说话。
小黄毛被她敲得彻底老实了,问:“姐,你咋知道的?”
云霏霏手指头还是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说:“到底多久了?”
小黄毛说:“ 一 …一年多了。 ”
云霏霏手一顿,眯眼:“那过夜……”
小黄毛脸红得很厉害,主要是心虚:“就只亲过一次嘴,真的。我都是睡在客厅沙发,她睡床。”
云霏霏没拆穿他,问:“那为什么瞒着所有人?”
小黄毛说:“怕她家里人知道了,对她不好。”
这个理由,云霏霏信了,打量了他一眼,说:“你好像对她抢东西一点都不惊讶?”
小黄毛沉默了会儿,说:“她没钱。”
这个答案让云霏霏皱眉:“她妈不是很有钱吗?”
小黄毛说:“她把她们都拉黑了,一直在快餐店打工。”
云霏霏问:“那她还上学吗?”
小黄毛点头。
云霏霏皱眉,姐弟俩都在一个学校,就算不在一个班级,也总归会碰到,可谈夏阳却和蒋小艾貌似很久没见过面了,她问:“她老师没请过家长嘛?”
小黄毛摇头:“那破学校老师谁愿意管你啊。”
云霏霏疑惑,昔阳一中是昔阳最好的学校,没有之一,按照道理,老师也是最好的,该有的责任心还是有的。
“一中不是最好的吗?”
小黄毛说:“她把自己的学籍迁回去了,说要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一中。”
青春期的孩子都倔,有时候倔得令人头疼,其所作所为很多时候让人无法理解。
昔阳一中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只要进入一中,直升高中并不难。
云霏霏理解蒋小艾迁回学籍的心情,但对她迁回学籍的行为却表示一千万个不赞同。
蠢,蠢得令人发指。
云霏霏沉默了很久,从抽屉里拿出五千块钱,放到小黄毛手边,说:“昨天,她妈妈全权委托我给她料理后事,还有寻找那个肇事司机,帮个忙吧。”
小黄毛问:“她妈妈自己不去吗?”
云霏霏一点都不想说这个,就没吭声。
小黄毛见她沉默,知道了答案,半晌后,把钱推回她手边:“我不要这个。”
云霏霏看了他一眼,把钱放回了抽屉:“我先替你收着。”
小黄毛没说话,盯着柜台出了神,云霏霏见他发愣,递给他一本读书杂志。
小黄毛回过神,接过来一看,问:“姐,给我这个干啥?”
这杂志是隔壁店老板正在上大二的闺女的,小姑娘打算考研,就一边替爸妈看店一边复习,两天前,她要开学了,这杂志她用不上,打算扔了,云霏霏刚好看到,就要了过来。
云霏霏说:“怕你无聊。”
小黄毛愣愣地点了下头,翻了两下,把杂志朝向她,问: “这个词什么意思?”
云霏霏抬起头,小黄毛指的是个英文单词,sold,她说:“卖东西的意思。”
小黄毛惊讶:“卖东西不是 sell 吗?”
云霏霏看了他一眼,解释说:“这是 sell 的过去式,在过去时态里,sell 要变成 sold。”
小黄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下,说:“姐,你懂得真 多。”
云霏霏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小黄毛,说:“黄茂茂,好好读书的话,一切都还不晚。”
小黄毛刚想说话,一人忽然走到了身旁,余光一扫,他浑身一抖,立刻挺直腰背,站起来敬了个礼。
“高警官好。”
云霏霏看一眼一身运动装的高驰,又看一眼站得笔直的小黄毛,问:“你们…见过?”
小黄毛朝她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很尴尬。
高驰冷哼了一声,犀利的眼神在浑身僵硬的小黄毛身上打量了一番,问云霏霏:“他怎么在这?”
云霏霏突然想起他那条离“离他远点”的威胁短信,看了眼紧张的小黄毛,说:“来找我玩啊。”
高驰拧眉:“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来找你玩?”
云霏霏说:“朋友啊。”
一旁的小黄毛愣了下,点头附和:“对,我们是朋友。”
高驰往小黄毛看过去一眼,倚着柜台,用手指敲敲桌面。
云霏霏被他敲桌子打了个岔,记账的手一抖,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说:“干嘛?”
高驰说:“陪我吃饭。”
小黄毛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主要是心虚,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有些难受,朝云霏霏说:“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 ' ')